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D区的争斗终于落下帷幕,激进派在典伊的手中彻底被击溃,这场风波终于画上了句号。然而,象辉她们还面临着一个必须解决的问题,那就是暑假作业。
“对不起,西尔芙,麻烦你陪我一起做作业了。”
“没事,我也正好没什么事。”
象辉她们在暑假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修行,几乎没有碰过作业,眼看着快来不及了,干脆决定互相教教,算是学习会吧。
象辉、剑心和重羽三人的年级虽然相同,但因为上的是不同的学校,作业的内容并不完全一致。因此,抄答案是不可能的。大家只能互相帮助。不过,有剑心在的话,就算是同样的问题,她也绝不会容忍抄袭。
准备学习会的时候,大家讨论要在哪儿开。魔法界适合临时聚会,但如果想要静下心来学习,个人空间显然更合适,所以我们决定在不久前我得到的晨曦公寓的一间房间进行。
尽管大家在现实中也有交往,魔法界聚会虽然方便,但作为同一城市的魔法少女,现实中见面其实并不难。因此,我想这次大家聚在我的房间,可能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就被算作学习会的参与者。
象辉知道我并没有上学,自然也清楚我没有作业。不过,剑心和重羽并不知道,所以她们体贴地不想让我被排除在外。
如果在决定举办地点时纠正这个误解也是可以的,但毕竟是她们在关心我,而我也想帮助象辉她们,所以我选择装作没注意,提供房间。反正我可以说作业已经完成了。
“我也想邀请幽影来……”
“没办法,没办法。她的说法也有道理。”
幽影是一位不去上学的魔法少女,象辉她们也知道这一点。虽然本来不需要参加学习会议,但象辉她们还是邀请了她。
不过,幽影好像更喜欢一个人,她说等大家学习的时候要守护城市,最后还是拒绝了邀请。她在讨伐邪魔的时候也是独自行动,看来她不太擅长集体活动。
“虽然我也关心幽影,但首先还是要把这个做完!”
“白纸一张……”
“象辉……你真的什么都没动过吗?”
象辉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作业,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我不知道象辉的学校布置了多少作业,但看起来她的作业数量简直可以说是全部都没写。翻着页面的重羽罕见地露出了压倒性的表情。看到这一幕,剑心紧张地用一种颤抖的声音问道。
“嗯!”
“这真是太难了,没办法啊。”
重羽和剑心虽然忙,但她们本以为至少可以做一点,但象辉却用那毫无负担的笑容,活力四射地宣称自己一件事也没做。不过,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今年发生了很多事情。
“那……西尔芙你还好吗?”
“我已经完成了。该做的事总得做好,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看到我在替象辉的发言打掩护,剑心犹豫着问我,而我按照事先想好的答案回答。虽然我没有作业,所以说谎了,但不完成事情就会感到不安这点倒是真的。跟她们差不多大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在最后几天赶作业。反而觉得把事情拖到后面的人很不靠谱,但渐渐意识到这也未必是不能理解的。毕竟连象辉都没能做完什么。
“那就好。重羽呢?”
“我差不多都。就剩读后感和数学练习册了。”
在我回答后,剑心似乎稍微松了一口气,接着又问重羽,没想到得到了如此意外的答案。然而,象辉和剑心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惊讶的样子。
“哦,西尔芙你不知道吧。重羽虽然看起来不太正经,但她其实是个学霸。好像是那种能过目不忘的类型。”
“你这话说的,是夸我吗……”
我虽然没故意表现出惊讶,但她们好像察觉到了。重羽故意鼓起脸,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但大家都选择了忽视,这真是一种经典的互动。
“我大概完成了一半吧。首先大家先进行自己的作业,有不明白的地方再问。重羽你完成自己的后,再帮助象辉。西尔芙,你在这儿可能会觉得无聊吧……”
“那我希望你能帮我看看作业!”
“你在说什么!居然想让小学生帮你做作业,你还真是疯了!”
“才、才不是那样!我不是让你替我做,而是想让你在旁边帮我看看,万一我错了能提醒我。”
“不管怎么样你说的都太夸张了,象辉。西尔芙听说很聪明,但她应该不会懂高中的内容吧?”
