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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睁开眼睛,意识逐渐恢复。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是酒店房间。我终于回来了,或者说,我醒来了。
可是我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快乐,心中反倒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吗?然而,如今回到了现实,却觉得意兴阑珊。只怪那场梦太过真实,只是稍显遗憾,因为它并不完整。
我环顾四周,房间里空荡荡的,仿佛时间也凝固了。他们还没有回来。我无奈地穿好衣服,走出房间,想出去透透气。经过酒店一楼的大堂时,前台的工作人员看了我一眼,随口说道:“这么快又出去?”
我一愣,他这句话让我有些困惑,明明感觉自己已经睡了很久,他怎么说这么快?我疑惑问道:“我不是已经睡了很久了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你怎么了?不过才几分钟而已啊。”
几分钟?我简直不敢相信。明明感觉度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他却说才过了几分钟。难道我并没有真正睡去,而是去了另一个世界?当我在那里时,这个世界的时间似乎停止了。
心中隐隐有种冲动,我想再次回到那个世界,总觉得那里有我未完成的事情。
我匆匆上楼,回到房间,目光落在那幅画上。可无论我如何注视,它依旧静静地挂在那里,一切如常。我试图按照之前的步骤重现那段经历——脱下衣服,躺在床上,玩手机,然后盯着那副画。然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我等着那个世界的召唤,可是却不起作用。或许,那个世界已经不再需要我了?我的使命可能已经完成了——最后淹死在深潭里,我在那个世界的一切就此结束。
盯着那幅画,眼皮开始变得沉重。我以为自己这次真的要入睡了,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漩涡中,然后失去了所有的感觉。
突然,一个急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起来,快点起来!”
我猛然睁开眼睛,一看,便知道自己又回到了那个世界。那个面色冷峻的妇人正用脚踢我,怒声道:“一大早就穿着丧服躺在门口,真是晦气!还不赶紧滚开!”
我心中无奈,只得脱下床单,光着上身,朝外面走去。一直走到郊外的那座桥,坐在河边的大石上,等待徐若枫的到来。没多久,远处一匹马疾驰而来。
那人正是徐若枫。
我故意将肩上的胎记暴露给他看,他一眼便认了出来,连忙下马,神色惊讶:“兄台,你一个人在这里等什么人?”
我冷冷道:“我还能等谁?我的家人都因瘟疫死了,现在我孤身一人,打算投河自尽。”
徐若枫眉头紧锁:“你堂堂一个男儿,怎能自寻短见?你太没志气了。”
我不耐烦地回道:“志气?有什么用?如今我举目无亲,不去死又能去哪儿?”
他沉默片刻,接着说道:“这样吧,你跟我一起去汉南。”
“汉南那么远,我一无所有,去了也是饿死。”我无精打采地回应。
“放心吧,有我在,哪里那么容易就让你死。”他淡淡一笑,递给我一件衣服。
就这样,我们又重复了和上次一样的事情。他去镇上买了一匹马,我们一同前往那座破庙。他说要去弄些吃的,这次我便寸步不离地跟着他,沿途还拾了些枯枝。
在这林子里绕了一大圈,我也拾到了许多枯枝捆起来背着,再走没多久,他停住了,转过头来示意我保持安静,然后他轻轻的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他纵身向前一跃,逮住了一只野鸡。
天色渐晚,我们回到破庙。我将捡来的枯枝放下,徐若枫则开始处理那只野鸡。我心中隐隐不安,想着那个黑衣女子应该也快来了吧。
我走到徐若枫的身旁,因为怕那女子来又用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条黑影从破庙里跳了出来。依旧是那个黑衣女子,冷冷说道:“你们两个汉南王的狗贼!”话音未落,刀锋已直逼而来。
我急忙躲到一旁,大声喊道:“姑娘,你搞错了!我们不是汉南王的人!”
那姑娘哪里信我这话,过来便砍,我早已吓得躲到一边去了。
那徐若枫一时却也不避开,待那姑娘到了他眼前,他迅速一出手捏住那姑娘的手腕,那姑娘举刀的手却不听使唤了,徐若枫再出另一只手,却已是将她制服了,然后将她绑了起来。
我看着她愤怒的神情,对徐若枫说道:“放了她吧,这都是误会。”
徐若枫摇头道:“不行,她跟踪我很久了,也不知她目的为何?。”
无奈之下,我只好去生火。但又没有火机什么的点火,就问徐若枫:“有没有点火的东西?”
