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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相遇

    二蛋走到女孩面前,言辞哽咽,却又十分柔和的讲道,“对不起,荷花,我来晚了”

    女孩听到这句话,瞬间就停止了抽泣,慢慢才抬起头,直到看到眼前这个帅气但十分瘦削的男生,才敢确定。

    “怎么是你?”,二蛋这也才看清了女孩的容貌,十分惊讶,因为二蛋分明记得清晰,这个女孩不就是自己第一天在‘今夜宾馆’见到的那个对门的女生吗?

    虽然今天,女生化的妆明显淡了许多,可那一副极为不对称的耳环,二蛋记得十分清楚,却是那个女孩无疑。二蛋不敢相信的扶起女孩,“你?你就是荷花?真的是你吗?”

    “恋东”

    “荷花?真的是你?”,虽然和自己记忆中的荷花有很大的出入,可如果不是荷花,谁又晓得自己的名字呢?二蛋紧紧的抱着荷花,“荷花,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再也不会了”

    这个女生的的确确就是荷花,虽然穿着打扮有些混混气息,可当被那个自己思念了十年有余的二蛋真真切切抱住的时候,荷花一直伪装的坚强瞬间就崩塌了,趴在二蛋的肩头放声哭了起来。

    哽咽的在二蛋耳边小声讲着‘对不起,对不起’

    “好了,没事了,我带你离开这里,带你去南京,我们永远都不分开了,好不好?”

    “嗯嗯”,荷花拼命的点着头。

    此时的姜小红依然站在胡同口,看着眼前的一幕,虽然心里很难受,但却真心替二蛋开心。其实二蛋不知道,姜小红早就知道小艳就是周雁了。那些叫花鸡、油条豆浆其实都是从周雁嘴里套出来的。

    姜小红是做皮肉生意的,说的好听一点,属于上晚班,几乎都是一晚上闭不上眼睛。只能靠白天好好休息休息,甚至于白天都要被迫做生意。

    而二蛋每天吃的那些饭,也根本不是姜小红随便买的,那些都是姜小红亲手做的饭,甚至于二蛋最喜欢的叫化鸡。

    可她的心谁又会懂?或者说,谁又愿意去懂,去了解呢?姜小红自己也深深的知道这一点,只是皮肉生意做久了,连自己都不愿相信自己了。

    二蛋扶着荷花走出胡同口。姜小红见状,突觉尴尬,只得偷偷的躲了起来。

    二蛋和荷花回到宾馆,突然看见桌上的饭菜,二蛋这才想起姜小红,心道,‘看来姜小红已经回家了吧’,转而笑着对荷花说道,“我真没想到那个女孩居然就是你”

    荷花没有说话。

    “荷花,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二蛋问道。

    荷花点了点头,小声回道,“有些记得,有些记不得了”

    二蛋能真切的感觉到了荷花的改变,不过,仔细想想,荷花这几年肯定吃了好些苦,否则也不会自甘堕落到这个地步,可自己不能去揭荷花的伤疤,既然选择了荷花,老天爷又开恩的让自己找到了她,这一次,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再离开了。“对了,荷花,你吃饭了吗?”

    荷花摇了摇头。

    “来,吃点东西吧”,二蛋把桌上的饭递到荷花面前,“还热着呢”

    “你也吃呀?”,荷花小声的回道,“西红柿炒鸡蛋,炒土豆片,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对啊,说起这个,我还想起咱们小时候的故事,”,二蛋兴奋的讲道,“我记得那天,我肚子特别特别饿,没办法呀,吃不饱,我就偷偷趴你们墙头,准备去你们家偷点东西吃”,二蛋讲道这里,脸微微发红。

    “我记得”,荷花回道,“你呀,那个时候可好玩了,我记得我爹我妈都去地里干活了,把我一个人锁在家里写作业,我这正写着,突然就听见厨房噼里啪啦的乱响,当时还真把我吓坏了”

    二蛋嘻嘻笑道,“怪我怪我,真的是饿坏了,我记得我去你们家厨房,居然就发现了一件宝贝”

    “西红柿炒鸡蛋”,荷花想起这些童年往事,不觉笑道,“我还记得,我从窗户里看见是一个小男孩,我胆子才一下大了起来,拿起扫帚就准备硬闯厨房”

    “可最后”,二蛋红着脸回道,“可最后,你非但没撵我走,还给我蒸了两个馒头”

    荷花也笑了,回道,“是啊,我记得,当我开门看见你那可怜的小眼睛,我真的是下不去手,我就说‘我是来打扫厨房的’,顺便就给你蒸了两个馒头,那还是我第一次蒸馒头呢”

    “那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馒头,还有最好吃的西红柿炒鸡蛋”,二蛋一把抓住荷花的手,“荷花,也是从那天起,你才开始教我读书识字,也是从那天起,我就特别特别喜欢你”

    荷花眼里顿时噙满了泪水,突然回想起这些童年往事,荷花的心里却别有一番滋味。

    “荷花,我想了你十几年,也爱了你十几年,直到现在才来找你,如果你怪我,我也不会说什么的,对不起,荷花,我来的太晚了”

    荷花一下堵住二蛋的嘴,“不晚,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因为你答应过我,就在那天的麦垛上,你当着满天繁星,你答应我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二蛋一把抱住荷花,“你是我的荷花,是我的荷花,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

    荷花点了点头。

    “对了,”,二蛋抹了一把眼泪,“我们明天就走吧”

    “明天?”,荷花有些愕然,“太快了吧?”

