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娘子,你不妨找找,这屋里可有什么遗物。”姬臻臻提醒道。
陶娘子把眼里的泪珠子憋了回去。心道他都是活该,谁叫他辜负了她的一腔深情,还想着把她卖到青楼那种腌臜地方。
好吧,这一点暂且存疑,但因为卖艺赚钱而郁郁寡欢的总是他吧!
她当初也没想过把所有担子都压在他身上,她心疼他,也说过自己要出去接绣活儿做工,可是他不同意啊。她偷偷出去找活计,被他知道后还大发雷霆。
陶娘子一边在心里数落那死鬼,一边在屋中翻翻找找。
屋里简陋,东西也就那么些,陶娘子很快便找到了三样遗物:
一把因为被人砸得稀巴烂即便艰难拼凑起来也没法再用的古琴。
一根款式简单的银簪。
还有厚厚一沓的信封。
她先是盯着那破烂古琴看了半晌,有些意外地骂骂咧咧道:“都被我砸得四分五裂了,还舍不得丢,这拼起来之后还能弹么?”
姬臻臻打量一番,“没法弹了,这就是胡乱糊在一起的,稍微用力拨那琴弦,琴便会散架。主要还是你家这琴师穷,他要是有钱,找那专业的修补古琴的老手,也不是没有办法修好。当然,你当时砸得太狠了,估摸着砸了不止两三下,就算修补完整,也会成为这世间最破烂的古琴。”
陶娘子:……
有那么一点儿心虚,但不多。
“也没有砸几下,也就……五六七八下吧。”
姬臻臻点头应承,“的确不多,若是我,被气到那份上,我直接把这琴砸成粉末。”
陶娘子:……
陶娘子目光掠过古琴,转而落在了那根银簪之上。
她拿起那银簪,怀念地以指腹来回摩挲。
须臾,嘴巴一下撇,不禁又湿了眼眶,“我离家出走的时候以示硬气,没有拿走家里的一个铜子儿,头上也未戴任何首饰,这根银簪是他第一次卖艺之后买给我的。
你看,这簪子瞧着简单,上面的纹路做工却很是讲究,那次我不过是多看了两眼,他当时没说什么,但没过两天便将这簪子偷偷买了下来……”
姬臻臻板着小脸儿,面无表情。
谢邀,本人并不想吃这种过期狗粮。
回头我就把家里的空离拴在裤腰带上,一堆狗粮狠狠砸向你们这群秀儿!
陶娘子追忆一番往昔后,终于将厚厚一沓信打开了。
姬臻臻有先见之明地躲了出去。
没多久,屋内便传来了陶娘子的压抑抽泣声。
渐渐地,哭声渐大,最终演变成嚎啕大哭声。
“哇哇呜……哇哇呜……”
门外,姬臻臻淡定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等到那堆信一封不落地看完后,陶娘子顶着一对红肿的眼前冲出来,“小道姑,他现在在哪里,我想见他!”
姬臻臻指了指天上。
陶娘子不解地望去,随即崩溃大哭,“你是说,他已经去天上了?不,我还有很多话想他说,他不能就这么走了!”
姬臻臻一阵无语,“我是说你看看头顶这天儿,青天白日的,你想白日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