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兄弟”
睡梦中的二蛋感觉好像有人在推自己,呓语道,“别闹”
“喂,小兄弟”
“谁啊?”,二蛋睁开朦胧的睡眼,梦游般四下看了看,“还让不让人睡、、睡”
二蛋仔细瞅了瞅,突然睁大眼睛,“你,你,你是谁啊?”,二蛋连忙坐起。
“帅哥,是不是第一次啊?别害羞嘛,保证让你满意,如果满意记得再来”
原来,此时二蛋的眼前正坐着一个前凸后翘的美女,雪白的肌肤,端端正正的五官,披肩的长发,还有那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每一次都在昭示,这个女生很漂亮,即使不化这么浓重的妆,也绝对是个美女。
除了女孩右肩头有个特别刺眼的纹身显得极为不和谐。
“你,你要干什么?”,毕竟二蛋还不到二十岁,正是荷尔蒙分泌的高发期,突然这档子事真把二蛋给震懵了,一直傻愣愣的坐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干什么?”
“你来这里,不就是要干该干的事”,女孩说着站了起来,拉开黑色长裙的拉链,裙子自然而然的滑到了脚底,此时的女孩就只穿一身粉色的性感内衣了。凹凸有致的身材呼之欲出。
“喂,喂,你赶紧把衣服穿上”,二蛋连忙闭起眼睛,恍然间意识到,自己难道是在一家那种宾馆里?
“穿起来?”,女孩有些疑惑,突然讲道,“我懂了,是不是你打算亲自来脱?那好吧,女孩蹲了下去,把裙子拉回胸前,“来吧”
“出去”,二蛋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出去,出去,出去”连忙站起身,打算把女孩推出去,可又不敢碰女孩的身子,心生一计,把被子放在身前,顶住女孩,就准备把女孩往外推。
“哎,哎,哎,你干嘛呢?”,现在轮到女孩发懵了,‘这孩子有病吧,来了,又不玩,不会是怪我不漂亮吧’,“喂,是不是感觉我不够漂亮?”
二蛋闭着眼睛,把女孩推到门口,“你很漂亮,但你们误会我了”
“误会?”,女孩有些不解。转而心道,‘今天运气不错,碰到一个小朋友,今晚这钱我是赚定了,还不用费力气,给了别人我亏不亏啊。小子,我吃定你了’
“不和你说了,你赶紧出去吧”
女孩突然砰的一声突然跪在了二蛋面前,“哥,我求你了,别赶我走,我没什么本事,爸爸早就去世了,妈妈又一身病,常年卧床,不干这个,我根本没能力养活家,求求你了,今晚你还是我第一个客人,如果被丽姐知道了,肯定会打我的,求你了,别赶我走”
突然听到女孩讲这些,二蛋一下想起自己小的时候。
‘是啊,如果不是干爹干妈收养了我,现在的自己还不一定在干什么,都是可怜的人’
“好了,你起来吧,你今晚就睡在这里吧,你睡床,我睡沙发,我没这个爱好,你知道怎么做了”
女孩心里呵呵一乐,‘还真让我给糊住了,小样,毛还没张齐,还能和我斗?’。脸上却和着泪水堆满笑容,“谢谢你了,大哥,你是一个好人,你睡床吧,我睡沙发就行”女孩看了看表,“六点一到,我肯定立刻就离开,谢谢你了,谢谢你了”
“算了,还是你睡床吧,我睡沙发就行,你一个女孩子,赶紧先把你的拉链拉好”
女孩站起身,刺溜一声把拉链拉了回去,突然又把拉链拉了下来。
“哎、哎,你干嘛?”
女孩红着脸道,“穿裙子睡觉不舒服”
二蛋笑道,“好吧,好了,赶紧去睡觉吧,我都困死了,这头一天来北京,先是坐了黑出租,又进了那什么宾馆,这还真是”,二蛋摇了摇头,“还真是丰富曲折啊”说完,躺在了沙发上。
“大哥,你是个好人”,女孩心里乐呵着,睡不着,就想逗逗眼前这个小孩子,感觉还蛮乐的,“你头一天来北京吗?”