    “也对,你还得和叔叔阿姨好好说说”

    荷花依然点头道,“我看这几天,我先陪你在北京好好玩一玩吧,你应该是第一次来北京吧”

    “嗯嗯”,二蛋心想,看来荷花已经不记得曾经见过我了,这也好,虽然那晚上什么都没发生,可也真的不好解释,最好还是忘了吧。“好,那这几天,咱们好好在北京逛一逛”

    第二天,二蛋和荷花准备先去天安门和故宫。荷花也褪去了每天的浓妆艳抹,只化了一点淡淡的彩妆,二蛋也终于找到了荷花曾经的样子。

    “喂,看什么啊?”,荷花笑道。

    “没有,今天的你最漂亮”

    “真的吗?”,荷花心里乐开了花,“哎呀,赶紧走吧,故宫里面人很多的,咱们得赶紧去排队。”

    果然,北京故宫作为全球闻名的景点,那攒动的人头可不是盖的,二蛋道,“这哪是来看故宫的,就是来看人的啊”到处呜呜喳喳的的站了一片,连故宫的犄角旮旯都能站好几个人。

    荷花笑道,“没办法,我说的吧,咱们得早来”

    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

    直到晚上回到宾馆,荷花和二蛋都是累的够呛。细数,今天两个人去过,天安门,故宫,天坛,颐和园、圆明园。这四散分布的几个景点,逛一圈,那可是很累的。

    两个人回到宾馆,扑通扑通躺在床上,是怎么都不想起来了。

    躺了好一会儿,荷花突然转头看着二蛋,“恋东,谢谢你”

    二蛋也侧躺着看着同样思念十年有余的荷花,没化妆的荷花才是真正的荷花,虽然很瘦小,可却十分美丽,除了那一副极不对称的耳环。“荷花,今天玩的开心吗?”

    “嗯嗯”,荷花点头道,“今天是我这一生最开心的一天的,恋东,有你在身边,真好”

    “傻丫头,我说过会来找你的,就一定会来。只是来得太晚了,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别这么说,恋东”,荷花笑着看着二蛋的眼睛,“我好想你”说完,荷花的嘴唇已经触碰到了二蛋的嘴唇,这次二蛋没有反抗。

    第二天,天蒙蒙亮。半睡半醒的二蛋四处摸索着,可怎么都摸不到荷花。二蛋猛地从梦中醒来,却发现旁边空无一人。

    “荷花?”,二蛋以为荷花在厕所,可整个房间除了自己的声音,没有任何人的声音。

    二蛋有些着急了,更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时,电话叮铃铃的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声诡异的问候,“哈喽”

    二蛋一下紧张起来,“你是谁?”

    “老朋友,几天不见,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

    “孙?孙富水?”,二蛋疑惑的回道。

    “没错了,就是我了。哈哈,老朋友,怎么样?出来聚聚吧”

    “滚,谁和你是朋友”

    “哎呀,老朋友,你忘了,你,我外加、、荷花,咱们三可是从小一块长大的,这份情摆在这里了,我觉得是该出来聚聚”

    “荷花?”,二蛋猛地紧张起来,“你?”

    “嗨,你瞧瞧我,怎么把荷花给忘了,来,我让她和你说句话”

    “你?”

    “救命啊,救我,恋东,救”

    “哎呀,别误会啊,二蛋,她那是逗你呢,其实,是想你快点来,咱们一块吃顿饭,是不是?”

    “畜生”,二蛋恨得咬牙切齿,“你妈的”

    “我妈不是你婶嘛,骂自己婶子,不像话哈。哈哈”

    “说”,二蛋恨道,“在哪儿?”

    “‘今夜宾馆’已经给咱们縢好了地方,三缺一,就等你来了”

    “好,你等着”,二蛋啪的一声挂了电话。连忙穿上衣服。

    这时,咚咚咚传来一阵敲门声,“谁啊?”二蛋怒吼道。开门一看,竟是姜小红。

    “你怎么来了?”

