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于广场正中央的是一队骑兵,他们都戴着苏涅瓦制式的黄铜头盔,头盔正面由一块斑纹豹皮所覆盖,微微突出的帽檐则由黑色皮革制成,两边由黄铜镶边,而在头盔顶部,一块“帝国之鹰”的浮雕立于正中。
帝国之鹰被黑色马鬃制成的流苏所环绕,而在头盔左侧,黑黄两色之间,一根深红色的火烈鸟尾羽显眼地插在中间。
相较于这做工精致,融合多种象征元素的头盔,骑兵们此刻所穿戴的甲胄就要显得简单得多,他们穿戴着一件外表格外光滑的厚重胸甲,胸甲上并没有多余的纹饰,只有两根镶嵌着黄铜铆钉的皮带穿过,之所以不施加更多的装饰品,是因为这胸甲份量极沉,已经达到了十公斤。
胸甲的沉重决定了穿戴的人必须得身强力壮,而当下这支骑兵队每个人的身高都在180厘米以上,个个体魄强健,是从各支军队中特意选拔出来的大力士,而且所骑乘的马匹也是这片大陆上品种最好的芬克斯战马。
这些清一色黑色皮毛的芬克斯战马相较于普通战马不仅要高大得多,气力也足,只有它们才能在承载如此重量下带着身上的骑兵去进行作战,因为在除却骑兵们本身及甲胄外,他们的武器加在一起也达到了一个极沉的重量。
骑兵们佩有一柄长款燧发枪,以及两把短柄火枪,腰间还悬挂着一柄马刀,虽然在近些年的战争中主要使用火枪,但马刀仍然未从这支骑兵队中去除,这柄一米二长度的马刀在骑兵中已有数百年的历史,刀柄为黑色乌木,握柄间嵌有染黑的铜线,刀柄外侧的护手则是镀金黄铜制造,柄尾是怒吼雄狮造型,而在护手中间菱形处则是象征和平的圣马琳女神头像。
刀身上的花纹则还要精致得多,有一半是金色雕刻图案,图案正中同样是一块帝国之鹰的标识,而环绕帝国之鹰的则是十二朵盛开的蓝芙蓉图案。
而刀背上镌刻的字符则标明了这支骑兵队的身份——帝国重装胸甲龙骑兵。
这支让冯帕伦引以为傲的龙骑兵在过往的岁月中击败了无数敌人,而在今天,他们和其他军种中派出的代表队一同,来到皇堡接受冯帕伦的面见。
冯帕伦的目光在广场前的数支队伍上一一看去,除却种重装胸甲龙骑兵以外,还有猎骑兵,镖骑兵,枪骑兵等几支骑兵队,步兵的编制与骑兵相差不多,也是以每组24人的队伍站在广场上,人数最少的则是海军队伍,而当下领头的正是海军代表古斯塔夫。
在这些兵种之外,负责警戒的则是皇帝近卫,暴风特别战斗队,他们一如既往,还是身穿黑色的军大衣,带着皮帽,踏着油光锃亮的黑色皮靴,每个人的肩上都绣着一块六芒星标志,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像是一座座石雕般站在地上一动不动。
目光逐一从这些人身上看去,冯帕伦心情大好,这三天不间断的庆祝活动已经让他感到了厌烦,而此刻在看到这些帝国军人站在面前时,一股难以描述的兴奋却油然在心间升腾而起。
这些战力斐然的军队皆是由自己打造而成,过往的十二年间,自己带着哥尔特王国成长到了今日的德尔塔联邦,在这片萨利斯诺大陆上,联邦已经成了唯一的霸主,这其中所付出的艰辛在今日取得的回报面前,都显得无关轻重了。
而从今年开始,帝国将朝着另一个层级出发,冯帕伦相信在一个新的十二年中,他一定能够让德尔塔联邦冲出萨利斯诺大陆,其影响力将扩展到世界各地,哥尔特人的名声必然会在自己手中响彻世间。
想到这里,冯帕伦逐渐收敛了表情,恢复成一惯的严肃。
他迈着大步走到广场中央搭建的演说台前,像往年一样,准备在举国欢庆的最后一天,在这些军队中最杰出的代表面前,发表一次激动人心的演讲,以此振奋这些战士们,让他们在今后的战场上,牢记何为哥尔特人的骄傲。
而在演讲台下,海军队伍中,古斯塔夫期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因为他已经迫不及待在结束今晚的活动后,便回家与亲人们一同庆祝,顺便还能把那枚失而复得的帝国十二年荣誉勋章给妻子与女儿们看看。
是的,那枚在新年前夕去圣马琳广场的路上,不小心掉落的荣誉勋章在零点过后没多久便被找到了。
古斯塔夫甚至还没有亲自过去找,沃尔夫冈便笑眯眯地将那枚荣誉勋章递给了他,说是他派去的手下在路上找到了这枚勋章。
古斯塔夫在惊喜之余虽然感到了一丝诧异,但也没想太多,失而复得的喜悦已经占据了他整个内心,在其后的一次次欢庆活动中,他高兴到喝的酩酊大醉,甚至直到今晚,他依然有些头晕目眩,不过好在大帝的例行演讲一结束,就可以回家了。
他只希望大帝这次的演讲不要说太久,最好是控制在十五分钟之内,而演讲结束后一贯的牌局邀约,古斯塔夫已经早早打过招呼拒绝。
而现在。
“各位,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日子,我很高兴在今晚能够”
古斯塔夫一咬舌尖,让自己有些晕眩的大脑在演讲开始后变得清明了些许,他站的笔直,目光牢牢锁定在演讲台上的冯帕伦身上。
但冯帕伦背后的那两盏明灯却实在太亮,强烈的光线刺得古斯塔夫甚至难以完全睁开眼睛,但即便是这样,他依然奋力瞪着双眼,生怕自己在这个时候出洋相。
“”
“在过往的十二年间,我们的国力,军力,得到了显著的提升,我们的战士们在一场场战争中磨砺得更加坚韧,而在”
眼睛虽在注视着演讲台,但至于冯帕伦在说什么,古斯塔夫是真打不起精神去细细听了,因为不用想也知道大概还是和往年差不多的话,无非也就是让那些年轻的军官们感到激动兴奋,但对于他来说,却已经听得太多,甚至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他克制着自己打哈欠的欲望,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但却很快发现今晚的演讲似乎有些问题。
大帝说的磕磕绊绊,不像以前那样总是以一股高昂的情绪手舞足蹈的走完整个流程,这会儿他的演讲总是停顿,他本人似乎也没表现出什么太高昂的情绪来。
‘怎么回事,陛下难不成没做好准备工作?’古斯塔夫心中腹诽,同时忍不住将目光看向了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