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岁月如梭。
转眼间,二蛋来武汉已经五个年头了。早就已经习惯了这大都市的生活。
个子长高不少,只是身材,还是很消瘦,吃的东西好像会自然转化为肌肉,所以,二蛋身体特别结实。样貌也变了很多,俊俏了不少,皮肤较先前更白了。头发很整齐,也很时尚,穿衣打扮也很干净,从里到外透出一种才华横溢的气质。
可如果你和他接触的深一点,就会很轻松的发现他很致命的一个问题——二蛋美其名曰‘节约’,其实就是抠嘛。
二蛋很少吃肯德基那些速食,很少去看电影,很少开着爸爸的跑车去兜风,也很少邀请朋友来家里做客。因为这一切都需要钱,二蛋知道自己虽然叫艾泽东一声爸爸,但艾国才是艾泽东的亲儿子。自己以后,还是要靠自己的双手。
这些年,二蛋周末有时间会去打工,也攒了点钱,虽然不多,但足以应付二蛋的日常花销。而且,二蛋日常花的就不多。而至于爸爸给的那些零花钱,二蛋都存了起来,二蛋从不理会里面已经有多少钱了。
但未来他急用钱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有钱。这都是后话了。
2003年六月份,二蛋参加了高考,成绩出来后,考的十分理想,全班第一,全校第三,超出一本线七十分。爸爸妈妈外加弟弟都劝他报北大,或者清华,可二蛋决定,他要去南京。因为去南京是他能够坚持到现在的唯一动力。
只是可怜的二蛋不知道,荷花其实去的是北京。
二蛋毫不犹豫的填了南京大学的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03年的计算机专业还是一个较冷门专业,但二蛋十分看好计算机的发展空间。
录取工作也十分顺利,很快,二蛋就收到了南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但就在这最后一个暑假,一件事彻底的改变了这一切。
考上大学的二蛋,第一个月在家给艾国辅导了一个月的功课。和二蛋相处的这五年,艾国的成绩突飞猛进,现在已经是全班前几名的尖子生了。而且,每次考试还能进步。这让艾泽东十分欣慰,也很庆幸自己收养了恋东这个孩子。
暑假的第二个月,二蛋回了一趟老家。每年十月二十三,二蛋都会回一次老家,然后当晚就匆匆赶回来,第二天继续上课。但今年例外,十月二十三,他应该就在南京上学了,离的太远了,可能没法在当天赶回去来,所以只好暑假来给奶奶讲讲这个好消息。
这一次,二蛋决定在老家好好待几天,那住哪儿呢?老家肯定是没法住人了。已经荒废了那么多年。思来想去,‘二狗子,对啊,周度山,先住二狗子家吧’
老家安了电话,二蛋给二狗子去了一通电话,说道这事。二狗子是欣然同意了,当晚就给二蛋收拾好了被褥。
第二天,二蛋就回老家了。村里听说二蛋回来了,纷纷出来看热闹,这个曾经村里的混世魔王,现在都考上大学了。“村里今年都没个考上大学的,还是二蛋的命好啊”,村里人纷纷传送着。
二蛋到家,先去了一趟奶奶的坟头。给奶奶扫了扫坟墓,“奶奶,你在那边过的还好吗?二蛋回来了。回来看看你,不知道地里的那些小鬼有没有欺负你,如果有,你就托梦告诉我。我烧点帮手给你,将来我也去了的时候,我再帮你出气。其实,有件事,我从小就知道了,爸爸去世了,对吗?那次干爹去我们家,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只是没告诉你们。我不怪您,我知道奶奶是为了我好。奶奶,你放心吧,干爹对我很好,没有饿着我,吃的住的用的都是好的。也特别疼我。对了,这次是专门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我考上大学了,南京大学。盼了这么久,努力了这么久,我终于实现理想了。奶奶,如果你在天有灵,就保佑我找到荷花好吗?也要保佑她过的都好。奶奶,二蛋好想你;如果你在下面见到我爹我娘,帮我转一句话:爹娘,儿子也想你们。奶奶,在下面一定要吃好的住好的,钱不够花,二蛋再给你挣。可别委屈自己。”
给奶奶磕了三个头后,二蛋才离开。
见到多年未见的二狗子,二蛋那个心里别提多开心了。这么多年,二狗子也变了很多,个子很高,皮肤黝黑黝黑的,全身的肉都很结实,一看就是在庄稼地里练出来的。但最让二蛋惊讶的是,二狗子的额头居然已经长出了皱纹。
“恋东”,二狗子见了二蛋居然叫起了大号。
“喂,二狗子,咋叫我大号呢?还是叫我二蛋啊”
“那可不行,你现在是城里人,不像我们这些庄稼汉,咋个还叫你二蛋呢,这多难听啊”
“哟,这几年没见,咋整的这么文雅呢?还是叫我二蛋,叫二蛋亲切”
“这?”,二狗子想了想,“行,二蛋”
哈哈,多年不见,两个人来了个热烈的拥抱。
“最近过的都挺好吧?”,二蛋问道。
“还行吧”,二狗子回道,“今年庄稼收成还行,能多少赚点。还是你二蛋牛啊,这都读到大学了”
“你?不上学了吗?”,二蛋一直不太清楚二狗子的现状,听闻他这么说,二蛋急忙问道。
“上学?早就不上咯”,二狗子呵呵笑道,“初中毕业就下地干活了”
“啊?”,二蛋有些吃惊。
“还是你的命好,去了城市,成了城里人,现在还考上大学了”
“也算自己的造化吧”,二蛋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突然,他问道,“二狗子,你姐?”