二蛋呓语道,“嗯嗯”
“对了,大哥,我叫姜小红,以后你可以来这里找我”
‘小红?’,二蛋回道,“好了,赶紧睡觉吧”
“你老家哪儿的?”,小红精力很旺盛,现在根本睡不着。
被小红这么一吓,二蛋也突然感觉没什么困意了,干脆坐了起来,“小红,你来北京多久了?”
“我吗?”
二蛋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本地的呢”
“别逗了,我猜你是南方的吧?”
“神了”,小红也坐了起来,“大哥,你怎么知道的?”
“湖南的”
“我口音这么重吗?”,姜小红有些吃惊,继续问道,“我感觉我说话,京音很足啊,你是怎么听出来的?”
“我老家湖北的,离湖南很近”
“那咱们还算老乡来”,姜小红兴奋道。
“你做这个做了多久了?”
“这个啊?”,小红脸一垂,“秘密”
“家里人知道你做这个吗?”
姜小红知道自己干的这事不光彩,也最恨听这句话,其他客人问时,小红不敢发作,可眼前这个小屁孩还敢这么问,小红有些生气,“关你什么事”,说完瞥了一眼二蛋。
二蛋也不生气,只是摇了摇头,“我觉得你可以做很多事,没必要做这个”
‘虚伪,不做这个,你养我啊,养得起嘛你,穿个牛仔裤,瘦不拉机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有钱人,穷土鳖,看在今晚你还挺乖的份上,我就先饶了你’
“你好好想想吧”
“好了,”,小红有些不耐烦,“会不会聊天啊,换个话题”
“好,那你说,聊什么?”
小红想了想问道,“你来北京,北漂的吧?”
“北漂?”,二蛋听过这个词,是说那些来北京打工赚钱的人,二蛋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找谁?”
“一个老朋友,”,二蛋叹了口气,“对了,你对海淀区应该很熟悉吧”
小红点了点头,“那是肯定的,这一片我都玩遍了”
“那,你知道喵儿胡同在哪儿吗?”
“喵?喵儿胡同?”,小红瞬间皱起眉,心道,‘这喵儿胡同?有这个地方吗?’,“你说的这个喵儿胡同是在海淀区吗?”
“对对对”,二蛋点了点头,“你知道,对不对?”
小红摇了摇头,“还真不清楚,好像没这个地方吧?喵儿胡同,还真没听过”
二蛋有些失落,“算了,我还是明天,自己去找找吧”
说话间,一阵‘嗯嗯啊啊’的声音从隔壁传了过来,二蛋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小红倒是无所谓,只是看见二蛋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转眼到了第二天早上六点。
“大哥”
“大哥,醒醒”
二蛋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睁开眼睛,看见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女孩子,这才突然想起昨晚的事。回想了好一会儿,才回道“小红”
“是了,大哥”,小红看了看表,“六点了大哥,我该走了,谢谢你。今晚我睡的很舒服,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像你这种好人,真的谢谢你,好人有好报,你肯定会找到你要找的那个人的。”
二蛋被说的脸微微泛红,“谢谢”
“那好,大哥,我先走了”
出于礼貌,二蛋把女孩送到了门口,开门的一瞬间,对门的女孩也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肥硕,蓬头垢面的大胖子。
小红打了声招呼,“呦,我说小艳,忙完了?累不累?我可是睡了一个好觉”
二蛋昨晚遇见的那个借火的女生,原来叫小艳。
小红说完,转身突然亲了一下二蛋,还极尽妩媚的说了一句,“你很厉害,谢谢你”。
本来什么都没干的二蛋,顿时羞愧难当,尤其是还有其他人在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小红亲完,扭着大胯离开了。小艳低着头,也急匆匆离开了。
只剩下二蛋和对门的胖子。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二蛋火速回到房间关了门。
二蛋急忙收拾了行李,收拾钱包的时候,突然发现钱包里莫名其妙的少了一千块钱,二蛋恍然大悟,心道,‘算了,算了,破财消灾,我可是一分钟都不想在这待了’。
收拾完行李,二蛋以最快的方式离开了‘今夜宾馆’
柜台边的丽姐,看见二蛋急匆匆的样子,朝他喊了一句,“满意的话,欢迎再来”
‘再来,再来,这辈子都不再来了’,二蛋没有搭理丽姐,拉开宾馆门,走了。
虽然只是早上六点,但北京城已经一片繁华忙碌的景象了,也许是一直都是这般繁华和忙碌,无论白日或者夜晚。
来来往往的车流,熙熙攘攘的人群,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只是在二蛋眼中,这忙碌的城市,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不过只是其中的一个过客,也许他们也一样。
想到这,二蛋呵呵笑了两声。
‘只是这喵儿胡同到底在哪儿?该去哪里找?怎么办怎么办?’,二蛋心道,‘估计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这个地方了,必须先找个地方落脚,否则和昨晚一样,一个不小心再闯入另一个那种地方,还真怕这个名节不保啊’二蛋打了一辆出租车,到了最近的一家如家酒店。
“先生,几位?”
