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其他的吗?”姬臻臻问。
陶娘子立马点头,“有有,还有!还有一次,我无意间从寺庙的后门路过,竟又见到了那位女香客。她这一次竟扯着另一个和尚的袖子,同那和尚说笑。
我虽然没听到她说什么,但我看到那和尚表情羞恼隐忍,绝对是她在言语调戏对方!
这女香客真真是不要脸,调戏何人不好,居然调戏出家人。那群出家人也是可怜,为了女香客的那点儿香火钱,只能客客气气地招待。”
姬臻臻:不不不,这群出家人真不可怜,这群出家人小日子过得比谁都滋润。
“香火对出家人来说何其重要,我们尼姑庵正是因为香火凋零,所以才这般简陋落魄,若是尼姑庵能迎来一位阔绰的香客,即便言语不敬,庵里的尼姑也愿意忍着供着……”
眼瞅着陶娘子的话题重心渐渐歪到了这香火上,姬臻臻任她嘀嘀咕咕,并未打断她。
尼姑庵的尼姑们究竟有多寡言少语,瞧把这孩子憋得。
姬臻臻从这陶娘子身上瞧出了一两分魏香凝的影子,当然,魏香凝的跋扈任性无人能及。不消姬臻臻去观这陶娘子面相,便能看出她从前的家世十分不错,家中长辈不说多么疼她,也一定没有让她受过太多委屈。
可惜这姑娘死要面子活受罪,即便被男人甩了,也绝不走回头路。
姬臻臻是一个将家人看得极重的人,不管古往今来,她都无法理解那些爱情至上的人。
爱情它只是人类这么多情感中的一种,血脉相连的亲情难道不配排在爱情前面吗?
也不知这陶娘子一心求死的时候,脑中可曾想起她家中的父母兄弟。
姬臻臻虽不理解,但尊重。情感这种东西是极难控制的,难以客观看待。
琴师住的地方不难打听,毕竟镇子上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俊俏后生,还到处打听爱妻的下落,深情又俊俏,如此显眼包,低调不起来。
那小屋一年一租赁,房租钱琴师已经交了,按房主的说法,即便租客死了,这间屋子在这一年内也是属于租客的,不会再租给别人。他若是租给别人,那便是毁约,琴师的鬼魂会找他讨要说法。
加之琴师是横死,房主愈发忌讳了,这屋里的东西愣是一个都没敢动。
陶娘子在屋中环视一周,脑中便已想象到了琴师住在这里时会发生的各种场景。
他会坐在桌前作词写曲,灵感来了,还会哼上一哼,等他涂涂改改之后,便会将他最爱的那把琴摆在桌上,抚触捻拨。
曲子大成之后,他会开怀大笑,曲子有艰涩之处,他会眉头紧蹙。
陶娘子想着想着,眼睛就红了。
她想的哪是他在这屋中时会发生的场景,这些分明是从前他二人一起生活时共同经历的事情。
他最爱的那把琴早就被她摔烂了。也不知他发现琴断之后会气成什么模样,可他再恼怒的时候都做不出骂骂咧咧的丑陋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