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护卫队队员的话音落下,刘县令狠狠瞪着那几名衙役。
“早就听说你们这帮人整日游手好闲,欺压百姓,以前我还将信将疑,今日总算是逮了一个现行!”
刘县令瞪着衙役,然后拱起手对楚白抱歉道:“楚公子,我这就严惩他们,将他们每人打二十大板,然后让他们从哪儿来滚哪儿去,请你千万不要介怀。”
听到这话,那些衙役顿时更加惊讶。
他们一时间都搞不清,这个楚白究竟什么来路,竟然能让县令都放下身段道歉。
楚白急忙摆摆手,说道:“赶走和二十大板就算了,县令大人日理万机,手下也不能没有干活的人,不如就罚他们一点儿俸禄如何?”
闻言,刘县令顿时更加诧异,心中也有些感激。
许多人其实都不知道,这些衙役虽然算不上吏员,但其实都是世代相传的,这些人早就互相勾结在一起,
他本来就被潘青山和四大豪商的人联手架空了,真要是把人惹急了,这群家伙联合起来不听自己指挥。
到时候,他这个县太爷也就是个聋子的耳朵——摆设。
他刚才那么说,也是为了讨好楚白罢了。
如今楚白既然愿意出头,对那些衙役轻拿轻放,他自然也乐得其成。
至于说罚俸,这些衙役的俸禄本身就很低,真要是光靠俸禄真养活不了他们一大家子。
说白了,这群衙役并不靠俸禄过活,有没有俸禄对他们来说区别不大。
“你们几个,还不赶紧谢谢楚公子?”
刘县令看着几个衙役,摆出上官的姿态道:“要不是楚公子,你们几个都得给本官滚蛋!”
几名衙役感激的看着楚白,纷纷道谢。
刚刚刘县令说把他们开了,他们确实有联合其他人集体罢工的想法。
但如果真那么做了,对他们也没有太大的好处。
这也就是刘县令是个外来户,在这里没有多少自己人。
否则,谁要是敢罢工,刘县令直接安排上他自己的人,他们最后都得靠边站。
衙役虽然顶了天只能算个皂吏,但穿着一身衣服也挺唬人,在普通人眼里那就是官衣。
真要是没了这身官衣,谁还搭理他们?
“好了,既然楚公子开恩,你们就都滚回去治伤吧。”
刘县令朝几名衙役挥挥手,道:“今日给你们放半天假,扣除三个月的俸禄!”
几名衙役急忙千恩万谢的拖着被武二哥摁在地上打的那个衙役离开。
楚白感觉也有些好笑,明明自己让人把他们打的够呛,结果他们回过头来还得给自己道谢。
这就是权势的味道?
“楚公子,里面请。”
楚白心中品味权势的时候,刘县令伸手将他请进去。
两人直接穿过县衙,来到后面的院子。
“楚公子,不知你大驾光临,有何要事?”
刘县令命人送上两杯茶,跟楚白对面而坐。
楚白端起茶杯看了一眼,然后又放下道:“刘县令,你可知有人要害你?”
“啊?”
刘县令愣了一下,瞪大眼睛道:“谁要害我?”
他心中已经琢磨起来,楚白既然张口有人要害他,必然是穆青派他来的。
目的,则是为了让他配合楚白行事。
刘县令心中有些悲哀,他当年就是因为不愿意配合权贵,这才被贬到平安县。
如今安安稳稳的做了两年泥人,竟然还是被权势盯上了。
他以前听说穆青并非那种趋炎附势之人,没想到如今竟然也加入此列。
心中,突然有些悲哀。
楚白并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只是拿着茶杯转了转道:“昨天晚上我跟侯爷一块剿了大龙山的土匪。”
“嗯?”
刘县令顿时更加疑惑。
楚白不是要替穆青收服他吗?
好端端的提土匪干什么?
大龙山他也知道,据说是一股不小的土匪势力,人数足有上百之多。
他刚来的时候,也曾想过剿灭这些土匪。
但他手下既无兵又无将,就连县衙里面的这点儿权力也被潘青山几人瓜分。
无奈之下,他只好做起泥人,再也不管这些。
前几日,他把那个税课司大使撸了,潘青山还给自己甩过脸子。
自己这县太爷当的,着实有些憋屈。
眼看刘县令眼神逐渐四散,楚白急忙咳嗽一声道:“昨晚我们剿完匪后,潘青山找上了山寨。”
“哦。”
刘县令下意识的应了一声,但马上又瞪大了眼睛。
“楚公子是说,潘青山去了大龙山?”
刘县令反应过来,急忙找楚白求证。
潘青山可是官,他一个朝廷八品官,好端端的去土匪窝干什么?
就算是官匪勾结,也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吧?
再加上楚白刚才说有人想害他,现在这个想害他的人是谁,可不就呼之欲出了吗?
楚白点点头道:“潘青山的独子潘云被大龙山抓了,他刚开始是让刘家的人带着他去赎人。”
刘县令松了口气,说道:“原来是为了赎人。”
但话音刚落,他便再次反应过来。
潘青山既然能让刘家带他找到大龙山,那他把银票交给其他人,不照样能够赎人?
他一个堂堂县丞,有什么必要亲自冒险上山?
他这么做,必然是另有所图!
看到刘县令反应过来,楚白嘴角微微一勾。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这么简单,只要他点到了,对方马上就能反应过来。
刘县令咽了口唾沫,问道:“他还想让大龙山的人杀了我?”
楚白应道:“他说过几天县令大人准备下乡一趟,想让大龙山做成拦路抢劫的样子。”
刘县令瞳孔一缩,如果只是前面那些话,他还将信将疑。
但最后这句话,让他直接肯定了潘青山想害自己的心思。
他过几天要下乡的事情,只跟潘青山提过!
而且,还是背着其他人提起的。
也就是说,除了潘青山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下乡!
刘县令攥了攥拳头,问道:“他现在在哪儿?”
他虽然号称泥人,但泥人也有三分脾气!
何况,自从他左迁平安县之后,就一直处处忍让。
可他换来的,却是对方想杀了自己!
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