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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累凡俗青云出岫

    扬州盐院衙门内,香菱坐在书桌旁,一笔一笔慢慢地练着字。

    旁边的椅子上,雪雁兴致缺缺地看她用功学习,双脚百无聊赖地前后摆动着。

    “香菱,你都写了多久了。也陪我出去顽嘛。”见香菱不答应,雪雁嘟起小嘴:“姑娘和琴姑娘顽得开心,把我落在一边。现在你也不理我,我真的好无聊嘛。”

    香菱写完最后几个字,放下笔道:“雪雁,你自己去顽吧,爷说回来要考校我哩。”

    雪雁忽然想到了什么,凑到香菱身边:“香菱,少爷好像说过要帮你寻到家人。如果真的找到了你爹娘,你要回去吗?”

    香菱愣住了,她还从未想过这件事,当时只以为林珂是说来安慰她的,如今和他相处了这么久,她也知道林珂是认真的了。

    香菱想了一会儿方道:“我想着留在这儿呢。”

    雪雁瞪大了眼睛,似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香菱,你这个傻丫头,要是回了家,你就可以做小姐了,再不用伺候人了,说不得还有人伺候你呢!”

    香菱却稍稍脸红道:“我想跟在爷身边哩。”

    雪雁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直把香菱看得浑身不自在,忽然坏笑起来:“我知道了,你是想做姨娘,对不对?是了,做了姨娘就也算是主子了,也是有丫鬟伺候的!”

    香菱俏脸腾地红透了,反击道:“那要是你,你会离开去做什么小姐吗?”

    雪雁想也没想:“如果我是你,当然也不离开了!”

    香菱抓住了机会,继续道:“咦~你也不走,你也想做姨娘吗?”

    雪雁也红着脸道:“呸,甚么坏丫头,我是姑娘的丫鬟,又不是少爷的,哪有我做姨娘的份!”

    香菱笑道:“你可以让姑娘放你出来啊,姑娘那样疼你,肯定会同意的。到时候你就是姨娘了,我还要向你行礼呢!”

    雪雁羞怒道:“小蹄子浑说甚么呢!看我不撕了你这张嘴!”

    两个俏丫鬟笑着拥打在一起。香菱本就身量好,前些年漂泊不定,过得不好,身子也不显。

    如今在林府吃用皆上等,心境也快乐许多,愈发凹凸有致了。

    雪雁年岁小,身量小小的,自然不是香菱的对手,不久便被香菱压在身上,过了许久才放开她。

    香菱顺了顺气,说道:“不知道爷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雪雁闻言道:“好啊,果然是想着做姨娘,看来往后我少不了要给你行礼了!”

    说罢又怕香菱继续压着她打,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香菱看她离去,耸了耸鼻子,心里不以为然。她看得清楚,莫说一个雪雁,那林姑娘怕是对爷有意的,到时候林姑娘嫁过来,看你雪雁怎么办!

    林府里发生的趣事林珂自然是不知道了,他顺着妙玉指的路来到了一处院子,上前敲了敲院门,过了会儿便听里面声音传来。

    “来了来了。真是的,不是说了宽限几日吗,又来催!”

    便见一个穿着粗布麻衣,面相有些尖酸的妇人打开门出来。

    “嗯?不是催债的?”

    那妇人将林珂上下打量了遍,见他衣着富贵,料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来外面作乐,误了时辰便想投宿的。

    于是眼珠一转,说道:“不知这位公子有何事?”

    林珂微微行了一礼,回道:“本是来此访友,不想误了时辰,不知可否在此投宿一晚。”

    那妇人故作为难道:“公子所求,本是无不可的。只是我这里简陋,恐怠慢了公子。所以”

    这演技也太差了,林珂抽了抽嘴角,从袖里摸出一锭银子来。

    那妇人立刻变了脸色,将那锭银子收到怀里,笑容满面道:“公子快快请进。”

    又对里面大声喊道:“乖囡,快去煮茶来,有贵客上门了。”

    将林珂安置在室内,那妇人便转去了内堂。里面邢忠早听了动静,只道是催债的,故而不敢露面。却见他妻子笑着走进来,忙问道:“那起子讨债鬼可是走了?”

    邢忠之妻笑道:“哪儿是讨债鬼,是大财神才对,你瞧。”便从怀里拿出那银子来。

    邢忠一看到那锭银子,眼睛都直了,忙抢了过来,又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邢忠之妻便把前面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又道:“我看那公子哥儿定然是身家极富的,已让岫烟去照料着了。若是他看上了岫烟,不说正妻,便是做个妾,莫说这劳什子债务,就是在城里买个大院子也是可以的!”

    邢忠被她说得心痒痒,也道:“咱女儿那样好的品格,不换个几百两银子可不行!”