“一个,谢谢”
“好,3602,三楼可以吗?”
“好。慢着,有没有更高一点的?”
“单人间最高的是在八楼,还有一间”
“那好,我要八楼那一间”
“好的,稍等,22,您的房卡,请拿好”
二蛋拉着皮箱到了22,打开门,房间很整洁,也很舒适,‘这才是正规的北京宾馆嘛,而且不贵,昨晚那个,真的,唉,愁死我了’。
站在八楼的窗户旁,外面的北京城一览无遗,真的是一座相当繁忙的城市,也不知道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不过,这种感觉还是不错的。
二蛋把东西归置好,又去好好的洗了一个澡,给艾国去了一个电话,报了平安。这才准备出门,好好找找这个叫喵儿胡同的地方。
来到柜台,二蛋问道,“小姐”
二蛋不知道在北京‘小姐’一词是形容妓女的,但柜台的服务员显然有些生气,只是不好发作,‘小姐?’
“请问,你知道喵儿胡同在哪儿吗?”
“不好意思,不知道”,服务员冷冰冰的回道。
二蛋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见到服务员那张苦瓜脸,二蛋还是赶紧灰溜溜的离开了。
只是这偌大的海淀区,去哪儿找这个叫喵儿胡同的地方呢?二蛋有些迷茫了,有些无措了,心道,‘荷花,你到底在哪儿?我来北京找你了,如果你还想着我,一定要给我一点提示’
二蛋就这样在马路边,一个人瞎溜达,每走到一个站牌,二蛋都会仔细找一找。但已经一个上午了,别说喵儿胡同,就是带胡同的地方,这海淀区都是少得可怜。
‘这怎么办?’,二蛋有些肚子饿了,正巧路边有一家羊肉烩面的小店,二蛋一个箭步走了进去,“老板,一碗羊肉烩面”
“好嘞”,老板是一个中年男子,个子很是矮小,肚子倒是蛮大的,戴一个维族的小帽子,两撇小胡子显得更是滑稽。
很快,面就做好了。
二蛋吃了一口,顿时感觉满嘴流香,心道,‘好吃啊,这羊肉烩面,在武汉也吃过,这北京的羊肉烩面确实正宗,一个字,好吃,慢着,两个字’。“老板,你们家的羊肉烩面还真是正宗啊”
“行家”,中年老板笑起来,显得更滑稽了,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操着一口的新疆味,“小伙子,不错吧,我们家的面,可是远近闻名,绝对正宗”
“嗯嗯”,二蛋吃了两口,“绝对正宗”
“小伙子,醋和蒜都在桌子上,自己吃,自己加”
二蛋点了点头,转头问道,“哎,叔,你们家店在北京开了很长时间了吗?”
中年男子把围巾往肩上一搭,“那肯定的,差不多有十几年了”
“十几年,那您对北京肯定很了解了?”
