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你就放心吧,咱家已经派出快船,将咱家的计划告知镇海伯,请镇海伯派出战船和人手,协助我们和弗朗几人开战。”
“等到了濠镜外海,你老徐领着商船继续北上,咱家留在这里,汇合镇海伯,清剿濠镜的弗朗几人。”
见黄永申已经有了方案,徐霞客也不劝了,点头应道:“好,但你老黄得给我留下一些战船,护卫商船北上,船上的东西可以要命的,一旦出了什么意外,那你我可就百死莫赎了。”
黄永申拍了拍徐霞客消瘦的肩膀,笑道:“放心吧,咱们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都在这上面,咱家不会掉以轻心的,镇海伯会派人好护卫你们,俞总兵也会派人接应。”
徐霞客轻轻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安排。
船队一路往东北方向航行,等到了濠镜的外海,被护卫在船队中间的商船,开始脱离船队,继续向北航行。
同时,郑芝龙也亲自带着上百艘战舰,出现在了海面上。
黄永申听完瞭望手的禀报后,当即眉头就皱了起来。
“发信号,咱家要去拜见镇海伯。”
站在桅杆上的旗手,快速挥动手里的旗帜。
小半个时辰还有,黄永申登上了郑芝龙的坐船。
“咱家见过镇海伯。”
郑芝龙也没有托大,亲自站在甲板上迎接黄永申,两人一见面,后者就主动施了一礼。
“黄公公,快进船舱,咱已经备下酒宴。”
郑芝龙一把托起黄永申,热情的对其招呼道。
两人在郑芝豹、施大宣等人的簇拥下,进入船舱后,郑芝龙就和黄永申,说起了此次西航的事情。
等两人闲扯完了,黄永申这才问道:“镇海伯,只是去去一个濠镜,左右不过万余红毛鬼,福建水师怎得如此兴师动众?”
听黄永申问起这事儿,郑芝龙也放下了手里的酒杯,面色郑重道:“黄公公有所不知,最近这段时间,东番岛上的荷兰人不太安稳。”
“郑某担心那些荷兰人,会趁着我们清剿濠镜的机会,对我们下手,这才多带了一些船。”
听到郑芝龙的解释,黄永申这才算是了然:“原来如此,那镇海伯对东番岛上的荷兰人是怎么看的?”
郑芝龙的眼中闪过一道凶光,恨声道:“关于此事,郑某打算上书朝廷和陛下,兴大军讨伐荷兰人。”
“镇海伯好果然好气魄,我大明水师理当如此!”
黄永申闻言,当即大声赞赏道。
两人说话的功夫 ,施大宣从外面走了进来。
“镇海伯,公公,濠镜的弗朗几人派人来了。”
郑芝龙眉头一挑:“哦?”
放下手里的筷子,郑芝龙转头看向黄永申。
后者笑道:“既然弗朗几人派人来了,那就见见吧,看看这些红毛鬼子想说些什么。”
郑芝龙闻言,对施大宣吩咐道:“把人带到这里来。”
须臾,一名弗朗几人,和一名汉人通译,就在施大宣的亲自引领下,进入了船舱。
“葡萄牙帝国腓力四世陛下钦命,葡萄牙帝国驻濠镜总督,马士加路阁下特使艾德加,见过尊敬的尼古拉斯·加斯巴德阁下。”
听到这个叫艾德加的葡萄牙人,一开口就喊出了自己的教名,郑芝龙的脸色当即就阴沉了下来。
整个大明谁不知道,皇帝陛下对西方教很是反感,你这是给老子上眼药呢?
正想对黄永申解释解释,就听黄永申开口,用一口还算流利的葡萄牙语,对艾德加纠正道:“你嘴里的尼古拉斯,现在是大明帝国的伯爵,你是什么身份,见到大明的伯爵,竟然如此无礼?”
“你们的那位腓力四世国王,就是这么教化自己的臣民吗?”
郑芝龙这会儿更意外了,他没想到眼前这黄永申,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艾德加也没想到,这位面色紫红的无须男子,竟然会熟练的使用葡萄牙语。
见其没有动作,黄永申的眉毛一竖,用葡萄牙语大声喊道:“跪下!”
“不!我是受总督阁下的命令,前来质问你们,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战船,停留在濠镜的外海,你们是想和葡萄牙开战吗?”
艾德加没有再搭理黄永申的意思,转而对郑芝龙问道。
黄永申对站在门口的一名番子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一脚就踹在了艾德加的腿弯处。
“你在你们葡萄牙,也是这么和你们的贵族说话的吗?”
黄永申再次之对其质问道。
艾德加有心想要反抗,但哪里是番子的对手,只得跪在那里,眼睛喷火的盯着黄永申。
黄永申冷声道:“好了,你现在可以答话了。”
“你们那个总督派你来是想做什么?”
艾德加咬牙切齿道:“你们这是在羞辱伟大的葡萄牙帝国,是在挑起两国的战争!”
“镇海伯,既然这红毛鬼不想说,那就送他去喂鱼吧。”
黄永申转头对郑芝龙,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郑芝龙点了点头,对一旁依旧愣在那里的施大宣命令道:“公公的话没有听到吗?还不快去!”
他们两人的对话,都被通译快速的翻译给了艾德加,后者当即脸色惨白,再没有了之前的倨傲。
“尼古拉……伯爵阁下,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是奉总督马士加路的命令,前来询问你们的意图,还请阁下能够高抬贵手。”
听到艾德加的求饶声,郑芝龙和黄永申两人都笑了。
黄永申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艾德加的跟前,俯首道:“艾德加,对吗?回去告诉你们的那个劳什子总督,濠镜是大明的领土,上面生活的百姓,都是大明皇帝陛下的臣民。”
“现在,咱家代表大明皇帝陛下,命令你们这些葡萄牙人立刻离开濠镜!”
“不!濠镜是我们以每年五百两银子的价格,向大明租借的,大明的官府也答应了的,您不能这么做。”
“五百两银子?真是好大的手笔,所谓的租借,不过就是你们向广东当地官员行贿,被发现后的说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