    “东东,你快走吧,我刚刚得到消息,说狂肥哥打算干你,我想肯定是因为小艳,东东,你快走吧,你斗不过他的,他可是出了名的不要命啊”

    “你闪开”,二蛋穿好衣服,“就是地狱,今天,我也要闯一闯”

    “东东?”,姜小红一把没拉住二蛋,二蛋已经夺门而出了。姜小红高声在后面喊道,“这是狂肥哥和周雁一起布的局,你去了,就只有死路一条”

    只是这后半句,二蛋根本没听到。只是,事实却也是如此。

    二蛋租的宾馆,离‘今夜’并不算远。很快,二蛋就到了,透过门窗,白天的‘今夜’显得十分冷清。里面乌漆麻黑的什么都看不见。

    这是二蛋第二次来‘今夜’了。没想到,曾经自己还高喊着以后绝不会再来,这没过几天,自己居然主动上了门。二蛋突然感觉到这似乎是现实对自己莫大的嘲讽。

    推开门,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突然,一阵阵寒光突现,噼里啪啦的竟是刀具碰撞所发出的响声。

    二蛋下意识的站在原地,仔细的听着周围的一切声响。

    ‘砰’,屋里灰暗的橘色灯光亮了起来。室内顿时铺满诡谲的橙色。

    “小子,没想到你还挺有种的”

    二蛋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屋里的情况,呜呜泱泱的站了不下二十号人,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一把明晃晃的半米有余的砍刀。个个都是怒目看着自己。

    这种场景,二蛋也是头一遭,如果说一点都不害怕,那绝对是骗人的。可这心里只是惦记着荷花,二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荷花,不,周雁在哪儿?”

    “哈哈”,带头说话的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进了门就想要人啊?肥哥吩咐了,过了我们这第一关,就让你上楼”

    “什么意思?”

    “听肥哥说,你很能打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不是为了争勇斗狠打架的,今天,如果让我带走周雁,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如果带不走。你们也别想好好的”

    “别管你是为了什么?今天这一楼,你要有本事,我们就让你过。如果没有,就怪不得我们了”

    “看来,今天是非打不可了”,二蛋突然冷笑道,“十几年前,我和你们肥哥那一场,没分出胜负,看来今天,就是决胜负的时候了”

    “先不提肥哥,你得先和我打”,精瘦的那人狂笑道,“只怕你没法活着上二楼”

    二蛋心知肚明,就凭自己手无寸铁和他们二十余手拎砍刀的壮汉斗狠,自己肯定是占不到一丁点的便宜的,强壮镇定的哈哈大笑道,“我听闻这黑帮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单挑吧?”

    “呦,知道的还不少啊”,精瘦男人回道,“没错,是有这么一个说法”

    “人太多,打起来不过瘾,我看你是这些人的头头,我和你单挑,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有没有这个本事”

    “好”,精瘦男人看了看身后的弟兄,一个个都看着自己,于是怒吼道,“好,就这么办”

    因为肥哥之前特别交代过,让张恋东这小子吃点皮肉苦,什么断个胳膊啊,断条腿的什么的就行了,别闹出人命,说是对自己还有用处。

    精瘦的男人才决定和张恋东单挑,毕竟这么多人乱砍,难免砍死了张恋东,自己也不好向肥哥交代。

    众小弟纷纷挪开桌椅板凳,没想到这小小的地方还能腾出二十余平。只是可怜了那些小弟,现在只能和桌椅板凳一样,紧紧的贴着墙壁,好不滑稽。

    “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真本事?”,精瘦男人话语间,已经一个箭步闯到二蛋面前,二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精瘦男子一拳击中小腹,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数步。

    二蛋心道,‘这个人倒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精瘦男子冷哼一声,“小心了”说完,又来了第二拳。

    这次二蛋虽然有了防备,但步子还没站稳,结果又被精瘦男子一拳砸在脸颊骨,瞬间左脸就淤青了。

    “好,好”,其余人看大哥占了便宜,纷纷叫好,手里的砍刀也发出震耳的咣咣声。

    二蛋此刻已经单膝跪在地上了,左眼视力已经有些模糊,心里却在盘算着,‘这场仗该怎么打?’

    “投降了?”,精瘦男子冷笑道,“这他妈也叫厉害啊?我呸”说完,又是一脚飞踹,直接踢到了二蛋脑门上。

    二蛋瞬间,只感觉天旋地转,站都站不稳了。‘难不成?我就死在这里了吗?不,绝不’。

    二蛋深吸一口气,仰头看着精瘦男子,发现其正向自己这边飞踹。二蛋说时迟那时快,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抓住了精瘦男子飞踹的腿,往后一拉,咣当一声把精瘦男子带倒了。连忙又是飞起一拳,正中男子的右眼,又是膝盖一下猛磕男子的下巴,这可不是一般的疼。

    男子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怒道,“妈的”,吐出一口血水,攥起拳头又冲了过来。

    二蛋此时也稍微做了调整,男子这一拳被二蛋躲了过去,二蛋顺势扬拳,只听一声闷响,男子顿觉腹内剧痛。

    精瘦男子连忙退回原地,一手却一直扶着小腹,嘴里依旧骂骂咧咧的,“我靠,妈的,还没有人能伤到我,你他妈的”说完拔出腰间的水果刀,“此刀,我一直带着,只用过两次,你是第三个,此刀不喝血,只取命”

    没错,这个精瘦的男子正是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