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却见张励面色一变,竟癫狂的大笑起来!
这着实给吕布看的一愣。
“哈哈哈哈哈!”
“可笑那昏君,在王爷击退图元兵的攻势后,她竟火急火燎的送去圣旨金牌!”
“不为增援王爷,竟是为了让王爷撤兵!不让他继续抵御图元人!”
“此般做派,老朽那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也只有这昏君能做得出了!”
话落下,百姓们群情激愤,已是骂声一片。
“我们只知这昏君要割让西京出去,不曾想她竟还颁发谕旨送去金牌,让王爷退兵!”
“怎会有这种人!这简直蠢如猪,坏如豺!”
又有人骂道:“拿她与畜生比,那都是抬举她了,我看她是猪狗不如!”
“这样的人,怎还敢身居皇位啊?!她何德何能啊?!”
“王爷来京,乃正义之师!这昏君逃离金陵,岂不正是心中有愧,这才狼狈逃窜!”
——
与此同时,尚在逃往南泽路上的金风鸾还在马车中尖叫:
“叫金建德过来!让他给朕寻一件龙袍过来!”
知道金风鸾此刻模样狼狈,在无理取闹。
但金建德依旧心有不忍,只觉痛如刀绞,毕竟当初金风鸾哪曾受过这般委屈。
只恨自己没本事,未能护住她的帝位,让她这一路吃了这么多苦。
但眼下这个情况,却是无可奈何。
索性他闭上双眼,靠在车内沉默不语,权当没听见了。
自然,金风鸾的尖叫声愈发高亢起来:
“金建德!金建德!”
“你人呢!快给朕过来!!”
“别给朕装死,快给朕过来!”
“难道你连朕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看朕迁离金陵,觉得朕已不是皇帝了?!使不动你了?!”
声声入耳,金建德再没办法充耳不闻,只能重重叹了口气。
他低下头,看了眼身旁被绑的严严实实,堵住嘴巴的女子,轻声道:
“我出去见陛下,你不要乱动。”
女子眼中似要喷出火来,被堵住的嘴发出“呜呜”声。
金建德看的心中难受,摇摇头道:
“这一路,倒也苦了你了。”
“等我见完陛下,我给你身上的绳子松一松,不过你不许闹。”
女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金建德撇撇嘴,这才掀开马车帐帘,刚踏出帐帘对着前方马车看去,便见一物已迎头掷来。
“啪”的一声,物件砸在了金建德身上,而金风鸾的怒容也出现在眼中。
她将头探出马车营帐,凤冠歪斜,俏丽的面容上头发凌乱,脸色苍白,而唇角还沾着一丝秽物。
这看的金建德心一下就揪了起来,那是又悲又痛!
那个天生丽质,行为举止,一颦一笑皆惹人垂怜的陛下,怎会沦落到了这个地步呢!
“唉!”他在心中重重叹息了一声。
而此时,金风鸾尖锐的喊叫声已经响了起来。
“朕说话,你没听见嘛!”
“你在车里面干什么?!你看看朕,你看看朕成什么样子了!”
金建德连忙道:
“听见了陛下,只是如今正在路上,哪里有龙袍换。”
“陛下,您再忍忍,待到了南泽,我让尚衣监帮您赶制十件!”
谁知此话一出,金风鸾却更加恼怒。
“尚衣监?哪来的尚衣监!”
“这匆匆离开金陵,好多人来不及走,这可恶的逆贼,不仅要夺去朕的皇宫,还要夺去朕的人!”
说到这,她恼怒的面容却渐渐悲切起来:
“走的如此匆忙,人来不及全部走,好多东西也来不及带上,这叫朕,叫朕今后该怎么办!”
金建德急忙安慰:
“陛下,无需担心,南泽还有旧宫,您要什么,我一定帮您寻来!”
“绝不会比金陵的皇宫差!”他拍着胸脯保证。
金风鸾却摇头,声音愈发悲苦:
“别的倒好说,可这人呢,那就寻不到了呀。”
“别的人没走那倒算了,想那天官,倒是个忠心耿耿之人,且又能出谋划策,执掌吏部以来,大事小事,办的是井井有条,令人信服。”
“此次离京,朕派人多次去他府邸,想带他一并离去,只可惜他卧病在床,不能下地,这身子唉!”
“天官是不可多得的能臣,留在金陵,也不知今后该当如何。”
“若是逆贼踏入金陵,天官可就生死难料了啊。”
一番话说的金建德也跟着难过起来,他拱手道:
“陛下宅心仁厚,现如今还在挂念天官。”
“天官为人正直,在大乾素有声名,不论是朝堂之上,还是市井之中,皆是有口皆碑。”
“有道是吉人自有天象,天官必不会有事!陛下,不必太过忧心,免得龙体受恙。”
不知不觉间,金风鸾怒火逐渐平息,也冷静了下来。
想到先前自己要龙袍,倒确实有些强人所难,她摇摇头,接着道:
“你说的倒是不假,只是你也知道,正因为天官太过于正直,朕才怕他见逆贼入京后,他一怒之下触柱而亡。”
“你知道,天官可是能做出这种事的。”
金建德面色一滞,脸色有些难看:
“那那就希望天官会明哲保身,不要和逆贼拼命。”
金风鸾点点头,揉着攥紧的眉心道:
“也只能如此了。”
“希望他好生等在金陵,待日后我们从南泽杀回,再解救天官吧!”
说到这, 她看了一眼远处,声音却冷了下来:
“哼,待朕回京之日!必叫这逆贼血债血偿!”
“拿了我的!都要给朕吐出来!”金风鸾龇牙咧嘴,那样子似乎恨不得将秦泽生啖其肉。
不再多言,她憋着气将头缩回帐帘。
待她进去后,金建德这才摇头轻叹一声。
他回首看向这无边夜色,脸上满是落寞。
“还能回去吗?恐怕再无归期了呀。”
“陛下咱们就待在南泽就好,希望逆贼止步于金陵,不要再来南泽。”
“如此,便是最好的事了。”
心中自语一句,他转身回到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