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刚一进去就传来了哼叫声。
“先说好,你不得大喊大叫。”金建德眉头略微一挑,迟疑的看着那女子道。
“呜呜呜。”
见她点头,金建德这才伸出手去,小心的将女子口中布条取出。
只是刚一取出,怒喝声跟着就来:
“二哥!为什么你们要绑我!”
“你还把我当你妹妹嘛!”
被绑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永宁郡主金长歌,她面色愠怒,脸憋的通红。
金建德将手指放在嘴边,急忙“嘘”道:“声音小点!”
“让人知道,又得给你塞回去!”
金长歌冷哼一声,声音却小了许多。
“哼,你们竟然下药迷昏我!”
金建德坐下,揉着有些发酸的断腿,叹着气说:
“那没办法呀,谁让你不肯走呢。”
“金陵这么危险,逆贼又是个凶狠歹毒之人,你若是落到他手里,保管叫你生不如死。”
“到时候我们不在你身旁,他定折磨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么手段都往你身上使。”
“你是不知道那些手段,你一个女儿身”他摇摇头。
随着他的话,金长歌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看着金长歌苍白的脸色,金建德拂去她额头散落的一缕青丝,柔声道:
“你也不要怪我们这样做,这都是为你好。”
“虽然小时候你没少揍我,可现在年纪大了,也都过去了,我们是一家人,这个时候,怎么能将你留在金陵呢。”
“爹就担心你,怕你使小性子不肯走,不住叮嘱我,让我一定要看好你。”
“如今正是我们最艰难的时候,我们要相互依靠,懂吗?”
听着金建德不住絮叨,金长歌咬紧了唇角,看着他凌乱的胡须,疲惫的眼神,金长歌心中百感交集,眼眶逐渐热了起来。
“哥,你可想过,为何会到今日这个地步。”她哽咽着开口。
金建德一愣,但随即,他冷声说:
“只恨当初没有斩草除根!”
“若是 逆贼在京师时杀了他,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说到这里,他摇摇头,脸上带着失落: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时也,命也。”
听完金建德的话,金长歌闭上了眼,脸色白的像纸。
“不说这个了,咱们先回南泽去,三弟走的比我们快,等我们到了南泽,他会安排好一切事宜。”
金长歌沉默不语,金建德的声音继续传来:
“三弟说,到了南泽,他还要去一趟南海,他的朋友们现在就在那里。”
“我问他他没说要谈什么事,爹也不开口,但我想,他应该是想找那些人寻求援助吧。”
“如今的大乾,几乎快被逆贼占去,南泽那边虽然还有兵力,但要想与逆贼抗衡,实在太难。”
刚说到这里,金长歌睁开眼,突然问道:
“二哥,还要再打吗?”
金建德摇摇头,叹着气说:
“不知道啊。”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打是最好的事。”
“金陵就让逆贼占去吧,我们就待在南泽,这就够了,他真要称帝,那也没办法,已经阻止不了他了。”
“当然,这话肯定不能在陛下面前说,她会不高兴的。”
金建德抿了抿嘴,目光却逐渐失神,他接着说:
“只是就目前看来,应该还是要继续打的。”
“三弟,爹,还有陛下,他们都想着再回金陵,也绝不会将大乾拱手相让。”
金长歌咬着唇角,颤声开口:
“都到了这个地步,还要继续和秦泽打吗?”
“不是已经败了一场接着一场了吗?大哥在我们后面,现如今也没了消息,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听到“大哥”二字,金建德脸色一冷,平静道:
“大哥号称未尝败绩,先前他信誓旦旦说过,定能镇压逆贼。”
“生死难料?我想即便他不敌,或许也能全身而退吧。”
“你不要为此事烦心了。”
金长歌摇头,苍白的脸上目光闪动,似乎要落下泪来:
“不,二哥。”
“我是说,能不能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
“再打下去,真的要”她哽咽的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样子,金建德擦去她眼帘下的泪珠,轻笑道:
“别哭,永宁。”
“你以前可不像现在这个样子,看看你,现在跟个孩子一样了。”
“我们的永宁郡主,可是最刚强的人,寻常男子可都比不上。”
安慰的话说出,金长歌却依旧脸色苍白。
金建德悻悻的收起了笑容,他摸了摸额头,淡淡道:
“即便我们不打,逆贼也是要打的。”
“虽说我们去了南泽,但逆贼若是称帝之后,整顿完了兵力,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要率兵来南泽了。”
这一句话落下,金长歌犹豫着说:
“那那还有讲和的可能吗?”
金建德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他摇头大笑:
“永宁,你是早慧之人。”
“可为何随着年岁增长,反而还天真了起来。”
“议和?那是绝无可能!”
“逆贼不会议和!我们也不会!”
金建德心里的话并未说出,昔日赤焰军死于海上,这场设计的局一出来,就代表着与秦家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不过永宁并不知道这件事,能说出“议和”,那倒也不能全怪她天真。
而此刻,随着金建德的话落下,金长歌面如死灰,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正这时,一道突兀的尖叫声从外面传来:
“金建德!你在笑什么?!!”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值得你高兴的事嘛!你在笑什么!”却是刚刚金建德的笑声太大,被前车的金风鸾听见。
金风鸾情绪低迷,一听见这笑声怒火蹭一下就窜了上来。
金建德面色一滞,急忙辩解道:
“陛下,切不可动怒,龙体为重啊!”
“微臣是见离南泽不远了,心中宽慰,这才笑了一声。”
“这也是值得笑的事?!再笑,给你舌头割下来!”金风鸾骂了一句,恼怒的闭上了眼。
金建德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目光却落在了金长歌脸上,见她脸色惨白,知道她是忧心今后之事,遂安慰道:
“永宁,倒也不用太过沮丧。”
“三弟前去南海,他之前结识不少异邦外友,若是能得其助力,那逆贼也没那么容易打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