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朱至澍这边,离开贵阳,返回成都的路上,他就命人将秦拱明召到了自己奢华的马车上。
“臣,石柱宣慰司参将秦拱明,参见殿下。”
秦拱明恭敬对朱至澍恭敬行礼道。
“免了,免了。”
朱至澍斜倚在靠枕上,随意摆了摆手道。
“坐。”
朱至澍一指对面一个锦墩。
待秦拱明坐下后,朱至澍这才说道:“你石柱宣慰司的事,本王也知道一些,你参将也是久经战阵,秦家为大明也算是鞠躬尽瘁了。”
“说起来陛下当初命本王招募护军,还说让你帮本王练兵呢。”
秦拱明赶紧拱手道:“臣愧不敢当。”
“朱燮元制定的军略,你也都听到了,你觉得此战可以彻底平定安酋之乱吗?”
秦拱明闻言,语气坚定道:“回殿下,朱督抚一改之前分兵进剿的策略,集结优势兵力,将叛军驱赶至永宁,只要三路大军合围,安酋和奢逆定当授首!”
“好!若此战可以一鼓作气平定奢逆和安酋之乱,本王也算是没有辜负陛下所托。”
朱至澍激动的坐直了身子。
他倒不是真的对此事这么尽心,而是心疼银子。
其他人的军队,那都是朝廷提供粮饷,自己这三万大军,所需的钱粮可都是自己提供的。
早一点平定叛乱,他也能省下一些银子。
“杨展!”
“臣在。”
马车外响起了杨展雄浑的声音。
“进来。”
杨展进入车厢后,朱至澍直接吩咐道:“此战,你要多听亲参将的意见,尽快协助朝廷解决奢安二贼。”
“臣遵旨!”
……
两天后,战火首先在鸭池河畔点燃。
鸭池、陆广、三岔,三座城池同时受到大明官军的进攻。
这一时空,相比另一个时空,官军的战斗力要更高。
一是因为新式火炮的加持,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锦衣卫的原因。
没错,就是锦衣卫的原因,倒不是说情报的事,而是锦衣卫对军内的严密监察。
另一个时空,湖广调拨贵州的粮饷足足有四十多万两白银,但真正到了贵州的,只有十五万两。
这其中的三十万两去了哪里?
无非就是被各级官吏给侵占了,这样的情况下,朱燮元还能打赢这场战争,实属不易。
而这一世,朱由检自然要尽量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钱粮直接让韩赞周从南直隶调拨不算,还下旨李若琏,派出大量的锦衣校尉随军出征,一旦发现有人贪污军费,立即斩杀。
这样的安排,大大的震慑了沿途和军中那些硕鼠。
有了充足的钱粮,明军能爆发出的战力,绝对超乎你的想象。
贵州总兵许成名站在远处,看着正在攻城的大军,笑着对自己兄弟许许杨名说道:“惠实(表字),命人去准备船只吧,看来今日我们就可以渡河了。”
许杨名没有回话,而是有些担心的对其说道:“忠谨又带人攻城了?”
他嘴里的忠谨,是他的亲子,同样也是许成名的养子许尽忠。
许成名无奈道:“你自己的儿子你不清楚?”
“罢了,我还是去准备船只去吧。”
有了新式火炮的加持,攻城变得相对简单很多。
十几发炮弹下来,本就不甚坚固的城墙,很快就被打开了缺口。
为首的一名年轻人,举起手里的雁翎刀,大喊道:“随我冲进去!”
此人正是许尽忠。
一刀将一名土人砍翻在地,许尽忠顾不上擦拭溅在脸上的鲜血,继续冲向了对面一拥而上的土人。
仅仅只是用了不到两个时辰,鸭池城就被许尽忠带人占领。
许成名在一众亲兵的簇拥下进城后,立即组织军队,准准备东渡鸭池河,进兵水西城。
官军在这边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正在行军的奢崇明和安邦彦他们。
“诺宗阿玉(奢崇明),汉人大军已经杀到水西,我要回去杀光那些汉人!”
安邦彦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找到奢崇明,提出要回师水西。
奢崇明翻身下马,不满的看了眼安邦彦,沉声道:“大长老,我们现在距离赤水卫不足百里,只要渡过赤水河,就可以抵达赤水卫,等我们击败永宁的明军,再回师水西也不迟。”
安邦彦闻言,心绪稍微平息了一些。
奢崇明又接着说道:“水西那地方是山高林密,汉人的军队进去就是找死,你担心什么?”
“只要我们的速度够快,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永宁卫,水西就不会有事。”
安邦彦听后,也绝对他说的有道理,点头道:“那就按照你说的办,我们先去赤水,再去永宁,等杀光那边的汉人,再去水西。”
随着命令雪传达下去,原本就善于山地行军的土人军队,再次加快了速度。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朱燮元坐镇贵阳,遥控指挥三路大军。
四川总兵官侯良柱,在收复遵义后, 立即领兵东进。
远在成都的朱至澍和秦拱明,两家合兵一处,由北向南推进。
加上南路的许成名部,三路大军开始向永宁方向进军。
负责驻守赤水卫的,是贵州副总兵林兆鼎。
在此之前,朱燮元就已经专门交代过对方,命其在赤水卫佯败,退守永宁,吸引安邦彦和奢崇明进入永宁。
就像朱燮元战前构想的一样,奢安在击败赤水卫的林兆鼎后,没有丝毫的耽搁,对林兆鼎紧追不舍。
而北边的蜀王护军、秦拱明的两万白杆兵,四川的三万卫所兵, 已经抵达了距离永宁不远的地方,只等奢安所谓的十万大军,钻进他们已经布置好的口袋。
距离永宁百里之外的纳溪。
蜀王朱至澍这次没有乘坐他那标志性的奢华马车,而是和秦拱明,以及麾下一众将士乘马而来。
这对于自幼锦衣玉食的朱至澍来说,这一路走来,几乎要了他的半条命。
“殿下,锦衣卫有消息了,奢逆大军距离永宁已不足百里,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秦拱明低声对坐在那里的朱至澍问道。
朱至澍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挥了挥手道:“本王从未经历过战阵,此战由你来自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