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肃嗅了嗅，连忙将衣物纤维一推：＂苏哥哥，好像有一股臭鱼的味道。＂
牛肃捏着鼻子，身子一下退出了好几步。
＂看来是真的有味道。＂苏无名拿出一块布，将它好生包裹了起来。
牛肃这才又靠近了：＂苏哥哥，那个高泰是个什么人，为什么衣服上会有臭味？＂
＂或许是沾上了什么特殊的东西吧。＂苏无名猜测。
将衣物纤维收起后，苏无名又开始寻找其它的蛛丝马迹。
＂我记得那日空中的鬼头是漂浮着滑行的，它是怎么做到的？＂
苏无名想起了那日见到的场景，心中思索着。
他站了起来，朝空中望去。
麟德殿是皇家宫宇，建造得十分气派，比它对面的外城墙高了许多。
见苏无名望着空中出神，牛肃也凑热闹，一起仰着脑袋。
＂苏哥哥，这边高，那边低，要是像在神仙学堂那样，来个滑行，指定刺激好玩。＂牛肃兀自说着，小手在空中来回比划着。
苏无名却是一个激灵：＂滑行？难道鬼头是这样浮在空中的？＂
＂薛朝，我想去麟德殿最高的那处地方看看。＂
薛朝立马和麟德殿的守卫沟通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返回。＂守卫说可以，但只能待一会。＂
＂一会就够了。＂三人立刻动身，在守卫的带领下，来到了目的地。
此处是一个突出来的观景台，上方有一个粗大的柱子斜着伸展。
苏无名仰着脑袋望向那根柱子。半晌之后，他对牛肃说：＂肃儿，你带我上那根柱子上，我想看看上面。＂
牛肃二话不说，拉着苏无名，身子略一纵，轻盈地飞了上去。
一到柱子上，苏无名立马趴了下来，双手紧紧抓在柱面上。
牛肃见了，伸手拉住了他的裤腰带。
苏无名仔细观察起柱子上的痕迹。他头几乎贴着了柱面，一点一点往前移。
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处，用手指在其位置周边擦了擦。
盯了一会，他收回目光，缓缓站了起来：＂肃儿，我们下去吧。再去对面城墙的对应位置看看。＂
一刻钟后，三人来到了外城墙上。站在这里，可以看到对面麟德殿上那根突出来的柱子。
他们所站的位置刚好有一个楼台。
＂肃儿，还得带我上去楼台。＂
牛肃搂着苏无名的腰，双腿一蹬，飞了上去。
苏无名沿着楼台上的檐子转了起来。
＂果然如此。＂苏无名找到了一个勒痕，＂有人在麟德殿高处和城墙楼台之间接了一根东西，鬼头便是沿着这根东西滑行下来的。＂
＂可是那根东西又去了哪里？＂苏无名原地想了一会，没有头绪。
＂肃儿，我们下去吧。＂于是他决定先下去再说。
三人再次回到了蹴鞠场高泰遇害的地方。苏无名又搜寻了一遍四周，找到一些黑色的像是烧焦的东西。
他将这些东西装进布袋子，随后三人离开了蹴鞠场。
＂薛朝，高泰在长安城与人有什么纠纷没？＂
＂关于这点，京兆府已经在查了，估计很快就有消息了。＂
＂这样吧，我们去周围逛逛，顺便问下周围的店铺，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出现过。＂
麟德殿旁边是长安最繁华的地段之一，这里有着大量的店铺。
走了一圈后，苏无名眉头一皱：＂这里怎么有那么多的赌坊，据我所知，朝廷对赌坊的开设有着严格的限制。＂
薛朝微微一笑：＂朝廷的禁令那是对普通人的。开在这里的赌坊哪一个没有朝廷的背景。＂
＂那我们就去这家去看看吧。＂苏无名停下脚步，指着一家叫锦绣坊的铺子。
门口有两位小厮，手拿棍棒，虎视眈眈地看着每一个进坊的人。
＂站住，你们三个干什么的？＂他们看到苏无名三人走了过来，棍棒一举，拦住了他们。
苏无名正欲开口，薛朝却抢先一步说道：＂我家公子正在里面下注，我们三人为公子取了些银两来。＂
其中一个小厮狐疑道：＂你们家公子是……＂
薛朝笑着走上去，暗中摸出一两银子，＂二位大哥，行个方便，我家公子为人低调，不想……＂
＂低调……我们知道了，你们进去吧。＂小厮将银子快速塞进怀里，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他们收起了棍棒，苏无名三人得以进来。
＂薛朝，你刚才是……＂苏无名有点疑惑。
薛朝低声说：＂苏无名，论破案我不如你。但说起人情冷暖，我比你强。这赌坊未满18周岁是不许进来的。＂
苏无名顿时明了。原本他以为薛朝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
坊内人声鼎沸，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但只有一处围着的人最多。
苏无名看向那处，那是一个很高大的柜台，柜台中间有一排柜子，有点像中药铺的药斗子。
再往前走近了一些，苏无名看清楚了柜子上贴着的字：
＂皇家队、留学生队、巾帼女将队、铁匠队……＂
＂这些是……参加皇家蹴鞠大赛的球队名字……＂
见苏无名盯着那柜台看，薛朝在一旁解释了起来：＂这里是赌球的，每年蹴鞠大赛的时候就特别火爆。每个球队都有赔率，赌输赢，赌比分……＂
苏无名心中愕然，他还是第一次听闻这种赌坊游戏。
三人再靠近了一些柜台。苏无名看到了柜台上贴着的赔率说明，有的队赔率高达一赔十，有的队则只有一赔三，甚至更低。
此外，柜台一侧还贴了一张球队实力排行榜，排名第一的是留学生队，第二是皇家队，第三是巾帼女将队……＂
薛朝又在一旁解释开了：＂这蹴鞠大赛年年都有，有球迷就根据历年各个球队的比赛表现，给他们的实力排了个名次，好给参加投注的人一个参考。＂
苏无名好奇道：＂难道有人专门以给球队排名为营生？＂
薛朝一笑：＂这你还说对了。这些球迷不是普通人，多半来自蹴鞠商会，一种蹴鞠的民间组织，他们与赌坊一般交好。赌坊会给这些提供排名的球迷付钱。＂
苏无名哑然一笑。心中却是一声叹息，他本以为自己自幼博览群书，能知晓天下事，现在看来，他还是有点自大了。天下之事何其多，他日后还需要更加努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