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那两个人给我站住!"
苏无名不搭理对方,和牛肃脚步越来越快。
"那两个人有问题,快拉空弦警告。"
"嗖"的一声,一声空鸣响彻四周。
"第二次警告,箭矢射到他们后面去。"
"铮"的一声,箭矢深深扎进了苏无名身后的空地上。
"前面那两位,如果还不停下脚步,可要将你们射杀了。"
"弓箭手准备,瞄准他们后背……"
正在这时,忽然一个人影从一旁的巷子里窜了出来,将苏无名和牛肃一下子拉了进去。
苏无名定睛一瞧,这人竟是马可!
"你们快跟我走。"马可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苏无名和牛肃跟着马可在巷子里开始穿来穿去,一会儿左拐,一会儿又右拐,反正不知拐了多少次后,他们最终在一个巷子里停了下来。
"我们现在算安全了,这里很偏僻,他们找不到这里。"马可背靠着墙,舒了一口气。
"小马子,你不是在神仙镇吗?怎么来到长安了?"对于马可的出现,苏无名有些意外。
马可回答道:"自从神仙学堂的事情败露了以后,神仙镇的外来人员就越来越少了,我在那里混不下去了。听说长安这边富人多,就来这里碰碰运气。"
"苏公子,你怎么来长安了?你不是和那个什么范阳的卢公子在一起吗?"
"说来话长,我本是去长安国子监报到的。神仙镇只是暂时停留。"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今日怎么到长安街上来了。你们不知道今日皇家蹴鞠场那边发生了命案吗。"
"小马子,那你知不知道蹴鞠球场上死掉的那个球员具体身份是什么?"听到马可谈起今日蹴鞠场上的命案,苏无名顿时来了兴趣。
"不巧,我正好知道一些内幕消息,不过……"马可欲言又止。
瞧马可的神色,苏无名瞬间明白了他的心思。他从怀中摸出了几文钱,交给了马可。
马可脸上一笑,说:"苏公子,本不该找你拿钱的,但我小马子初来长安城,人生地不熟的,混的不好。今天肚子还是饿着的,你见谅。"
苏无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无妨,这也是江湖规矩,你放心拿着便是。你快将消息说给我听。"
马可小心将铜板塞进裤腰里,然后说道:"有一个消息在丐帮之间流传,说今天皇家蹴鞠场上死掉的球员是一名来自高句丽的王子,好像叫什么高泰。此人喜欢喝花酒,经常在长安城中的各大妓院闲逛,好多丐帮的兄弟都看见过他。"
听到马可所说,苏无名顿时心中一沉,若死者果真是高句丽的王子,那关大哥的麻烦可就真大了。
"小马子,你所说的有几成把握是真的?"苏无名不愿见到这种糟糕的情况,他想再确认一下。
马可见苏无名神色有一点不太对劲,疑惑道:"应该十之八九吧,有丐帮的兄弟看到死的球员被抬了出来,身形和体格非常像。苏公子,看你神色有一点紧张,难道你与此事有什么牵扯不成?"
苏无名摇了摇头:"这倒没有。"
"最好是没有,现在长安城已经戒了严,据说金吾卫正在全城搜捕可疑人士,你们现在最好不要再出门了,先呆在家里避避风头。"
"谢谢你,马可。"说着苏无名又摸出了几文钱,塞给了他,"你以后如果还有什么新的消息,记得告诉我。"
马可没有推辞,直接将钱收下了。他问道:"苏公子,你们住在哪?如果有什么新消息,我去找你们。"
苏无名答道:"我们住在长安东西市交接的地方,城门值守将军关侯的府邸。"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带你们离开这里。"马可开始在前面带路,苏无名和牛肃随后跟上。
为了不再刺激关夫人,苏无名和牛肃决定先回国子监。在马可的带领下,他们抄小路回到了国子监。
接下来几天,苏无名上课的时候,总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想着的满是关侯的事情。
就连他下课的时候,给牛肃补课,也是无精打采的。
又过了几日,苏无名实在是坐不住了,遂决定去关侯家中看看情况。
他和牛肃走到关侯家院外时,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苏无名心中一紧,连忙和牛肃冲进了院子。
内堂里,关夫人正扑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而林卫尉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小兄弟,你来了。"林卫尉看向苏无名,眼睛却是红红的。
"林卫尉,关大哥,他……"看到林卫尉眼睛这种状况,苏无名心中蓦然升起一阵恐惧。
林卫尉开口,声音却是沙哑着:"蹴鞠署和鸡坊联名上奏,说关大哥他们看守城门不利,让别有用心之人混进了蹴鞠场内,才造成了高句丽王子惨死的后果。关大哥他们几个被关进了死牢,再过几日便要被处斩了。"
"什么!关大哥要被处斩。"苏无名难以置信。
"按大唐律法,即便关大哥犯了死罪,也不可能这么快被定刑。"苏无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卫尉叹了一口气,说:"我动用了各种关系,才探听到高句丽王子身死,其国国王非常震怒,威胁要断绝和大唐的关系,并派兵攻打大唐。陛下为了安抚高句丽国王,才这么急着要处斩关大哥他们。"
"可是关大哥,即便有罪,他也罪不至死。高句丽乃一小邦,陛下为什么要为了安抚他们,而无故让关大哥他们枉死?"
苏无名实在想不通,堂堂大唐为何要向一小国低头。
林卫尉的手搭在了苏无名的肩膀上:"小兄弟,你还年轻,不知道这官场当中的丑恶。"
说完,他松开手,转向了关夫人:"嫂子,即便我拼了这一条命,也要想尽最后一点办法去帮关大哥。"
"小兄弟,我就先走了,我再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关大哥给捞出来。"
望着林卫尉离去的背影,苏无名呆住了,此刻他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心,会感到那样的冰凉。
牛肃冲了过来,使劲摇晃着苏无名的肩膀:"苏哥哥,你别发呆了,再怎么发呆也救不出关大哥,要不我们去劫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