“姐?”,二狗子疑惑的看着二蛋,“姐?什么姐?”
“就是你荷花姐,她?”,此刻二蛋的心怦怦直跳,好像下一秒就要蹦出来了似的。
“哦,你说周雁啊?”
二蛋侧着脑袋点了点头。
“唉”
听二狗子叹了口气,二蛋突然紧张起来,已经十年没荷花的消息了,难道她过的不好吗?“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二蛋,这些事,也难怪你不知道”,二狗子慢慢讲道,“只是可惜了我堂姐,那么一颗好苗子了”
“到底怎么了?”,二蛋的心已经跳到嗓子眼了,紧张的问道,“你姐她去南京后,过的不好吗?”
“南京?”,二狗子不解的问道,“我姐没去南京啊”
“啊?”,二蛋犹如晴天霹雳,“不可能,是荷花他爹告诉我的,荷花去了南京”
“不可能”,二狗子肯定的回道,“我姐一家和孙富水一家去的是北京”
“什?什么?”,二蛋听到这里差点晕倒,全身的精气神好像瞬间被掏空了。颤栗着身体追问道,“他们去的是北京?你知道他们具体的地址在哪里吗?”
“具体地址?”,二狗子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晓得了”
“那谁知道?”,二蛋情绪有些激动,追问道,“还有你姐过的怎么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爹可能会知道吧”
“你姐她过的到底怎么样?”,二蛋情绪已经开始有些失控。
“二蛋?你怎么了?”,这十几年了,二狗子还是第一次看见二蛋这副模样。“二蛋,我知道的也不多”
“快说”,二蛋喝道。
“好好,事情是这样的”
还是1993年的那个夏天。
荷花和孙富水一家去了北京。孙国柱在北京开了一家小公司,搞装修的,也算有点小钱。抵达北京之后,孙国柱打算给两个人安排所学校读书,结果却听说那边的学校不收荷花和孙富水这种外地生。孙国柱最后没办法,就让孙富水到自己的装修公司上班了。而荷花,就一直在家静静待着。
可是,就是这短短几年的时间,一切都变了。
两个月后,孙国柱动用了全部关系终于在北京找了一所很破旧的私立小学,孙国柱给了校长好些钱,校长才算是答应接收两个孩子读书。
但因为落下的课程太多,荷花开始慢慢赶不上学习的进度。成绩一落千丈。而且在这种私立学校,学生之间拉帮结派,专门欺负像荷花这样的外地生。
“又是你啊”,一个身材魁梧的女汉子,手里拎着一根木条,带着三个手拿木片的女学生,看见消瘦的荷花,喝道,“今天带钱了吗?”
这不是荷花第一次遇见这伙人了,两只手紧紧捂着深深的布口袋,“没,没钱,钱都吃,吃午饭了”
“哎呀,看你细皮嫩肉的,又想挨几下是吧?”,魁梧的女汉子话音没落,一巴掌就扇到了荷花脸上,只听是一阵脆响。
荷花捂着被扇的左脸,眼泪已经吧嗒吧嗒的落下来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要这么对她?为什么北京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为什么自己要在这里受这些委屈?而最不懂的是为什么没人来帮自己?此刻荷花心里想的都是二蛋,她在心里呼唤着二蛋,多么希望二蛋能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站出来保护她。
可是荷花知道,这是自己在痴人说梦。
四个女生把荷花拖到女生厕所,拳打脚踢了一番,把荷花身上仅有的五块六毛钱抢走了。
受尽凌辱的荷花,眼泪哗哗直流。在女生厕所哭的天昏地暗。直到天色黑下来,才自己一个人回了家。回到家的荷花,把自己锁在了屋里,说什么都不去学校了。孙国柱不知道怎么回事,质问起孙富水,“怎么回事?”
