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谢景行他们升阶测验的日子。
叶遥跟老头告了假，过来围观。
戳一戳系统，她问：［小一，方文心升阶测验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吗？］
【不知道啊。】
［不知道？］
【人自有命数，这命数嘛，有定数，也有变数，“规则”只规定了定数，而变数是多种因素影响的。宿主来到这个世界，就已经是一个极大的变数了，在宿主的干预下，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按照重启之前的时间线，他会顺利通过测验的。宿主放心吧。】
［你是说，蝴蝶效应？］
【可以这么说。】
因为这个世界重启过，所以叶遥一直将重启前的世界走向看作剧情线，而现在只是历史重演。
所以，她需要在历史既定轨迹下寻求到能够帮助她，脱离天道掌控的方法，如果可以，她还想让裴言清不必走上之前的结局。
但如果就像系统说的那样，“规则”不可撼动，那么其实，这个世界最大的变数，不是她——不是任何一个被绑架过来的穿越者。
真正的变数，是天道。
已经无法探求天道重启过多少次世界，按他的说法，他只是想阻止第一世的裴言清毁灭世界。
但谁能知道，重启这么多次之后，这个世界，还会是原来的世界吗？
如此一来，她可操作的空间便大了许多。
【宿主？】
［嗯？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担心方文心而已。］
【噢噢。】001在系统日志里写上：「宿主叶遥，与主角情谊深厚，在其参加升阶测验的时候，十分担忧。」
想了想叶遥刚刚沉默时，脸上凝重的表情，又写下八个字：
「忧思甚切，不似作伪。」
点击保存，上传云端。
监理弟子将场地布置好之后，弟子们便依次排队候场。
方文心、谢景行、时越，还有木莘，他们四人在候场区坐着，都在一起。
远远看见叶遥，木莘朝她挥手，又提醒了方文心他们，他们也朝这边看了过来。
监理弟子已经开始宣读规则了。
总共两关测验，第一关为心魔幻境，第二关为剑术比拼。
升阶测验的心魔幻境不比内门选擢，没有那么严苛，主要就是考查出生、死、耳、目、口、鼻六欲过度泛滥的人。更深一层，还能筛选出被魔气侵蚀的人，不过这种情况极少。
剑术比拼则是积分淘汰制，按照当次参加测验的弟子数目，抽签决定一个人要比几场，胜出一局记一分，按分取胜。
每三个月进行一次测验，每一批三阶弟子都限额八人，所以排名在前八名的，就能升为三阶。
有时候也会出现，实力其实不低的人，在剑术比拼时，抽到的几乎都是实力比他高的，而实力比他低的却也有可能积分很高。
但时运不济，规定就是这么个规定，也怨不了别人，只能等下一次测验的时候，直到入门一年之期结束，还没升阶的便只能去外门，做些洒扫的苦力活了。
跟养蛊一样。
所以，可想而知，叶遥没有参加测验，越级升阶，有多么招人恨了。
也是她这方面粗神经，其实她身边一直都有弟子明里暗里讥讽。
第一关大家一起上。
排排坐到空地的蒲团上，心魔幻境就开启了。
倒也没过多少时间，就有人清醒过来了，是谢景行。
他醒过来之后，便也陆陆续续有人醒了。
果然应了天道的话，谢景行他心志坚定。
方文心和木莘也很快清醒过来了。
此时场上还有七八个人没有醒来，时越竟也在其中。
谢景行和方文心离他比较近，二人就在时越两侧的位置。
方文心情急之下不小心脱口而出一个“时”字，又马上吞下话头——不得以任何方式干扰测验进行，违者一律失去此次资格。
一开始便已宣读。
其他几个没醒过来的弟子，脸上表情各异，或痛苦或欢愉。
而时越脸上，除了面如金纸外，并无太大的波动，一时让人不知他在幻境中经受着什么。
叶遥在脑海中询问系统，得知时越最终也会进入内门，只是不知道和方文心他们是不是同一批。
系统的解释是，时越不是关乎世界气运的人，所以只能得到与方文心有关的时间点的信息。
能进内门，却不确定时间。
六欲人人都有，只要不过度强烈，都能通过第一关。
能够困住时越的，究竟是什么？
【宿主，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办法让时越尽快醒来。】系统忍不住问。
［怎么，你有办法？］叶遥反问它，又接着道：［有也不用了，你说的，人自有命数。］
何况，还没到生死攸关的时候，时越也不是那无能之辈。
这是心魔幻境，那她如果自以为是地利用系统帮了时越，真的就是对的吗？
几个弟子已经在幻境中迷失了，受不住一般口吐鲜血。
监理弟子高声报出淘汰弟子姓名，命人将他们抬了下去。
输在第一关的人，基本上无缘内门了，何况在幻境中遭遇反噬，丹田也会受到一定伤害，没有丹药弥补，可能会落下伤病。
“时越……”
眼看时间所剩无几了，【宿主，你真的不需要帮助吗？】
叶遥咬牙道：［不必。］
“真是可惜啊，听说是个变异风灵根呢！”
“天呐，那剑术比拼本该跟他对上的那个人，岂不是要捡漏了，少了一个强劲对手。”
“可惜，唉，妄念过炽。”
……
身边已经有人预想到时越的结局，或感叹，或嘲笑。
此时场上就剩下他一个人还没醒来，谢景行甚至想强行将他喊醒，就算会被连坐，也没关系。
无非陪着时越再等三个月，也好过被幻境反噬。
心里下定了决心。
就在他伸手的一瞬间，时越突然睁开眼睛。
而另一边的方文心，右手也已经抬了起来。
二人原来都是一样的想法。
时越一醒，他身下蒲团前的灵石正好熄灭。
不远处的监理弟子本已经准备喊出他的名字，见此回头一看，无极香正好燃尽最后一段，一缕青烟袅娜升起，消散无踪。
监理收起名单，高呼一声：“第一轮考核结束。”
说完，转身前看了一眼谢景行和方文心。
二人有些心虚地把微微抬起的手缩进袖子里。
众人暂时得到休息的机会。
“时越，你怎么样？”方文心跑过去扶住他，急忙问道。
时越半靠在他身上，轻呼一口气，“没事。”
脸色还是一样苍白。
怕再多问什么，勾起他不好的回忆，方文心再好奇也忍住没问。
扶着他走到候场区的时候，木莘招呼他们过去，已经占了四个位置。
而谢景行不知从哪里拿了个水囊，“喝点水。”
“哪来的？”时越问。
他们入场前，乾坤袋都被搜走了。身上就带了一柄剑，主要是一开始没想到第一关会出事。
谢景行笑了笑，“叶遥。”
闻言，时越他们仨都看向场外。
叶遥就站在一个监理弟子身边，朝他们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