    前堂内,邢岫烟将茶奉上,二人也不知如何开口,一时尴尬的安静起来。

    林珂偷眼打量着邢岫烟,见她衣着贫寒,行为却端雅稳重,更难得的是常有一种安静超然的气质相伴,如其名“岫烟”一般不凡。

    林珂抿了口茶,率先开口道:“姑娘可是姓邢?”

    邢岫烟有些讶然地看过来:“公子如何得知?”

    林珂笑道:“今日参访蟠香寺,得与妙玉师傅相识,一同吃茶论道,不知不觉便误了时辰。正苦无处可去,妙玉师傅便为我推荐了此处,还说邢姑娘有悠然超脱之性,乃是其挚友。我看姑娘行事举止,便知定是邢姑娘无疑了。”

    邢岫烟这时更惊讶了,妙玉的性子如何她再清楚不过了,若不合她心思,她连个好眼色都不会给。

    林珂这样与她初识的人,能入了她的眼就更难得了。

    想到这里,她对这个人也有些好奇起来,许多年来,还未曾见过妙玉与哪位男子相合。

    邢岫烟开口道:“公子谬赞了,我是称不上那般褒扬的。只是知本分罢了。”

    林珂却颔首道:“正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知本分,就不知难倒了多少人。姑娘能做到如此,已胜过许多人了。”

    邢岫烟却开了个顽笑道:“公子既知此理,定然也是做得到的。如此莫不是在自夸?”说罢捂嘴笑起来。

    林珂也笑道:“果真做得到,便算不上自夸了。不仅要淡然地面对自己的短处,也要能平和地说出自己的长处才是。”

    邢岫烟深有所感,正欲再说些什么,就见邢忠之妻推门进来。

    “公子聊得可还高兴?”

    林珂笑着点点头:“邢姑娘知书达理,与之相谈颇有乐趣。”

    邢忠之妻听了心里只道有戏,便与林珂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渐渐往家事转去。

    得知林珂是巡盐御史府上公子,她高兴地差点跳起来:“说起来,公子与我家还算有段渊源呢。我那大姑子如今便是京城荣府的大太太,贵府夫人又是荣国府原先的大小姐,可不是有缘嘛!”

    说罢许是觉得有这层关系在便可以问得深入些了,不等林珂作答就又问道:“不知公子可有婚配?”

    林珂一愣,邢岫烟忙道:“妈妈,说什么呢!”

    林珂缓了过来:“未曾。先生只道年岁尚小,不急于一时。”

    邢忠之妻听了有些失望,又有些不死心道:“话虽如此,早些订下也是好的。”

    “娘!”

    邢岫烟真真有些无地自容了,她和林珂颇为相得,可自己母亲却这副德行,饶是她闲云野鹤的性子也禁不住出声打断了。

    果然林珂变了脸色:“太太,此乃本人家事,还是不应当掺和的罢?”

    邢忠之妻自知失言,便转移了话题:“乖囡,你快带了公子往那边屋里去,我已收拾妥当了。”催着邢岫烟出去。

    邢岫烟带林珂进了客房,有些歉意地说道:“公子,我娘她”

    林珂却开口打断了她:“邢姑娘,你不必道歉的,我并未怪罪她甚么,邢姑娘也无需为之愧疚。

    “我素来知道人的出身是最难定的,若有选择的余地,谁不愿托生富贵之家?出身不同自然眼界有异,所以但凡见了这些事,我一般都会宽容视之。

    “在评判别人之前,须得先考虑到一点,不是每个人都与自己有相同的条件。

    “也正是如此,才更显邢姑娘品质之难得。若是换了我在姑娘这个位置,我自问是万万比不上姑娘的。身处贫困之中却能安之若素,这是古之名士风范了。”

    邢岫烟感动不已,又与林珂行了一礼:“得遇公子,实乃岫烟之幸也。”

    林珂又道:“我听令堂言荣国府大太太乃是令尊之姊,既然境况不好,何不往京城投奔?”

    邢岫烟有些为难道:“父亲与姑妈有些不合,故而不肯前去。”

    林珂又道:“我知姑娘性子定是不肯轻受人助的,原不想以金钱污了姑娘品性。只是今日与姑娘相谈实在尽兴,还望姑娘不怨我冒犯才是。”便取出几张银票交给邢岫烟。

    邢岫烟也不矫情:“多谢公子相助,日后必有回报。”

    林珂笑道:“那我便等着姑娘的回报了。”

    次日林珂辞别邢岫烟,回城中去了。邢岫烟便将那些银票给了邢忠,邢忠夫妻回到房中细细一数,竟有一百两之巨!

    邢忠道:“果真是贵人,有这些银子,莫说还债,剩下的都够咱们快活许久了。”

    其妻道:“这回我可要收着,你拿着又要去赌了。”

    邢忠抱紧银票:“臭婆娘,还敢管老子如何!这是我的银子!”

    其妻大怒道:“好啊你,你都拿去赌了,我用甚么!”

    听着房内父母的争吵,邢岫烟不由得握紧了她留下来的五百两,心里却满是林珂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