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一条巷子里缓缓走出一支队伍,为首之人便是马家兄弟。
他们个个面色凝重,如临大敌般紧紧跟随在柳树里村民身后。
韦修平眼见这么多人朝自己这边汹涌而来,心中一惊,急忙呼喊着众人一同奔上前去,稳稳地站定在杜尚清身前,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
“诸位可是柳树里村的乡亲们?不知此番率众前来马家村所为何事啊?”
杜尚清用力推开挡在面前的韦修平,径直走到人群前,高声质问道。
“你是何人?马家人说这边有官老爷在,让我们前来说理,你是官老爷吗?不是就赶紧远远地让开,莫要耽误我们兄弟的时间。”
那五名领头的汉子中有一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反问道。
此时,马家村的胖瘦两位族老也费力地挤了出来,胖族老手持拐杖用力一点地面,气愤地说道:
“冯黑龙,你这莽汉休得无礼,这位乃是我们村的村长杜尚清,你们竟敢带人来我们村如此嚣张,莫非真的以为我们怕了你们不成?”
“哦,你就是那个斗倒马地主的杜尚清?瞧你这副白净面皮、文质彬彬的模样,倒有些手段啊!
不过你这村长也不够看啊,我们今日定要寻回我那妹夫,谁都不能阻拦。”冯黑龙上下打量着杜尚清,心中虽有些好奇,但也不甚在意。
只见他身材高大,虎背熊腰,一脸的凶相,脸上的横肉随着他说话的语气而颤动着,看上去就绝非善类。
其眼神中更是透露出丝丝狡黠与凶狠,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似乎并不把眼前的杜尚清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杜尚清身材瘦弱,相貌白净,全然不似习武之人,多半是凭借他那个当县尉的侄儿,才坐上这村长之位的,料想他也没什么真本事!
杜尚清见他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心中冷笑一声,也不与他多做争辩,只是淡淡地说道:
“冯黑龙,你口口声声要寻回你的妹夫,难道你不知道他为何会离开马家村而躲去你们柳树里村吗?
你可又知道,你那妹夫在这边都做出了哪些罪恶之事吗?”
冯黑龙一听这话,霎时怒火中烧,他扯开嗓门大声吼道:“我妹夫在马家村向来循规蹈矩,何时做过恶事?
反倒是你这村长,自从上任以来就对我妹夫横挑鼻子竖挑眼,使出各种手段进行刁难,找了个借口就撤了他护卫队队长的职务。
迫使他在马家村抬不起头来,这才到我们村暂时居住,你竟然还敢在此信口胡诌?肆意污蔑抹黑他?”
杜尚清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冯黑龙,你听信了他的谎话,他那都是用来骗你的。
我们这边修建水渠,改良田地的事情,你们应该是知道的吧?可你那妹夫不但没有积极配合,反而心生恶念,于半夜三更之际放火烧了水筒车。
更为恶劣的是,他还杀害了看守的工人,连夜潜逃去了你们村,你说他应不应该被抓捕?需不需要承担责任?算不算是朝廷要犯?”
冯黑龙一听这话,更是怒不可遏,他大声吼道:“放屁!我妹夫在村里一向老实本分,哪里会做那些事?
你这分明是在污蔑他!今日你若不交出我妹夫,我们就踏平你这马家村!”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柳树里村民便纷纷附和起来,一时间群情激愤,场面十分紧张。
就在此时此刻,突如其来地,一道身影如同闪电般从拥挤的人潮之中疾驰而出。
只听见他怒声呵斥道:ot统统给本大人住手!尔等若是胆敢对马家村有丝毫侵犯之举,本官必定会让尔等追悔莫及!
尔等如此无法无天、肆意妄为,莫非是想要公然违抗朝廷律法,蓄意谋反吗?ot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乃是一名身穿官服的年轻男子。
他满脸怒容,手指紧紧指向柳树里村的众多村民,毫不留情地给他们扣上了一顶意图叛逆造反的沉重大帽。
而站在冯黑龙背后的一名中年人,眼见果真有官府中人在场,心中不禁猛地一震,急忙迈步向前,一把拉住冯黑龙。
ot大龙啊,不要硬来,切莫再胡言乱语啦!赶紧叫大家都冷静下来,一切由我里出面与这位官老爷交涉沟通吧!。ot
“敢问这位大人是?”那名中年人排开众人,走上前去,深施一礼后开口询问道。
此时,一直躲在后面的王班头也终于现身,他快步走到胡辉浩身旁,代替其回答道:
“这位乃是本县的县尉胡大人,此次前来乃是接到了马家村杜村长的报案,特来此擒拿案犯。不知阁下是何方人士?”
听到眼前之人竟然是堂堂县尉大人,那中年人不禁心中一惊,暗自思忖道:
“看这样子,这里边恐怕真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完全不像冯家所说的那般简单,难道那马涛当真背负着人命官司不成?”
想到此处,中年人连忙回话:“回禀大人,小民乃柳树里村之村长,名叫冯镇。
我村冯老狗家的小女婿于昨夜遭人掳走,他家小女儿声称此事系马家村之人所为。
因此,小民率众前来找寻,并不知晓县尉大人在此办案,还望大人恕罪。”
“哼,你们这群无法无天之徒!竟敢如此大胆妄为!人员失踪竟然不报官处理,反而率众擅闯他村肆意搜查!
究竟是谁赋予尔等这般狗胆?瞧你们这副架势,乌压压一群人浩浩荡荡而来,哪里像是单纯寻人模样?分明就是借机寻衅滋事、烧杀抢掠罢了!”
胡辉浩大发雷霆,声色俱厉地怒斥道,丝毫不给对方喘息之机,紧接着又是一番连珠炮般的质问和威吓。
面对胡辉浩凌厉的攻势,冯镇不禁心慌意乱,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他连忙拱手作揖,陪着笑脸解释道:“岂敢岂敢,胡大人息怒啊,小人实在冤枉得很呐!此次前来确实仅为寻找走失之人,并无任何劫掠意图呀!
若不信,您大可向马家村诸位乡亲求证,绝无半句虚言呐!”心中却暗自叫苦不迭,怎么无缘无故就被安上一个劫掠的罪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