“哼哼!西尔芙非常聪明的哦!对吧,西尔芙?”
“呃!?不,那……”
突如其来的请求让我慌乱得说不出话来。
说我很聪明其实是夸大了,不过高中的内容大致上我是能明白的。
被问到是否可以帮忙的时候,我本来打算诚实地答应,不过,剑心她们所说的,想一想以我的外表年龄居然能懂高中的内容,这确实有点奇怪。
嗯,老实说,我应该回答说根本不可能懂……
“西尔芙……”
在象辉那渴望的眼神注视下,我也无法拒绝。
“没问题的。其实我是个天才。”
“西尔芙你不用勉强自己。等下我会给象辉点惩罚的。”
“对啊对啊。”
“西尔芙说可以,那就行!开始吧!”
“西尔芙,如果你觉得无聊就告诉我。虽然借用了你的地方,但你也可以去玩,不必强迫自己跟我们呆在一起。”
“开始吧!开始吧!”
忽略了象辉的开始宣言,剑心温柔地对我说道。真要是个真正的小学生,面对中学的问题肯定是不懂的,途中无聊的话也会变得没事可做,所以她的关心也不是错的。
在一起活动之后,我明白剑心也是个好人。看似认真而不懂变通,但她心里其实有着关怀。虽然我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看她从之前那样焦虑到现在似乎能与芳林和好,也算是有了不错的成长。
学习会议开始后,大家没有闲聊,安静的房间里,翻页声和铅笔划动的声音规律地响起。
即使在记忆课程的课本上,有不懂的地方,只要看教科书基本上都能找到答案,所以我没必要提供什么帮助。而且象辉也并不是完全不记得,很快英语和物理的课本就做完了。
接着开始了数学的习题,但在这里却遇到了瓶颈。数学的计算式虽然在教科书上能找到,但明确的答案是没有的。如果不把公式的原理记牢并能够灵活运用,就永远无法完成。
“上面的极限和下面的极限中的x趋近的是同一个值吧?所以这道题即使不改变趋近的方向,直接将极限代入表达式就可以试着计算。”
“那么……把x趋近2带进去,看看左边的极限……3x2减4x加5是多少来着?”
“嗯,2的平方是4,4乘以3是12,然后减去4乘以2是8,再加上5……嗯,12减8加5,结果是9,对吗?”
“真是厉害,象辉!记得真快。那么右边的极限也可以试试。”
“右边是2的立方减6,再加上一个常数7……2的立方是8,减去6等于2,再加7等于9……啊,和左边一样!”
“没错。所以当x趋近2时,左边和右边的极限值相等,这就是极限存在且相等的证明呢!”
“好的!老师!”
上次做这种数学题目可是10年前的事了,我还真有点拿不准,但试一试也能应付。
确认完后给象辉画上标记,接下来的题目让我她先独立解答。数字不同但内容相同,没问题的。
我稍微松了口气,抬头一看,剑心和重羽用惊愕的眼神看着我。
“真令人惊讶……你真的理解了。”
“要不是这样根本无法教吧~。你是在哪学的呢?哦,现在就准备卷高考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家里管得很严。”
这一幕本来就能预见,所以我在教她的同时说出早已想好的借口。虽然我的亲生父母根本没在意过我,但设定上可以当作是一个对学习很严格的家长形象。
“原来如此……,真不容易呢。如果觉得辛苦的话可以来找我,我会帮忙的。”
“我也是我也是!如果被逼到离家出走的时候要喊我哦!我可是老流浪汉了!”
“啊,谢谢。”
对于重羽的抽象发言,剑心又一次开口反驳,但我还是向她们道了谢。她们都是好人……对不起,竟然利用了你们。
“你看吧!我不是说了吗!西尔芙的确聪明!”
“你为什么自豪得好像自己也很聪明似的。你也不能总是让小学生来教你。”
“呜……”
“西尔芙?你干嘛捂着胸口?”
“没,没事。”
在被比自己年纪小的人帮忙这件事上,我可没资格嘲笑谁,剑心的那句话狠狠刺痛了我。
在这种无所事事的对话中继续着学习会议,不知不觉中重羽的作业完成了,剑心的部分也差不多结束,时间接近中午了。
“西尔芙,午餐想吃什么?今天我们来做!”