在学校根本不和荷花在一起的孙富水一脸委屈,“我咋知道,我又见不到她”
“她是你媳妇,你不得保护她啊?”,孙国柱拿起扫帚就往孙富水屁股上揍,“你这娃娃,今天不打你,你是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了”
孙富水也是理直气壮的,“啥叫媳妇啊?是我媳妇,我就得一天都看着啊?妈,你男人打你儿子了”
孙富水的妈妈特别宠爱自己的这个宝贝疙瘩,听见里屋的吼声,早就奔过来了,一把拦下孙国柱的扫帚,“挨千刀的,你儿子才多大点啊,他知道啥呀?你揍他,他就知道了啊?你还是去问问荷花吧?那孩子不知道今天怎么了,进门都不知道喊我二妈,没礼貌”
“你啊,你啊”,孙国柱气的牙根疼,“败家老娘们儿,荷花哪点配不上你家宝贝了?人家同意,就是咱家烧高香了”
孙富水妈也不示弱,一边拦着孙富水,一边咒骂道,“我说你个挨千刀的,我家宝贝,不是你家的啊?还有胳膊肘往外拐的,荷花能和咱富水比吗?别忘了他爹还是你救的呢,让他给咱儿子当儿媳妇,怎么了?还赔了他了啊?”
孙国柱气的把扫帚扔到一旁,“这孩子早晚让你给宠坏了,你啊,你啊”,说完,走到荷花门口,敲了敲门,细声道,“荷花啊?怎么了啊?是不是在学校不开心?来,出来跟二爹好好说说。无论遇见什么事,咱一起解决好吗?”
外面的吵闹声,荷花是一声都没落的听了一个全。可怜自己还期待着大城市能像他们描述的那么好,人们都开开心心的,没有争斗,只有祥和,可现实根本不是这样的,同学们嘲笑我是山里孩子,嘲笑我是个土包子。学校里的那些小混混又都欺负自己,荷花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受这份罪?荷花心里喊着,‘爹,娘,二蛋,你们现在都在哪里?荷花现在需要你们’
整整一个星期,荷花都没出房门,每次都是孙国柱把饭递进去,荷花立马就把门关上。孙富水和富水妈质疑道,荷花会不会精神出问题啊?孙国柱也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周传山,生怕他气出个好歹。
足足过了一个星期,荷花才开了门,见到荷花第一眼的孙国柱吓了一跳。
只见荷花,面容憔悴,头发蓬松凌乱,身上已经微微有点臭味,目光呆滞,感觉就剩一个躯壳,孙国柱一家看了吓得直冒冷汗。孙国柱赶紧让孙富水妈给荷花先洗了一个澡,洗澡的时候,荷花也是这个表情,富水妈吓得够呛,哆哆嗦嗦的擦了几下就算洗完了。
看着荷花的样子,孙国柱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该怎么办?
就这样过了小半年,荷花每天都是这样,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只是在吃饭的时候吃两口。看情况越来越严重了,孙国柱才不得不给周传山去了电话。周传山知道后,什么也不顾了,和荷花妈匆匆商定,第二天天没亮就去北京了。
荷花看见爸爸来了,眼泪巴巴的就开始落,支支吾吾的,想叫爸爸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周传山第二天就和孙国柱一起,陪女儿去了北大附属医院。医生给出的诊断结果是,精神震动性失语症。这一切来得都太突然了。周传山开始后悔让荷花来北京,可现在却不得不留在北京了,因为这种病只有北京的大医院能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项喜欢惹是生非的孙富水这次出大事了。
来北京的第二年开春,学校举行春季运动会,孙富水代表班级出战铅球,和邻班的一个男生发生了点摩擦。暴脾气的孙富水,拿起铅球,朝男生头重重的砸了过去,被砸的孩子去医院没多久就死了。
男孩家里一定要让孙富水偿命,可孙富水毕竟还是个孩子,而且未成年,最终法院判了8年,赔偿受害家属46万元。儿子进了监狱,家里又要陪46万,富水妈心里那叫一个痛,一个悔。
不得已,孙国柱转让了公司,能卖的都卖了,亲戚六婆能借的都借了,最终算是凑齐了这46万。可是,现在还有两家五口人了,总是要吃饭的吧。周传山和孙国柱就外出干点零工,荷花妈和富水妈就在家里做个针线活什么的。可是家里却再也没了欢笑。本来在老家过的和和美又美的,可这到了北京,却是诸事不顺。
还好三年后,荷花的病情得到了控制,人也开始有微笑了,说话也利索了。表面上看和个正常人没什么差别了。看着这三年,爹妈,二爹,二妈一下苍老了这么多。荷花心里真的很难受。刚刚有些好转的荷花也不能在家吃闲饭。
可怜自己小学都没毕业,在北京,自己能干什么呢?思来想去,荷花决定去做保姆。而且今年北京城里兴这个,有钱的都喜欢找个水灵的年轻女孩当保姆。
荷花虽然没上多少学,但长相一直都不赖,很轻松就在当地一家保姆机构找到了工作。
可谁成想,这份工作却成了荷花转变的导火索。
“周雁?谁是周雁?”,家政咨询室里,一个年过半百,却打扮的极为妖艳的女人朝四周喊道,“周雁在吗?”
