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间,二蛋在北京已经待了整整一个周了,可这些日子,二蛋是连荷花的一丁点的消息都没有找到。
每每回到宾馆,二蛋都会望着窗外,希望能在这繁杂的人流中找到荷花的身影,可毕竟已经十年过去了,常言道,女大十八变。如今的荷花长什么样子,二蛋都不知道,只能靠儿时记忆里的感觉,在这川流不止的人群中去发现。
如果这样真的可以找到,二蛋也就可以去买彩票了,因为这比中彩票头奖的概率还要低。
北京的海淀区算是一个科技城。各种关于科技的公司都喜欢在这里扎根,甚至连二蛋干爹的公司在这边都有分公司。只是二蛋并不晓得这些。
海淀区也是一个大学城,著名的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北京理工大学,北京科技大学等等都坐落在这边。二蛋也曾梦想来北京大学,但因为之前以为荷花在南京,这才选择了南京大学。
如今来了北京,二蛋的心里还是想去北京大学走一走,想去未名湖,想去博雅塔,更想去北大的图书馆看看,哪怕只是在外面看一眼,二蛋心里都是满足的。
这天清晨,二蛋决定暂时先不去找荷花,先去北京大学走一走。
刚刚走到北京大学,二蛋才知道,今天北京大学谢绝参观,除了学生可以自由出入校园之外,其他人都不可以进入。
二蛋叫住一个学生问道,“哎,同学,今天北大这是怎么了?平时也不让人进去吗?”
“平时管得也很严,但也会让游客进入的。只是今天特殊”,留着小平头的眼镜哥回道。
“今天特殊?为什么啊?”
“你不是北大的吧?”
二蛋点了点头。
“今天北大有个慈善拍卖会,除了学生,只有那些有邀请函的才能进去。”
“哦,这样啊”,二蛋有些不解,“这北大也搞什么慈善拍卖?”
“这也算创了先河了,北大那是搞学术的地方,怎么会搞什么慈善拍卖,今年不是SARS横行嘛,为了帮助那些不幸患病的人,这才搞了这次拍卖会,不过,因为严禁人群密集,这次的拍卖会那可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只有极少数人,有这个邀请函的才能进去”,眼镜哥看看天空,“唉,哪是尔等可以企及的高度啊”。眼睛哥看了一眼土到掉渣的二蛋,挪了挪眼镜,“我看你还是明天、不,后天再来吧”
“恋东?”
二蛋吃了一惊,问道眼镜哥,“刚刚是你叫我吗?”
眼镜哥感到莫名其妙,“我又不认识你”
“恋东?”
“谁?”,二蛋以为自己幻听了,心道‘这北京城,我哪里有认识的人?可刚刚是不是有人叫我了?’。二蛋四下寻找了好一番,这才在不远处看见一个很熟悉的身影。“徐阿姨?”
眼睛哥看着眼前这个小伙子,挪了挪眼镜回道,“嗨,嗨,嗨,叫谁阿姨呢?”
二蛋指了指眼睛哥身后,“我叫那个呢”
眼睛哥回头望去,‘纳,纳、纳、纳尼?’。
眼镜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道,‘这是徐、徐、徐老师吗?’
“徐阿姨”,二蛋走上前亲切的问道,“徐阿姨,你们怎么来了?”
“呦,还真是恋东啊,我还以为看花眼了,我这还想呢,恋东这孩子怎么突然在北大门口冒了出来,怎么样?最近怎么样?你爸妈都挺好的吧?”,徐老师亲切的问道。
“都挺好的,冯叔叔没来吗?”,恋东四下找了一下。
“他呀?早进去了,说是去会几个老朋友”,徐老师回道,“怎么样?是不是你爸爸让你来的?参加慈善拍卖?”
“您误会了,徐阿姨,我就是来北大玩的,没想到今天,北大还不让进”
“嗨,我还以为也是来参加拍卖会的呢”,徐老师顿了顿继续讲道,“想进去看看啊?”