“咦?你们想吃什么?”
“不是问大家,而是问西尔芙!今天是为了感谢你。”
“我们还得感谢你提供的地方,请随便提要求。”
“啊,我也会在能力范围内帮忙的。不过太难的就算了。”
“这、这么突然我还真想不到……从来没向别人请求过做饭……”
啊,不过小时候,经常在看的电视节目中,几个人聚在一起饭桌上常常会出现火锅。那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妈妈不做,但其实有些憧憬。和家人、朋友一起吃的火锅。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孩子气呢?不过现在我的外表是孩子,稍微这样也没关系吧。
“我、我想吃火锅……”
“好、火锅!我马上去买材料!”
我稍微有点害羞,声音渐渐小了,但象辉并没有嘲笑我的请求,立刻走出了房间。我觉得她不必那么急……
“等一下!光有象辉我有点担心,我也去。重羽,麻烦你确认一下厨房用具。如果缺少什么就告诉我。等着哦,象辉!”
“知道了。哈哈,真忙呢~。西尔也来帮忙吧。”
“啊,好。”
虽然是我的房间,但平时并没有好好使用过,所以我也不知道有什么是常备的。听从剑心的话,和重羽一起检查烹饪器具,发现刀、锅、汤勺、菜筷等一应俱全。
不过,盘子、勺子和杯子没有足够的数量,所以重羽联系了我,想让她们顺便买些。看来这里将来会成为聚会场所呢。
“西尔芙,你有从魔法局那里听到过关于魔法的详细信息吗?”
“呃,没有。”
“是嘛。魔法究竟是什么呢~,真让神奇啊。”
当我做完事情无聊到发愁时,重羽突然提起了这个。确实,魔法被说成神秘,那确实是个谜,但我从未深思过魔法到底是什么呢?不就是用来与邪魔作斗争的力量吗?
“我还以为成为魔女后能稍微了解一些,没想到并不是这样。”
“可能是我没主动去问的缘故吧……重羽你对魔法很感兴趣吗?”
““当然感兴趣啦!魔法界、精灵、魔法少女、魔法,无论哪个都太难以理解,反而让我想笑。大家都这样认为并且接受了这个词,但这也是创作的普及带来的弊端吧。魔法少女这个名字,似乎只凭这个名号就能被接受吧?”
“……你是说故意使用魔法少女这个称呼是为了避免提出疑问吗?”
“嗯,西尔芙你察觉得不错。你真的小学生吗?刚刚的学习和现在的思维,现代的小朋友可真聪明~”
“我自认为和常人无异。”
“嘛,天才其实往往就在身边。说到魔法少女,如果提到魔法少女的形象,各种各样的印象会浮现,其中之一就是与怪物作斗争,这不就是我们这样的存在吗?”
“这倒是。”
被问到我到底是不是小学生的瞬间,我吓了一跳,但看来并没有真正察觉,只是开玩笑而已。重羽的话题依然围绕魔法少女。
确实,魔法少女给人的印象是用魔法的力量打败坏人或怪物。在这样的背景下,被告知你具备成为魔法少女的潜质,请用魔法的力量与企图侵略这个世界的邪魔战斗,自然不会产生太多疑问。
仔细想想,魔法少女这个名称以及服装、口号也许都有着超过实用意义的原因。魔法少女的服装不仅外观坚固,还具备防具的功能,但如果是防具的话,没必要有那么个性化的外观。正因为那华丽而个性的设计,才增强了魔法少女的特质。
口号也一样。变身或使用魔法都需要口述,但这真的有必要吗?是否存在为了追求变身英雄风范而产生的必要性?
想得越多,我越觉得我们魔法少女似乎太贴近了心目中那种魔法少女的形象。
“就这样,所有的推测而已。不过要是有这样的阴谋理由,倒是挺有趣的~”
“有趣是……我刚才还真认真地考虑过了。”
“对不起对不起,西尔芙你真认真。什么事情都别太认真,适度地听听就好,半信半疑会更好。”
“哈……”
我明白剑心是个真诚的好人,但对于重羽我却有些捉摸不透……她虽然本性是个好人,但总让人感觉很难琢磨。
就在这样陪着重羽的玩笑和真心话时,门口响起了打开的声音,伴随着“我回来了!”的欢快声音。
“欢迎回来,象辉,剑心。”
“让你们久等了!我马上就开始做,西尔你就看电视等着吧!”