此时正值北京一年中温度最盛的夏季,中午时分,室外的热浪一浪高过一浪。只靠一个龟速风扇带动的室内,只能说比蒸包子的笼屉好一点。一个穿着粉色布衣,淡绿色长裤的女孩,紧紧攥着一个白色的围裙,坐在咨询室最靠墙角的一个角落打着盹。听到有人高喊自己的名字,女孩才如梦初醒。
“在,在,在”,听见有人叫,那就说明,今天有人看上自己了,女孩的心里乐开了花。
“你就是周雁?”,妖艳的女人上下打量着周雁,“新来的?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荷花有些胆怯,低头小声道,“前天才来的”
“有经验吗?”,女人冷笑一声道。
荷花点了点头,“昨天去城东一家老奶奶家忙了一天”
女人点了点头,“还有吗?”
荷花摇了摇头。
“哦,那也没事”,女人突然转了笑脸,让人不寒而栗,“这次有一户人家,打算找一个长期的生活保姆,可不只是以前那种扫扫地,擦擦玻璃就行了的。”
荷花不懂,忙问道,“那还得做啥呢?”
“哦”,女人淡淡的讲道,“做饭啊,洗衣服啊,伺候衣食住行等等吧,这次是个很有钱的老客户了,如果伺候的好,保准你赚好多钱”
听闻能赚到好些钱,荷花心里一乐,连忙点头,“放心吧,婶,我吃得了苦”
女人听了荷花这话,突然恶狠狠的瞪了荷花一眼,“叫谁婶呢?我有那么老吗?”
荷花吓了一跳,连忙道歉,“不老,不老”
“行了”,女人递给荷花一张纸条,“这是地址,自己去找”
“嗯嗯”,荷花连忙点头,几乎一步就退了出来。可一出门,荷花就深陷在热浪中了,汗水滋滋的往外冒,可怜荷花还穿着布衣长裤,一时间又成了众人的焦点。荷花红着脸低着头,加快了脚步。
这次业主的地址离家政公司还挺远的,几乎跨越了整个北京。荷花一路上都在算往返的时间,心里盘算着,‘今天只能算认个门了’早上几点走,晚上几点回家,荷花在心里演绎了好几遍。
下午四点,荷花才找到了业主的家。那是一套富丽堂皇的宫廷式小楼,完全不同于荷花以往见过的任何一栋建筑。在荷花心里,那就是一座城堡,荷花很开心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工作。
不到十四岁的荷花,只有一米二。翘起脚尖才刚刚能够到门铃。‘叮咚’,荷花很喜欢这个门铃的声音。
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身运动装,脖子上还挂着手巾,看样子是刚刚运动完。留着此时北京男人少有的中长发,顺着俊朗的五官披散在脸颊两侧。
心里话,荷花被这个男人迷住了。荷花年纪还太小,搞不懂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第一眼,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跳的这么厉害呢?’
男人打开门,一时间并没注意到荷花的存在。心里整纳着闷呢,却突然听到一声极其甜美的声音,“你好”
男人低下头,这才注意到门前这个穿着朴素的荷花。男人笑道,“你好”
荷花的心又是一阵怦怦乱跳,不过是男人对自己笑了笑,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小朋友,你有什么事吗?”
“我?”,荷花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红着脸,鼓起最大勇气,才挤出一句极小声的话,“我是来做你们家保姆的”
男人没挺清楚,又问道,“不好意思,小朋友,你刚刚说什么?”
这次荷花没有说话,而是把头压得低低的,伸手拿出一个信封,递给男人。
男人接过信封,看后才明白,笑道,“哦,是保姆啊”
‘是保姆啊’,这四个字顿时犹如四把尖刀直刺荷花那已然千疮百孔,脆弱不堪的小心脏。荷花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小姑娘,你多大了?”,男人问道。
荷花的头压得更低了,“十八”,这是家政公司让荷花这么说的,因为在北京,雇佣童工是违法的。所以家政公司告诉荷花,只要有人问你多大,你就说十八。
男人质疑道,“十八?我看你就十三四岁”
荷花本来就不善于撒谎,被男人这么说,头压得更低了。
“不过,”,男人话锋一转,“我不管你多大,我只想说,我这里的工作很苦,是你自己心甘情愿干的吗?”
“嗯嗯”,荷花肯定的点了点头。
“好”,男人让开房门,“请进吧,我的小公主”
听男人叫自己小公主,荷花扑哧一笑。心里就好像打翻了蜂蜜罐。
荷花笑呵呵的进了屋。
只是荷花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也在踏入房门的那一刻,踏上了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