【答应她,快答应她啊,我倒是想看看这老王八能有多能忍。】
云元轩沉吟片刻,才道:“若你所言为真,朕答应你又何妨。”
【哇,狗皇帝果然够老奸巨猾的。前脚把她放出去,后脚就打算让太子亲自将人给抓回来处死。】
【啧啧啧,太子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才摊上这么个亲爹。】
【人家的儿子是坑爹,他这爹却只知道坑儿子。】
云元轩都快自闭了。
即便这些年他和皇后的感情不似从前,但对太子这出色的儿子却是十分满意的。
自太子记事他就将人带在身边,细心教导君王之道。
他自认自己这个做父皇的,可比先皇要靠谱得多。
就这还要挨骂,他找谁说理去?
张采容简直欣喜若狂,但还是留了个心眼。
“皇上,可否先将圣旨交给臣女。”
【不错嘛,知道长脑子了。】
【可惜就你这段位,根本就玩不过狗皇帝。】
云元轩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忽视张采容那炙热的目光,忍着怒气挥笔写了圣旨。
这期间殿内一片安静。
宁若安饶有兴致的盯着左相,想看看他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暴起。
可直到那圣旨被扔到张采容的面前,他都还是一动不动。
“说!”
“皇上,臣女跟着张云升到了青柳巷,发现他进了巷尾那一户人家。不久之后就有两个女人也跟着进去,他们在里面待了都不到一刻钟就出来了。”
【青柳巷?我没记错的话,那儿和春花巷就隔了两条街啊。】
【狗皇帝怎么回事啊?不算捉拿刘大那次,就满城找官银和惠民医馆他都搜了两回了吧?为啥什么都没发现?】
【难不成狗皇帝的下属也和他一样是个睁眼瞎?】
云元轩握紧拳,努力深呼吸。
他唤来一个暗卫,在他身边耳语几句,就让人离开。
张采容被这突然出现的黑影吓着了,但却不敢停:“张云升极其好色,与女子厮混就是大半日,这般显然不对劲。”
“臣女就让下人跟着那两个美貌女人,她们绕了几条街后,竟从后院翻进了彩裳楼。”
“臣女当时就觉得古怪,将事情跟臣女的娘说了,可臣女的娘竟是让臣女守口如瓶。臣女在追问,便被几句话敷衍过去。臣女当时以为娘是偏心兄长,却没想到……”
【左相府唯一对张采容有几分真情的也就是这赵柔了,她还是毫不犹豫的背刺人家。】
【真是生这个女儿不如生块叉烧。】
云元轩觉得这句话十分的耳熟,但就是想不起来何时听过。
德福想到了那次朝堂上的吐槽,迅速低下头。
他绝对没有在偷笑!
都不用云元轩吩咐,被暗卫叫到殿外的禁卫军统领孙兴宏立刻就带人去搜查。
“说说你爹啊。”宁若安抱臂,居高临下。
张采容恨不得划烂她那张得意的嘴脸,却只能忍。
“臣女曾经听到父亲与人谈话,知道他在浙水有一处庄子,里面藏着这些年手下人的孝敬。”
“孽女!”
左相垂死病中惊坐起,狠狠的一脚将张采容踹得吐血不止。
暗卫立刻将人按住,任凭左相怎么挣扎都是无济于事。
“咳咳,救,皇上救命……”张采容惊恐万分。
刚才的那些话,她爹究竟听到多少?
张采容浑身不停的打摆子,恨不得回到刚才拍死自己。
她怎么就没让皇上先将她爹带下去呢。
“孽障,我辛辛苦苦教养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左相眼里全是血丝,和厉鬼没两样。
这贱人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女儿!
是赵柔,一定是赵柔故意教这孽障的!
他就说之前进宫路上,这母女俩为什么会在后面拖拖拉拉,感情是在算计他!
【这种典型的“我没错,错的都是别人”的精神状况,还真让人羡慕。】
【善待自己,苛责他人,左相你真是可以的。】
云元轩愣是没在这心声里听出阴阳怪气,都快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才十六,我还不想死!”张采容眼神愤恨,“这一切都是哥哥和娘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要我陪你们一起去死!”
求生的欲望压下了对父亲的恐惧,张采容也是豁出去了。
反正她手里握着赦免的圣旨,还有用不完的银子,还怕什么?
“你,我早就该掐死你!”左相浑身颤抖,显然气得不轻。
他可以随意放弃任何人。
但若是谁敢背叛,那就是罪该万死。
这孽障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也没什么必要再活着。
张采容浑身寒毛直竖,怨恨在左相的瞪视之下,慢慢化成惊恐。
她刚才到底是怎么了?
爹这么多年的丞相可不是白当的。
他手下养着的那些亡命之徒个个凶悍,哪怕真的身陷囹圄,想要弄死一个她也是再轻而易举不过。
“爹,是女儿不孝!可女儿已经与人私定终身,还有了身孕。女儿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这还未出生的孩子考虑啊。”张采容转换策略,打起感情牌。
【哟,这张采容为了自己活命,也是够豁得出去的呀。】
【就她那胡搞瞎搞、作恶多端的,这辈子哪里还有什么孩子?】
云元轩就这么静静的在一旁看戏。
他倒是很好奇,这父女还能怎么狗咬狗。
“你那孽种跟我有什么关系?”
左相恨不得弄起这孽女,哪里还会对那劳什子的孩子留情。
一个父不详的贱种,就算生下来又怎样?
总归是不能入他张家族谱的。
他突然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绝佳妙计。
“爹,这可是你的亲外孙!”张采容一副受伤的表情,“你便是再气女儿,也不该这么诅咒无辜的孩子啊!”
“我知道你和娘向来更喜欢哥哥,但我也是你们的女儿。你们为了哥哥的婚事殚精竭虑,为何到了我这儿,就不能成全?”
【哎呀,这老家伙又要开始他的演出了。】
云元轩也发现了左相那细微的表情,给德福使了个眼色。
“你是我金尊玉贵养大的女儿,竟然为了一个臭小子这么气自己的亲爹,你竟然还想让我接受他的儿子?做梦!”左相咬牙硬撑,但眼中却露出迟疑。
张采容发现事情有转机,急声道:“爹,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若不是担心你和娘不同意,我早就带人过来见你了。”
【恭喜那不知名的臭小子获得最佳道具奖。】
左相活像是一个被女儿伤透了心的老父亲。
瞧见云元轩脸上一闪而过的迟疑和犹豫,心中更是冷笑连连。
都过了这么多年,小皇帝还是改不了那心慈手软的毛病。
“那你说,那臭小子究竟是谁?!”
张采容面对质问,脑回路突然和他转到了同一频道。
“游柏!”她斩钉截铁,“我孩子的亲爹是礼部尚书游家的小少爷!”
【哟呵,人在暗室坐,锅从天上来呀。】
“住口,你这恶毒的女人休要诋毁小爷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