“不,我也要帮忙。”
“我刚才不是说过吗?这是回报,所以西尔芙你就放轻松。就让我我们来吧。重羽,你会做饭吗?”
“切菜不行,但煮饭还是可以的。”
“……那没办法,煮完饭你就和西尔一起看电视吧。火锅就由我和象辉来做。”
“好的。”
被告知要放轻松后,大家就开始各自分工,象辉和剑心开始高效地忙碌着。看来她们平时就有做饭的经验。相对而言,重羽则在思考步骤,一步一步地稳妥进行。我以前也曾做过简单的菜,但这次就听从她们的话慢慢待着吧。厨房也不是无穷无尽能容纳人的地方,怕是会添麻烦。
于是,我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午间综艺节目。过了大约十分钟,重羽来到了我身旁。又过了一会儿,厨房里开始飘来阵阵香气,蔬菜和肉的香味逐渐浓郁。现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肚子也有些饿了。再过不久,火锅底料的香味传来,那种独特的香气让人忍不住吞咽口水,看样子快要好了。
象辉、剑心和重羽几乎是一刻不停地在厨房和客厅之间来回忙碌,端菜、上料、调火,重羽也加入了搅拌汤底的工作中。
“西尔芙,准备开吃了哦!”象辉愉快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好!”
被象辉那兴奋的声音吸引,我也愉快地回答道。这完全是为了配合象辉的兴奋,而并不是因为我对火锅期待得不得了,或者迫不及待想要品尝那样的哦。请不要误会。
“虽然是火锅,但每个地方的汤底都不一样啊。”象辉边布置餐桌边笑道。
“是啊,看到剑心居然想用胡椒猪肚、甘蔗和椰子做汤底时,我还以为她真要把广东椰子鸡火锅和川渝火锅混在一起呢!”重羽无奈地吐槽。
“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象辉笑着补充,“我和她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用传统的红汤锅底。这次先稳一稳,下次再让她好好发挥一下‘创意’吧!”
“好的好的,下次我一定试试你们的‘特色锅’。”我笑着看她们开心地准备着,显然她们都是有做饭经验,或者至少是享受美食的人。
说到“下次”,竟然自然而然地就提了出来,但我并不觉得不适,反而有些期待下次自己也能参与其中。老老实实坐着确实有点不自在。
“下次再说吧,现在趁热开吃!”象辉大声喊道。
“对呀,我们开动吧。”重羽笑着附和。
“快来呀,西尔芙!坐下开动啦!”剑心朝我挥了挥手。
“失礼了,那我们开动!”我答应一声,坐下来,大家一起动筷。看着滚烫的汤底里翻腾的食材,我小心地夹起一块煮好的肉片,蘸上调料送入口中。因为身体变小了,嘴巴也小了不少,一次能塞入的量减少了许多,反倒让我更认真地细细品味每一口。
“哇,好好吃啊!果然是象辉和剑心的手艺!”我忍不住称赞道。
“没加那些‘神秘调料’,不过简单的汤底也很好吃呢!”象辉笑着回答。
“看来做得不错,西尔芙也——西尔芙!?”
“呃?”
实在是太美味了,甚至忘了说感想,专心品尝之时,象辉,甚至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的很好吃哦?”
“呃、啊、嗯,谢谢……不过,不是这个!西尔芙,你怎么哭了!”
“怎、怎么了?是太辣了吗?”
“并没有那么辣吧?怎么了?”
象辉这样问我,我才意识到我竟然在流泪。不过,我根本没意识到这点。并不是因为辣,而是因为非常好吃,令人无言以对……
“诶?奇怪。真的是很好吃啊。并不辣。为什么,怎么会……”
这只是一种单纯的感动罢了。与亲密的人一同愉快地用餐,心中涌起无尽温暖。被问到想吃什么时,得到了她们亲手制作的美食,那种感觉仿佛与家人共享,心中不禁涌现出温暖的感慨,根本无暇顾及过去的悲伤与痛苦。
可是,为什么泪水会悄然滑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