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位大爷,是小的出言不逊了,什么钱二爷,小的其实叫钱二业。您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光棍一个,实在过得很苦啊。”那人跪在地上求饶。
林珂到底是练了许多年的,对付这么个手无寸铁的小混混还是轻而易举的。
宝琴看得眼睛闪闪发光:“三哥哥好厉害!”
这钱二业听见声音,方知这是个姑娘,心里暗道不好。敢情自己是调戏了人家的好妹妹,在姑娘面前,怪不得他下手这么重。
“少说废话,我只问你三个问题,你老实与我交代了!”林珂很享受宝琴的吹捧,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您说,您说,只要是小的知道的,绝不敢隐瞒!”
“这户人家往何处去了,你可知道?”
“不知道。”钱二业摇摇头。
“那蟠香寺里的师父们又往何处去了?”
“不知道。”钱二业又摇摇头。
“那你方才吹嘘的背后之人又是谁?”
“不,不知道。”钱二业头摇得更快了。
“你小子这都不知道?”林珂恼了,从怀里掏出锦衣卫令牌,“少跟我耍小聪明,你可认得这个?”
钱二业凑近仔细看了看,然后又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不识字。”
林珂:“”
宝琴见状笑道:“你还是快些说吧,这是锦衣卫的腰牌,你不乖乖交代,小命不保哟!”
“啊?”钱二业大惊,怎么还能撞见锦衣卫,这些人不是只盯着大官和豪富吗。
然而锦衣卫恶名太盛,钱二业不敢拿自己的命来赌,只好说:“这邢家和庙里的尼姑哪里去了,实在是不知道。但是什么我背后的人,其实也就是吹嘘。我是在金陵梁四爷手下做事的,他是放印子钱的,让我们去负责收债,也能得几分利。”
“这位官爷,我虽然欺负人,可欺负的都不是好人啊。他们都是赌鬼,您说赌鬼不该被狠狠教训吗?”钱二业一副无辜模样。
“你再怎么狡辩也难逃惩罚,还是多交代几个大家伙出来,我还能帮你减减罪。”林珂也是好笑,赌狗确实不值得同情,但他也不是个好东西。
“官爷,您位高权重的,可不能骗我。”得到了林珂的允诺后,钱二业便说道:“那梁四爷,就是当今应天知府的第四子,平日里就爱放些印子钱,然后干些欺男霸女、逼良为娼的事。”
“最近听说是接待了一批贵客,急着用钱,印子钱都放的多了些。我们才得天天忙着收债,这才倒霉催的撞见了您。”
“嗯?贵客?”林珂没空搭理他最后的抱怨,却抓住了要点。
“对,小的偶然见过,那些贵客长得不高,说的话我也听不懂,实在不知道更多了。”说罢钱三业紧张的看着林珂,他真就只知道这些了,要是还不行就只有拼一把了。
“哈哈哈,你可是立了大功啊!”林珂笑嘻了,自己的金手指果然就是运气吧,到哪儿都有白捡的功劳。
“来人,把这位钱二爷带走,到牢里好生伺候着。”
话音刚落,周围草丛里就陆续钻出几个人来。本来还打算破釜沉舟殊死一搏的钱二业,立马就泄了气,任由他们押着走了。
宝琴很是惊讶地看着他们,这一路来自己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
林珂看她这副模样,笑道:“他们都是专门干这个的,若非我预先知道,怕也是感觉不出来。琴妹妹,这趟游玩可是尽兴了?”
宝琴最想要的其实还是和林珂去哪处玩玩,不过这回的经历也是她从未见过的。
“三哥哥,他说的贵客就是你在追查的那些人吧?”宝琴问。
“大概不会错了。”林珂点点头,拉起宝琴,“走吧琴妹妹,该回金陵去了。”
宝琴面色微红地拉住他的手,跟他回去了。
荣国府,黛玉院内。
“是这样啊,林公子原来有这样的家世。”邢岫烟最后还是问了黛玉林珂的事,没想到与她原先设想的完全不同。
“哥哥也与我说过在苏州遇见一位极有高人风范的姑娘,没想到就是邢姐姐。”黛玉掩口轻笑,有一个和哥哥有纠缠的来了。
“那怎鸳鸯姑娘跟我说”邢岫烟喃喃道。
“鸳鸯,她说了什么?”黛玉好奇地问。
“她说”岫烟凑近黛玉,小声复述。
“哈哈。”黛玉听罢笑坏了,“你不知道,鸳鸯她不久前才被哥哥强拉去府里晾了一晚,心里正埋怨着呢。”
岫烟不知内情,只听这句话林珂不还是个欺负人的?
黛玉便又说:“他自打一到府里,就相中了鸳鸯姐姐。过了许久老太太才放人,却又不肯完全舍了去,他也没办法呢。”
岫烟终于解开误会,又问:“这般说来,林姑娘并非他的亲妹妹喽?”
黛玉微微撅嘴:“哼,哪个愿意做他的亲妹妹?”又说:“邢姐姐也不用客套,我都叫你姐姐了,怎还唤我林姑娘呢?”
“林妹妹钟灵毓秀,能以姐妹相称可是极好呢。”岫烟并不知道黛玉想当的是情妹妹,她只觉得贾敏都不算是林珂的生母了,那邢夫人的谋算成功概率就更低了。
可是自己却并没有觉得松了口气呢
黛玉又说:“本来府里最好看的就是东府上的会芳园,可是哥哥走之前已安排人动工重修了,现在才刚开始,并无什么好看的呢。”
岫烟便道:“我也算不上很想去看,之前几年一直住在山中,自然之景也都看惯了。”她忽然话锋一转:“林妹妹说他离开,又是去往何处?”
“他因有官差在身,前不久往江南去了,却是与邢姐姐相反呢。”黛玉笑道。
邢岫烟听了心里一阵失落,也不知该如何做想。
最初北上,本道是命里无缘,谁知到了京城却发现他就在隔壁。
方觉欢心,却又听闻他恰巧南下,怎就这般作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