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瑞闻言,猛的转头看向广宁城城门方向。
只见一大片黑压压的骑兵涌出城门,向着己方的左翼疾驰。
“带上你麾下的马队,去挡住建奴!”
赵率教对自己侄子大声命令道。
“标下领命!”
赵光瑞不敢有丝毫迟疑,一拉马缰,呼喝一声,明军这边护在步卒右翼的马队,也是紧随其上。
赵率教也拨转马头,对麾下参将陈洪范吩咐道:“命弓弩手、火器营转向,支援马队!”
“标下领命!”
陈洪范也是赶紧前去指挥,用以抵挡建奴对自己左翼的进攻。
等阿山带着人绕过明军的炮火,转头杀向明军军阵的时候,位于军阵中间的火器营,已经将虎尊炮调整好角度。
随着陈洪范的命令,上百门虎尊炮几乎是同时开火。
这些虎尊炮的威力,虽是远不如那些大型火炮,但用来对付骑兵还是没问题的。
一枚枚开花弹,在建奴骑兵的上空凌空炸开,紧接着就是战马的嘶鸣和人的惨叫,继而连人带马摔倒在地上。
位于最前边的赵光瑞,看着这一幕也是暗暗咋舌。
饶是并非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景象,赵光瑞依旧是有些心惊胆战。
如果是自己的马队面对这样的炮火,能抵挡多久?
相对于赵光瑞,对面的阿山及其麾下的骑兵更是惊骇莫名。
之前和明军作战的时候,对方虽然也会使用火器,但那个时候的火器,威力绝对没有现在这么大,弹丸落地不炸开的情况比比皆是。
但现在呢?
明军的火器,无论是威力、射程、射速都远超以前。
且最紧要的是,他们的火器竟然没有炸膛。
要知道,明军的火器炸膛那可是家常面饭,以至于明军士卒宁愿用刀剑,也不怨使用火器。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阿山震惊不已的功夫,他们也终于来到了弓箭的射程范围内。
正在极速冲锋的建奴骑兵们,此时也都松了口气,纷纷弯弓搭箭。
就在这时,明军左翼的马队快速分开,火枪兵顶了上来。
“砰!砰!砰!”
随着一道道白色烟雾升腾,一杆杆火枪开始发威了。
三段射,早在两百多年前就被黔宁王沐英给发明出来了,明军火器营自然不会陌生。
看着一名名士卒连人带马摔倒,阿山的双眼顿时变得通红,拼命策动胯下战马。
“冲上去!杀光他们!”
“冲!”
“杀呀!”
剩下的一千四百多名建奴也是纷纷呕吼道。
初期的建奴骑兵着实凶悍,即使还未照面已经损失了近六百人,但还是悍不畏死的再次提高了马速。
“嗖嗖嗖!”
火枪兵背后,一颗颗黑色的炽马丹被军中力士,扔向了建奴骑兵。
“轰!轰!轰!”
一颗颗炽马丹爆裂开来,每次炸响都会让数名建奴,连同他们的马匹一起被炸死或是重伤。
仅仅只是这一轮,就让建奴又丢下了近两百条性命。
看着建奴马上就要抵近己方军阵,陈洪范赶紧命令火枪兵后退。
随着火枪兵后撤,赵光瑞的马队也开始动了起来。
“仓啷!”
“兄弟们!建功立业只在今朝!随我杀!”
赵光瑞抽出自己的马刀,爆喝一声,双脚一磕马腹,战马吃痛,向着前方就冲了过去。
身后的一千余骑兵,也是不甘示弱,纷纷策马奔腾。
这些骑兵,本就是赵率教花费极大代价培养出来的,就算是对上建奴的摆牙喇也是不遑多让。
“轰!”
双方骑兵狠狠撞在一起,赵光瑞一刀将一名建奴骑兵砍翻,马速不减,继续快速前冲。
很快,双方交错而过。
阿山看了眼明军军阵最前方的刀盾兵,又回首看了眼正在调头的明军马队,一咬牙,率领麾下骑兵向着左侧快速移动。
这个时候只有解决了明军的马队,才有机会冲乱明军军阵,否则的话,被双方前后夹击绝对是十死无生。
而之所以向左侧移动,则是想要避开明军的火枪和弓弩。
赵光瑞一见建奴的动作,当即大喊道:“杀!”
双方再次展开了血腥厮杀。
战场上喊杀声震天,血腥扑鼻。
广宁城城头,戴木布此时也顾不上城外的阿山了。
原本他还想着用城内的汉人老弱,来充当盾牌。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赵率教竟是压根就不顾这些人的死活。
随着明军火炮一次次的轰鸣,广宁城城墙已经出现了巨大的缺口。
戴木布无奈,只得命人冒着炮火,用乱石去填充缺口。
与此同时,祖大寿指挥的宁远兵马,则从南面发起攻势。
并同样以火炮为先锋,对广宁城南门进行猛烈轰击。
“守备!明军在南门也发起了进攻!”
负责南城门防御的一名牛录额真,着急忙慌的来到西门城头,单膝跪地,对戴木布禀报道。
戴木布闻言,当即也是大惊失色。
“可是宁远的祖大寿?”
那名甲喇额真赶紧回道:“禀守备,看帅旗,正是宁远的祖大寿,兵力大约有万人。”
之前祖大寿的兵马,占领牵马岭驿的时候,戴木布就已经知道了领兵的是祖大寿,只是没想到来的会这么快。
不等戴木布发问,他又接着说道:“守备,明军火炮犀利,南门抵挡不了多久。”
戴木布转头看了眼城外,转头大声道:“鸣金收兵!”
事情到了这一步,阿山那边再留在城外,就只有覆灭一途了,不如先让人回来。
随着城头上的铜锣响起,城外原本就在苦苦支撑的阿山,立即率兵脱离战场,向着广宁城极速而逃。
“咚咚咚!”
明军这边响起了沉闷的鼓声。
赵率教率领麾下步卒,开始向着广宁城推进。
赵光瑞也快速收拢兵马,护卫军阵左翼的安全。
随着明军逐渐靠近广宁城城墙,后方的火炮也开始调高角度,一枚枚炮弹划着弧线砸向广宁城。
戴木布望着这一幕,脸色愈发的苍白。
阿山这个时候也终于活着来到了城头。
“守备!赵率教疯了!竟然让他的家丁和我们血战。”
阿山一见到戴木布,就大声嚷嚷起来。
戴木布咬牙道:“不只是赵率教,宁远的祖大寿也来了,就在南门。”
“什么?”
阿山闻言,当即满脸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