二蛋点了点头。
“行,这都好说,走,跟我进去就行了。”,说完,徐老师拉起二蛋的手,走了进去。
留下眼镜哥一个人还傻愣在原地,见两人走远了,突然拍了一下脑袋,‘哎呀,签名’
二蛋随徐老师进了北大,碍于徐老师的情面,不得已准备先陪徐阿姨去慈善拍卖现场走一下。可也正是这一次不情愿的陪同,竟让二蛋找到了久违的希望。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原来,拍卖开始后不久,一幅油画突然引起了二蛋的注意。
“现在开始竞拍第十一件作品,著名油画大师梁老师的《情伤》,又名《未完成的哭泣的少女》,梁老师为了这次竞拍,为了这次慈善,将自己视如珍宝的这幅油画拿了出来,其正义与慈爱的心,我们是有目共睹的。而这幅作品——《情伤》,更是梁老师的巅峰之作,柔美的线条,不狂野也不逊色,恰到好处的表现了这位少女的内心世界,我们作为看客,隐约可以感觉到少女那颗即将滴落的眼泪。。。。。。起价75万,现在开始竞拍。”
“七十七万”
“八十万”
“八十万一次”
。。。。。。
从这幅油画拿出来的那一刻,二蛋就已经看的真切,这画中的女孩和荷花,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好像荷花就站在自己面前哭泣一般。
二蛋既兴奋又有些心疼,第一不知道画中的女孩是不是荷花;第二不知道荷花究竟为什么流眼泪。可这一些,现在还不是关注的重点,二蛋知道,必须找到这幅油画的作者梁老师。
“徐阿姨,你知道哪个人是梁老师吗?”
“梁老师?你说的是这幅油画的作者吗?”,徐帆不解的问道,“你喜欢这幅油画?”
二蛋点了点头,“我想能不能拍张照片?”
“这个没问题”,身旁的冯叔叔讲道,“不过,要等到拍卖会结束”
“这个没问题”
“还有,那个就是梁老师了”,冯叔叔指了指离自己不远的一个长发黑衣男子,“那个长头发的那个”
二蛋看得真切,点了点头,挪着小碎步,小心翼翼的来到那个人身旁,“您好,您是梁老师吗?”
梁老师开始并没注意到二蛋,注意力都集中在拍卖会了。
二蛋又喊了一句,“您好,您是梁老师吗?”
梁老师这才看见二蛋,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回道,“你好呀,小朋友,有什么事吗?”
二蛋指了指拍卖桌上的那幅《未完成的哭泣的少女》,问道,“梁老师,那个是您的作品吗?”
“没错呀”,梁老师依旧笑眯眯的,给人的感觉甚是和蔼可亲。
“画中的小女孩?您认识吗?”
梁老师看了一眼自己的作品,笑眯眯的回道,“不认识”
“那您是怎么画的这幅画呢?”,二蛋突感惊讶。
“小朋友?你有什么事吗?”,梁老师心里有些不耐烦,只是因为现在是在拍卖会,不好爆发,转而笑着问道,“为什么要问这个?”
“是这样的,画里面的人长得很像我以前的一个朋友,所以想问问您认不认识”
“这样啊,那个女孩只是我的一个模特,画完这幅画,就再没见过他了”
二蛋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那您是从哪里认识她的呢?能不能跟我说说她的一些情况?”
梁老师略显为难,“好久的事了,记不清了”
“那您知道她住在哪里吗?”
“这个?也记不清楚了,还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我还得参加拍卖会”
二蛋自然知道这是梁老师在赶自己了,可好不容易有了荷花一点消息,自己怎么可以这样就放弃呢?“拜托,梁老师,哪怕一丁点的信息都行,我很想找到她,可是她们家现在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确实是有急事”
“可我真的不知道啊”,梁老师面露无奈,心道,‘这孩子是谁啊?’
“拜托,拜托”
“我真的不知道呀,小朋友”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画的张油画,您能给我说一下吗?”
梁老师明显忍不住了,直接站起身走了出去。
“梁老师”,二蛋是不肯放弃的,直接追了出去。徐老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急匆匆的追了出去。见两人在一棵大树下面停了下来。
徐老师急忙走了过去,“梁老师,不好意思,不知道恋东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事?”
梁老师认得徐老师,回道,“怎么是您啊?您也来参加这个拍卖会?”
徐老师点了点头,“不知道恋东这孩子?”
“您认识这个小孩子啊?”梁老师有些惊讶。
“认识啊,也是我带他进来的”,徐老师有些疑惑,“只是不知道,他跟你说了什么?”
梁老师看了一眼二蛋,“这孩子非要问我那画中的女孩子现在在哪儿?这我哪儿晓得,都这么长时间了,八九年了,只是一个模特,我哪里记得”
“恋东,是这么回事吗?”
