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公公,孟冲晕死过去了!”
才打到第二十一下,被摁压着的孟冲就已经受不住,人彻底的昏死了过去,任由那些内侍如何的掐人中,孟冲就是醒不过来。
李芳朝黄通眼神一个示意,黄通立马点头小步上前,一把将手作剑使,一下子摸在孟冲的脖颈处,探了一会后,这才回到李芳身边,凑近小声道,“干爹,孟冲没了!”
李芳点了点头,没在看长凳上的孟冲,径直走入了乾清宫内殿,朱翊釴这时候已经开始批阅起奏折来,御医们还围在隆庆帝的龙榻边上,观察着用药后的情况,随时作出处理。
“殿下,孟冲受刑不过,已经暴毙!”
“拉到城外,找处坟地掩埋了吧!”
朱翊釴专心看着面前的奏折,头都没有抬一下,仿佛李芳向他汇报的孟冲死讯,好似只摔碎了个茶盏般。
“奴婢这就让人拉出城去,”李芳躬身慢慢退出殿,殿外的黄通小心询问道,“干爹,如何处置?”
“找处坟地,好生掩埋了吧,毕竟也伺候了皇爷这么些年,”李芳站直了身子,眺望向广场长凳上,依旧趴在那的孟冲尸体。
“是!”
“小通子,需知当差办公,为皇爷殿下谋事,不可心存大意之心,这孟冲下场,你需引以为戒才是!”
“他以为在民间谋得一妙方,能讨得皇爷欢心,可却不知,皇爷之龙体,乃是社稷之重,万分差池不得!”
“若今日皇爷有点闪失,只怕这内宫禁地之中,就不是他孟冲一个人身死了,你我恐怕都得被波及!”
面对干爹李芳的耳提面命,黄通诚恳的点头躬身,“干爹,您的教诲,孩儿一定谨记在心,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去吧,办事去吧!”
“是!”
当日,孟冲便被一辆往宫外运送恭桶的马车拉着一同出了紫禁城,他身上隆庆帝赏赐的飞鱼服,早已被黄通命人扒下,只简单的用草席一卷,附带着几身贴身衣物,仅此而已。
孟冲藏在住处的银钱,顶替他职位的新尚膳监太监吕宁让人收拾时,就已经直接据为己有,小几千圆的积蓄,全便宜了吕宁这个新太监。
朝会上的那些个大臣,还在等着消息,李芳受皇太子朱翊釴的吩咐,拿着拂尘来到皇极殿处,直接宣读了朱翊釴的口谕:“皇太子谕旨,陛下内火气旺,诸御医已然就诊,就诊后,乃无大恙!”
“诸臣公可皆放心归去,朝廷政务,还需诸臣公鼎心维持,陛下抱恙期间,孤身为大明皇太子,以储君之姿,带领国政,诸臣公有何政务,可皆上奏于孤!”
“望诸公潜心政务,孤监国之日,若有不妥之处,还望诸公尽心辅佐!”
李芳一口气将朱翊釴交代的话说完,底下的那些大臣见李芳说完,这才开始议论起来,赵贞吉率先开口道,“李太监,陛下当真以无大恙!”
“这是自然,太医院御医已开具药方,陛下服下后,并无任何不适,赵学士,无需挂怀!”
“如此,臣便安心了!”
赵贞吉这一段话,看着是对着李芳说的,实则是告诉皇太子朱翊釴,我赵贞吉十分的担忧隆庆帝的病情,听到殿下您说陛下无大恙后,臣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赵学士的话语,咱家一定带到!”
其余的大臣见赵贞吉这么的会上道,也都急忙出来附和道,“臣等也都安心了!”
“诸位的话,咱家也同样带到,今日朝会已经拖延过甚,朝廷公务还需诸位大臣处理,诸位,这便退朝吧!”
“臣等告退!”
喊完,皇极殿内的诸位大臣们,这才三两成群的离开了皇极殿,朝外走去,赵贞吉走在末尾,身旁的陈以勤依旧一脸的愁容,嘴抿得紧紧的。
“逸甫兄,可是还在担忧陛下病情,”见陈以勤愁眉不解,赵贞吉小声开口问道。
“唉!陛下虽正值壮年,可却极不爱惜自己身体,这些年来,每次进宫面见陛下,老夫都觉得陛下面色一日比一日不如,长此以往,恐……”
“逸甫兄,小心祸从口出!”
赵贞吉急忙打断了陈以勤接下来要说的话,皇帝的身体状况,可不是他们这些个大臣,能够非议的。
隆庆帝病倒在大朝会上,他们这些个大臣当面见了,也就是照例询问一下病情,仅此而已,绝不敢有深究之心。
不然一个刺探君王的罪名背下来,他们可扛不住,动不动就是三族起步价,谁家亲戚都不是批发来的,伤不起啊!
陈以勤也是心急于隆庆帝的病情,有感而发,这会反应过来,立刻便改了口,不再谈论隆庆帝的病情,跟赵贞吉两人慢慢的走出了午门。
隆庆帝病倒的消息,随着大朝会上的官员散朝后,立刻整个京师的上五品能接触到主官的官员,便都知道了。
隆庆帝病倒,要问京师内谁最紧张,那无疑就是才入京不到一个月的蜀王和秦王了,他俩一个是宗人府大宗正,一个是少宗正。
才入京,这劳什子宗人府还在修建之中,他俩是不敢私自出门的,有出府门,也是得了隆庆帝的诏回,入宫面见隆庆帝而已,其余时间,秦蜀两王就跟在封地一般,整日居于府内,大门不出。
这让那些想要抓这俩藩王把柄的官员们很是失望,你不出府,我们又不好冒着私自结交藩王的罪名上府,那不就是放着这么大的功劳,没处使劲嘛!
蜀王朱宣圻在府内,得知了隆庆帝在大朝会上昏迷后,吓得脸色一白,立马就叫人将府门紧闭。
“吩咐所有出府采买及办事的仆人太监,这段时间,一定要给本王小心安分这些!”
“可不要给本王惹出些祸事来,不然本王定不轻饶了尔等!”
这隆庆帝昏迷,说起来可大可小,万一,隆庆帝直接就驾崩了,那他俩这才刚入京的两藩王,可就尴尬了。
要是皇太子朱翊釴忌惮于他俩,怕他俩有什么异心,这时候再整出点事来,让皇太子朱翊釴借机发飙,他朱宣圻上那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