徐若枫走过来,堆好那些枯枝,然后找些干草来,从怀中取出火折子,揭开盖子,放在干草里,用嘴慢慢吹,火燃烧起来,将那燃烧的干草放入枯枝中,火越烧越旺了,他再盖上那盖子,收入怀中。
等到野鸡烤熟了,徐若枫割下一块递给我。我吃了一口,他又割下一块递给黑衣女子。她依旧如上次一样,冷冷地拒绝了他送上前的食物。
我靠在庙柱上,渐渐睡去。第二天醒来,徐若枫仍未起身。我取了些水给黑衣女子喝,她喝完后,忽然说道:“我看你也不像坏人,为什么要替汉南王做事?”
我早料到她会这么问,便对她说道:“你放心吧,他很快会放你走的。”
我上次没有问她的名字,这次想着问问看,她是否会告诉我,于是我问她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她怒目而视,冷冷回道:ot你这臭小子,问这个做什么?”
我笑了笑道:“你不说就算了,干嘛那么凶,你不就是以为他在你们这里打探情报吗,我告诉你,他不是替汉南王做事的,汉南王不好我也知道,他是出来寻他旧主的儿子。”
正说着,徐若枫醒了过来,显然听到了我的话,也怪我一时起劲说漏了嘴。他皱眉问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来寻大王爷的儿子?”
我一时语塞,支支吾吾道:“我瞎猜的,昨晚你说梦话,我听见了。”
他看了我一眼,居然也没有起疑,没再追问。我暗自松了口气,看来以后我也不能透露已知的事情,否则穿帮了就不像刚才那样好圆慌了。
不久后,我们在路边的酒家放走了那黑衣女子。我依旧好奇她的名字,临分别时,忍不住问道:“我叫张凯,他叫徐若枫,你现在还不肯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黑衣女子轻笑一声,答道:“我叫李小虹。”说完便告辞离去。
我们一路赶到汉南城。徐若枫告诉我,他要带我去见汉南王。我皱眉道:“你既然不是替他效命,我也不愿为他做事,为什么还要去见他?”
他听了,对我说道:“既然你不愿见他,那你就在这王府外等我,我要去给大夫人请安,顺便跟王爷提提你,你虽然不愿跟汉南王做事,但是我跟他知会一声,日后你在汉南行事也会方便些。”
他这话说得也在理,我也只好在这王府外干等了。
等了好久不见他出来,倒是看到二小姐从府里出来了,她自然不认得我,经过我身边时,连看也不看我一眼。
这也难怪,一个陌生人守着两匹马,有什么好值得她留心的。
二小姐刚走,这徐若枫便从王府出来了,我们骑马直奔他的宅邸,他跟我说道:“大夫人跟我说今晚设宴,要我晚上去王府赴宴,还要我带上你。”
我对他说道:“我只是一个陌生人,我去做什么?”我只是不想在宴席上见到汉南王,故对徐若枫如此说。
徐若枫严肃说道:“你一定要去,在这汉南之地,王府的人是权力最高的,你今晚要是不去,只怕日后在汉南不好过。”
我想上次去了,我的日子也是不好过啊,但见他说得严肃,我也不再说了。
到了他的宅邸,洗洗风尘,换上新衣,躺上床休息直到傍晚。
徐若枫来喊我去赴宴,虽是万般不情愿,也只得跟他一起去那王府。
晚宴上,还是那些人,都是汉南王的家属,大夫人一出来,还是那样错把我当成她的亲儿子,还是那样抱着我痛哭流涕。再经过上次之后,这次对她这样真挚的情感流露,感到更为感动。
然后大家都坐下来吃饭,我也不再说话,只管吃,不吃肉的我也频繁地吃肉,只为了不让二小姐问我为什么不吃肉。就这样一直到晚宴完毕,却也是相安无事,汉南王也满意,二小姐也没问,大夫人也认回儿子。
我只是在汉南王面前装一个规规矩矩的人,他需要的不是能人,因为他就是万能的人,他需要的只是听他话的人,即使这人平凡无奇,只要听话,方便他操控,对他来说,这便是能用之人。
我们回到徐若枫宅邸后,我对徐若枫说:“你是不是因为我像你旧主的儿子,才愿意带上我的。”他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沉默就表示默认。
我对他这样问是因为这个时候我应该这样问,否则他就真以为我是个傻子,而在他的面前,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傻子。
我又想着如何避免和小王爷一起去刑场,或许这次他根本不会邀我一起去,但是我还是得考虑到万一和他一起去了该怎么办?
万一这一刻真的来了,能推辞不去固然最好,但这样必定得罪小王爷,甚至是他父王,上次就有可能是他父王让他这样做的,目的是试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