二蛋看着徐老师,点了点头,“这个女孩和我曾经的一朋友很像很像,所以,我只是想问一下梁老师知不知道现在这个女孩的情况?”
徐老师知道恋东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如今又看见二蛋真挚的眼神,心里虽然疑惑,但还是想帮一下恋东。
“梁老师,就当看在我们都是艺术家的份上,给我一个薄面,您就把您知道告诉恋东吧,这孩子实在,心地不错,我担保,他不是处于恶意的。您啊,就帮他一下”
“徐老师都这么说了,我怎么可能不帮,但我真的不知道,现在这个小女孩在哪儿?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会说的”
“那您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二蛋穷追不舍的问道。
“我认输了,这样,你等一下,我记得我存了她们家的电话号码,但是还能不能用,我可不敢说”
“真的吗”,二蛋两眼发光,“行行行,您说”
直到梁老师把电话号码给了二蛋,二蛋才算是松了口。梁老师赶紧拜别了徐老师和二蛋,急匆匆的回了拍卖会场。
“恋东啊,这个女孩?你认识吗?”
二蛋点了点头,“我不确定是不是她,但真的很像。差不多有十年没见了,都不知道她现在过的好不好,没想到,今天参加这个拍卖会还真是参加对了”
“那就好”
“徐阿姨,我想先走了”
“嗯嗯,去吧,路上小心点”
“知道了,徐阿姨”,拜别徐老师的二蛋,一刻不停留的出了校门,心道,‘早知道就把手机带着了,看来这个习惯要改改了’
二蛋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宾馆,拿起电话,准备拨一下这个号码。却看到三条未接电话,是老爸打来的。二蛋回了过去。
“喂,爸爸”
“你现在在北京?刚刚去哪儿了?电话一直打不通?”
“嗯,放心吧,爸爸,我去北大转了一圈。我没事的。”
“嗯嗯,没事就好,怎么突然就去北京了?”
“没有啦,爸,就是想出来散散心,旅旅游,嘿嘿”
“这样啊,也挺好的,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放心吧,爸爸”
“刚刚你徐阿姨给我来电话,说是见到你了?”
“对啊,我刚刚从她离开”
“还说你喜欢上一幅油画,哈哈”,电话那头的艾泽东呵呵笑道,“没想到我们家恋东,那还蛮有艺术细胞的”
“没有啦”
“没事,这又不是丢人的事,我觉得挺好的,我已经派人给你把那幅油画买下来了,怕你带着回家不方便,我直接派人带回家了”
“真的?”,二蛋心里一阵喜悦,“谢谢爸爸”
“你开心就行,那行,好好在北京玩玩”
“嗯嗯,很快就回去了”
“多玩几天没事,最重要的是注意安全,还有别耽误开学,”
“放心吧”
“那行,就这样了,挂了”
“嗯嗯,拜拜,爸爸”
挂完电话,二蛋这心里可是乐开花了,‘老爸居然把那幅油画给买下来了,耶耶,太好了’。突然想起还有一个重要电话要打。
电话拨通了,没多久有人接起了电话。只是态度极为蛮横,怒吼道,“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二蛋被吓了一跳,心道,‘电话没打错吧?’,“喂,你好”
“你好你妹夫啊,你谁啊?”,电话那头依然叫嚣着,“我告诉你啊,最好是好事,如果是没事或者坏事,尤其是闹事,你瞅我削不死你”
二蛋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心道‘这号码也没拨错啊,是不是姓梁的骗我啊?’
“喂,你好,请问荷,不,周雁在吗?”
“不在,死了”,电话那头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死了?”,二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二蛋急忙又拨了回去,“喂,是周雁死了吗?她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
“你烦不烦啊?都说死了就是死了,你别打来了,有病是吧?找事是吧?”,电话那头正欲挂断电话,却突然问道,“你是谁啊?”
“我是张恋东”
“张恋东?谁啊?不认识。”,电话又被挂断了。
可没过几分钟,电话突然打了回来,“喂,哪个张恋东啊?”
“我是和周雁从小一块长大的,和她以前是老乡,请问您是?您认识周雁吗?您刚刚说的,周雁死了的事是真的吗?她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
“慢着,张恋东,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电话那头突然大声回道,“二蛋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