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轻人外出打工，平常时候村里显得冷清，炊烟袅袅也只是零星散步，黄发垂髫也难成群，阡陌交通，鸡犬相闻仍在，却也是缺少青春的活力气息。
在农村，单纯靠守着家里的那一亩三分地种地养猪赚钱是不可能的，要想赚钱必须有大量的经济投入，现在的农业也开始变成资本的游戏。这样不仅风险很大，轻易就会因为突然的自然灾害，疾病人祸导致血本无归，而且也没有多少人能拿得出这个钱来承包土地搞农业，久而久之就只有老弱妇幼留守乡村，大部分的年轻人都选择了外出务工。
村里像李牧这样学习不错，能一直上到大学的人不多。哪怕上了大学，不少人只是大专、二本之类没有竞争力的学校，但这也能让村里人高兴不已，忍不住夸赞前途无量。其他人许多人大多初中毕业，完成九年义务教育，甚至没有毕业就出去打工，实打实的几年义务教育漏网之鱼。
背井离乡工作之人，到了城市多有迷茫。有人踏实工作，学的一门手艺，也能养家糊口；有人四处漂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浑浑噩噩，一事无成；有人抓住风口，有贵人相助，也算是功成名就、小富而安。
外出求学之人，出门之时，多踌躇满志，信心满满。有人立志，“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有人梦想，“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有人也想，“富贵不还家乡，如锦衣夜行”。
实话来说，山里的人，走出去没有几个混得好的，有几个成就不错的也在外定居，很少回到家乡。
俗话都说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年关将近，村庄也开始恢复热闹，远在外省的游子也陆续返乡。有的人开车回家，大包小包，好不热闹；有的人坐客车回家，简单行李，略显冷清。不管在外面过得如何，过年她们都回家了。回家就是回到心里最安全的地方，可以安心地度过一段不用劳碌的清闲时光。
离过年还有两天，提前回家的人，开始串门，约着许久不见的亲朋好友喝酒、吹牛、打牌。
中午阳光正好，大家都慵懒在外面聊天，晒着太阳。
李牧在屋里坐得烦了，感觉浑身难受，果然是一个闲不下来的人。他在村子里漫无目的的走着，遇到一些村里长辈，总是会礼貌问个好。遇到一些同龄人，也是叫一下名字，互相点个头，然后简单攀谈。
李牧突然发现，村里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一些老人已经离世，门前再也见不到他们喂鸡的身影，只留下那些水果树依旧长势良好，只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偷偷去摘着来吃。
一些小孩子，居然已经不知道是谁家的娃儿。他好奇地看着孩子们在玩耍，看着他们的脸，猜测他们的父母可能是谁。孩子们也看着李牧，脑海中也想着是哪个叔叔或者哥哥。
路过村里中间池塘时，李牧被一个声音叫住了，他抬头看到两个人嘴里叼着烟，蹲在田埂上钓鱼，原来这是李牧小时候同村又同班的玩伴，比较可惜的是两人好像都没有什么学习天赋，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早早地就进入了社会，后面接触的机会也就少了，已经许久没有联系。
记忆中，一人在贵州找了一份修车的工作，听说准备结婚；一人在昆明送快递，风中来雨里去，也还没有归宿。
李牧应声，往后退上两步，然后加速奔跑，纵身一跃，手往田埂上一抓，借势抓住其中一人的手，爬上田埂。
看了看他们桶里的鱼，不大，但还不少，小有收获，做个鱼汤最合适不过了。
几人没有话题的聊着，各自聊了些近况，没有深聊，也怕产生尴尬。
李牧离开时，他们互相拍了一下肩膀，这是小时候才有过的仪式，他突然发现一个发小的头发居然有不少开始发白，他有些恍惚，感叹时光易逝，没几年却物是人非。
……
大年三十，李牧和哥哥在厨房做饭，这一年的年夜饭交给了他们两个。
往年的年夜饭是父母做的，或许很多年前生活太差，村里形成一个习惯，总是做很多的菜，惯例要吃上个三四天的，这也导致不少的菜被浪费掉。于是，今年李牧和哥哥决定由他们来做一次年夜饭，一切从简，简单十来个菜就好，多做一些父母没有吃过的饭菜。
啤酒鸭、可乐鸡翅、卤鸡爪、爆炒虾仁……看着嫂子总合在一起的菜单，“守旧”的年夜饭也多了一些不一样的热闹。
父母难得清闲，和嫂子带着两个小侄女在门外的天井里玩耍，时不时两个小可爱又跑到厨房，站在一旁给爸爸和叔叔加油助威，顺带馋一下刚吃过的美味，然后又笑着跑走。进进出出，笑声不断，家里因为她们多了不少欢声笑语。
“干杯！”
晚上6点，年夜饭准时开启，屋外还响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屋里众人举起酒杯庆祝旧一年的结束，新的生活即将到来。
“上，上，大残！”
吃完饭，李牧约上几个好友在家里开黑，新的一年大家给自己穿上新衣，也给英雄买了皮肤，平常吝啬的李牧，年前打烟包赚了钱，也给自己买了一个。
午夜12点，屋外烟花“砰，砰”的声音炸响，游戏刚好结束，李牧赶紧跑出门，看烟花闪光照亮了整个夜空，他赶紧用手机记录下这绚丽的瞬间。
“弦乐，新年快乐！”点开手机，李牧给王弦乐发了新年祝福，然后顺手将年夜饭和烟花的照片分享给她。
王弦乐也很快回了消息，祝李牧新年快乐，然后也是一连串的除夕照片的记录。
这时，林乐芳的祝福也准时到来：“哥，新年快乐！”
李牧笑了笑，回应道：“嗯，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学业有成，平安、顺遂、快乐！”
发完消息，他又顺手点开各个群，抢了几个红包。数额都不多，但胜在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