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微笑道:“县令大人别急,我既然来告诉你这件事,那就说明潘青山暂时对你构不成威胁。”
闻言,刘县令也冷静下来。
他抬起头盯着楚白看了好一会儿,他此时更加确定,楚白就是穆青派来收服他的。
只不过,他也有些搞不懂。
自己只是个被人架空的县令而已,别说权力都被潘青山和其他人瓜分了,就算是平安县名义上的天,也应该是穆青。
穆青如果想在平安县做点儿什么,不仅名正言顺,而且比他也方便多了。
毕竟,穆青被封为平安县侯,整个平安县都是他的封地,只要不造反,他怎么折腾都行。
这么一来,穆青为什么还要收服自己?
难道……
刘县令打了一个哆嗦,忍不住怀疑起穆青的真实目的。
穆青好端端的在县城待着,突然剿灭了大龙山,而且还恰巧抓到了想要谋害他的潘青山。
然后,顺势让楚白来收服他。
这岂不是说,穆青很可能要造反?
而他收服自己的目的,并不是真想让自己干些什么,而是想让自己闭嘴!
否则,只要自己把穆青造反的事情捅出去,这个反穆青肯定是造不成了。
想到这里,刘县令顿时慌乱如麻。
他之所以不喜欢攀附权贵,并不是因为他多么正直,而是他胆子小,不愿意被卷入那些漩涡。
如果他没猜错,穆青这次可是要造反啊!
这可比那些朝堂斗争还要更加惨烈啊!
一旦造反,下场就只有两个。
要么生,要么死!
“县令大人?”
看着刘县令再次神游天外,楚白在刘县令眼前挥了挥手。
刘县令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道:“楚公子有话请讲。”
楚白微微一笑,说道:“这次我之所以过来,是想请县令大人帮个忙。”
刘县令心中咯噔一下,要命的事情果然来了!
然而,正当他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跟从穆青的时候,楚白却道:“想必我跟刘家的事情大人也清楚,而刘家仗着四大豪商的身份平日里不仅各种仗势欺人,这次更是公然勾结土匪,县令大人想来也不会坐视不理吧?”
“啊?”
刘县令愣了一下,他本以为楚白是要跟他说以后要为穆青效力,结果突然又扯到了刘家身上?
楚白嘴角一勾,说道:“我听侯爷说过,县令大人之前是因为不愿意攀附权贵才会左迁至此,想必也十分痛恨刘家这种人吧?”
刘县令木讷的点了点头,还有些没回过神。
上一次他见楚白的时候,是楚白有求于他,而且楚白很可能就是穆青的一个普通手下而已。
所以,他才会神态自若,并没有怎么把楚白当回事。
只是出于讨好穆青的想法,才帮了楚白一把。
但这一次,楚白一上来就告诉了他潘青山的事情,这让他怀疑楚白很可能是穆青的心腹。
否则,他怎么会参与这种事情?
因此,他再也不敢小觑楚白,反而觉得有些卑怯。
看到刘县令脸上的迟疑,楚白也没催促。
有些事情,他也不好逼的太过分,还得让刘县令自己做决定。
否则,刘县令即便答应了,也未必会真心实意的帮助自己。
只有他自己真正想明白了,才会跟自己站到一条船上。
刘县令沉吟许久,好一会儿才道:“好!刘家的事情,我马上让人去处理!”
“既如此,那就多谢县令大人了。”
楚白端起茶,一饮而尽。
随后,他拿出穆青给他的令牌道:“如果县令大人遇到麻烦,侯爷也会鼎力相助!”
刘县令瞳孔一缩,诧异的看着楚白。
如果楚白早就拿出这块令牌,他还用得着思前想后?
穆青作为平安县侯,本身就可以直接命令他!
楚白解释道:“侯爷说过,县令大人本就是正义的化身,即便我不拿出这块令牌,县令大人想必也会站到正义的一方,这块令牌本身只是替大人解决麻烦用的。”
刘县令感激的看着楚白,别人不知道这二者之间的区别,他还能不知道?
他最反感的,就是被一些人命令自己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穆青虽然也有一丝逼迫的味道,但最起码穆青这次找到了合理的理由,看起来是站在正义的一方,给平安县的百姓主持公道。
而且,穆青也并没有强行命令自己,最终的决定权还在他自己手上。
这么一来,就会让他感觉比之前舒服不少。
刘县令深吸一口气,感慨道:“我在京城的时候就听闻,侯爷为人正直,光明磊落,如今才算是真正见识到!”
楚白呵呵一笑,说道:“刘家在县衙之中耳目众多,还要劳烦大人尽快出手,避免走漏风声。”
“好!”
刘县令点点头,答应下来。
平安县的县衙什么情况,他自然再清楚不过。
说句满地漏风可能不太合适,但如果说有一半的人都吃里扒外,那是一点儿都不夸张。
他真要是动手慢了,还真有可能让刘家提前收到风声跑了。
楚白继续说道:“另外,这次刘家二管家的私生子武四海也是勾结土匪的人之一,如今跟他一块儿上山的家丁我已经拿下,只要再把武四海拿下,刘家勾结土匪的事情就可以坐实了!”
刘县令微微一怔,这才明白过来刘家为什么要针对楚白。
原来,除了露财之外,还有私仇。
“好说!”
刘县令当即道:“我一会儿就让人带着先生亲自去抓那个武四海,然后回来当堂对峙!”
楚白怔了怔,说道:“这不合适吧?”
他只是个平头百姓,真要是跟官差混在一起,很容易让人抓住刘县令的把柄。
刘县令却道:“没什么不合适的,我让楚公子一块儿去是为了指认真凶,谁又能说出什么?”
楚白讪笑一声,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
而且,平安县最大的两个人,一个是县令,一个是平安县侯。
这两人都站在自己这边,其余人谁又敢说什么?
就算说了,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