“谈不上了解,还算熟悉,这北京天天都在变,一天一个样”
二蛋会意的点了点头,“那,跟您打听点事”
“你说,小伙子”
“您知道,喵儿胡同吗?”
“喵儿胡同?”,老板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二蛋跟前,“这你还真问对人了”
“您知道?”,二蛋放下筷子,急忙又问道,“那您知道,知道怎么走吗?”
“知道是知道”,中年老板叹道,“可是”
“可是?”
“七八年前,这喵儿胡同就拆迁了,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以前就住在那里,那是个大杂院,天南海北的人都有”
“拆迁了?”,二蛋有些惊愕,“那您知道那些人都搬哪里去了吗?”
“嗨,这我可真不知道,平时也没什么联系。再说那么多住户,我基本都不认识,如果你今天不说,我都快忘了那个地方了”
“这样,您好好回忆一下,拜托了,您还记得其中有一家人,南方的,口音应该很重,一个胖孩子,一个女孩”
“南方的?胖孩子?女孩?”,中年老板皱着小小的眉头,眉毛成了倒八字。“哦,我有印象,那个胖孩子是不是坐牢了?这件事,记得还挺清楚的,那个混小子太坏了”
“坐牢?”,二蛋有些吃惊,“谁坐牢了?”
“就你说的那个胖孩子啊,听说得八年啊”
“孙富水坐牢了?”,二蛋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过,叔叔,什么时候的事啊?”
“嗨,就拆迁前两年的事,不过,八年的话,应该出狱了吧,这我就不清楚了”
“那,叔叔,您知道他们一家现在搬去哪儿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小伙子,你认识他们?”
二蛋点了点头,“老家的亲戚”
“哦”,中年男子笑道,“现在那喵儿胡同都改成一座商场了,这都好几年的事了,早就变了样子了,我劝你还是别去找了,估计也找不到”
“那您知道,喵儿胡同在哪儿吗?我想去看看”
“这个好说,”,中年男子想了想,回道,“离这不远,不过已经拆迁了,早就没影的地方了。去了也是白去。就是现在的五环的大有北里”
“大有北里”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你这样,坐地铁十号线到海淀黄庄,再转地铁四号,在安河桥下车,走几步就到了,也就一个小时吧,很近”
二蛋仔细写了下来,听完中年男子的话,羊汤烩面也顾不得吃了,立马背着小包出门了。打了一个出租就直奔大有北里。
很快,二蛋就在大有北里下了车,眼看这密密麻麻、林林总总的建筑,可一点胡同的味道都没有了,不知道荷花他们家现在还在不在这里?毕竟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连电话都没有,什么联系方式都没有,真的无异于大海捞针。
果然,和预想的一样,二蛋在这大有北里,来来回回走了N多遍,问了好些人,可最后一点结果都没有,别说没找到荷花一家人住在哪里,就是连他们家的消息都没有。
现在的二蛋真的不晓得该怎么做了,是不是还要继续找下去?可一点信息都没有,又该从哪里着手呢?
晚上,二蛋回到旅馆,一个人站在窗前,俯视着目光所及的北京城。
北京城好漂亮,真的好漂亮,的的确确是一座不夜城,可是这灯红,这酒绿,这满目繁华反而给二蛋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二蛋深知,此刻的自己的确不属于这座城市,虽然被北京城包裹着,可二蛋真的找不到归属感,有的只是一种绝望,一种孤独,越繁华的地方,归属感越淡,安全感也就越弱,而这一次,比第一次去武汉新家时的感觉,更为强烈。
但这一次,二蛋也并不奢望北京城可以接纳自己,让自己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二蛋只希望可以找到荷花,看到她是安全的、健康的,二蛋也就放心了。毕竟曾经太过年少,说的话也许真的只是一句家家话。
二蛋洗了一个澡,躺在床上的二蛋却怎么都睡不着了,只感觉这间房间空空荡荡。
二蛋起身,打开了电视,有点声音,也许就不那么孤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