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离转过头，用冷漠的眼神凝视着叶孤城，缓缓开口：“叶轩主，你霓裳轩的职责是专攻暗杀，其战斗力之强，你我心知肚明。我来此并非为了观赏她们在这里拳打脚踢的训练。”
叶孤城轻唔一声，虽然没有张开嘴，但他那低沉的嗓音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场地。他冷冷地宣布：“霓裳轩的考核标准，是前往二十里外的大周军秘密集结地，每人带回一个敌军人头。”
话音刚落，场上的人数瞬间减少了三分之一。那些人仿佛人间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人看清他们是如何离去的。
红娘向前迈出几步，坚定地说道：“红颜楼的考核标准，是获取达塔城内所有客栈与商铺的真实账簿。每人需抄录一份回来。”
随着红娘的话音落下，场上的人数又减少了一半。这一次，他们是以极快的速度奔跑而去的。
剩下的人，都是归属于慕容悦的飞莺阁成员。慕容悦正准备站出来发布命令，却被陌离伸手拦住了。陌离温柔地看着飞莺阁的成员们，她们娇艳的脸庞上挂满了汗水，“悦，飞莺阁的姐妹们已经展现了不俗的身手，她们主要负责后勤工作。虽然平时也会执行刺探情报的任务，但后勤始终是她们的主要职责。所以，考核不必过于苛刻。”
看着飞莺阁成员们疲惫却坚定的眼神，陌离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悯。
慕容悦蠕动着嘴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挥了挥手，示意飞莺阁的成员们原地休息。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天色微明。
霓裳轩的成员们回来了，她们急速奔跑的身影中带着一股肃杀之气。每个人的手上都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布袋。
“砰”的一声巨响，布袋被打开，里面的血水四溅而出。那些装着人头的布袋被整齐地排列成十行三十列。
叶孤城始终低着头，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自己的手上，仿佛那些人头根本不足以吸引他的注意。
陌离的脸上抽搐了一下，头皮一阵发麻。红娘则默默地移开了目光，不去看那些令人触目惊心的布袋。慕容悦则走到了飞莺阁的成员中，与她们闲聊起来。
当天空的彩霞升起时，红颜楼的人也回来了。每个人的手中都紧紧地攥着一张纸。
红娘沉声问道：“我不是让你们抄一份账簿回来吗？怎么就拿了这么一张纸回来交差？”
其中一个成员站出来行礼答道：“禀告楼主，账簿上都是假账。我们只抄了真的回来。”
陌离微微一笑：“你们不愧是情报高手，连账簿上的真假都能分辨出来。好了，考核通过。”说完，他转过身去，厌恶地皱了皱眉，看着地上排列整齐的人头。“霓裳轩，考核也通过了。叶轩主，以后能不能换个考核方法？”
叶孤城低声回答：“考核她们的方法有一百三十二种，但要让你亲眼看到结果，只有这一种最直接。”陌离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对慕容悦说：“悦，让她们把人皮面具撕下来吧。贴了这么久，肯定很难受。”
慕容悦一愣，随即怏怏地挥了挥手。三百多名飞莺阁的成员同时伸手在下巴一抹，撕下了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红娘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忍不住问道：“主公，您是怎么看出她们经过易容的？”
陌离掩嘴轻笑：“我只是猜测而已。飞莺阁以前是你带的，你怎么可能不教她们易容术呢？其实她们今天的考核就是易容吧？”
慕容悦走过来，怏怏地点了点头。
陌离轻轻摆了摆手，柔声道：“好了，大家别那么沮丧，她们的易容技艺确实精湛，已经达到了我们的预期标准。”慕容悦闻言，轻轻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陌离随即转过身，面向那一千一百六十八位排列得整整齐齐的祸水成员，朗声道：“今天的视察到此结束，你们的考核全部通过，我对此感到非常满意。虽然还有许多训练内容我没有亲眼目睹，但仅凭我所见到的这些，我已经能够想象出你们的实力有多么强大。希望你们能够继续努力，记住，祸水只需要精锐，而且是精锐中的精锐。”
“谨遵主公教诲！”一千多人的声音整齐划一，娇柔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坚韧与英气。陌离闻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此时，在另一处，李长安斜倚在椅背上，悠闲地品着茶，对身旁的李洵说道：“乌迈朝堂如今愈发腐败，陆玉涛更是大肆勾结官员，如今乌迈大半的权势都落入了他的手中。想必乌迈的皇权瓦解已经为期不远了。我们的计划很快就能实现了。你那边进展得如何了？”
李洵闻言，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神色，仰起头说道：“进展顺利，再有一个月的时间，我就能交给你一支不逊色于蓝月军精锐的军队。”
“好，这可是你说的。”李长安抚掌笑道，“要是完成不了任务，我可是要军法处置你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慕容悦嬉笑的声音：“咚咚咚，陌离，爷我来了。”
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慕容悦那张挂着笑容的清秀脸庞。
“进来吧。”陌离笑着招呼道，随后转身进了房间。李长安也紧随其后，反手将门关上。
陌离听到门声，转过身来，却被李长安那阳刚的躯体紧紧拥入怀中。
“哎……”陌离刚想开口说话，却被李长安那温柔的唇瓣堵住了。
那充满阳刚气息的吻带着霸道的气息侵入，让陌离有些慌乱，想要挣脱出来，却被李长安揽得更紧。
一个吻，足以让她缴械投降，更何况这是她深爱的男人。陌离在这温柔中渐渐迷失了自己。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李长安正欲进行下一步动作时，却被陌离阻止了。她强行挣脱出他的怀抱，有些慌乱地后退了几步，整理了一下衣裳。
“怎么了？”李长安疑惑地看着她。
陌离逃离出李长安的控制范围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没怎么，只是……不想。”
李长安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轻轻“哦”了一声。
看着那张深深印在自己心底的脸庞上显露出的失落与纠结，陌离心中不禁一阵绞痛。
“不是你的原因，”陌离深吸一口气，试图解释，“只是……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
“好了，我明白的。”李长安伸手打断了她的话，不想让她继续为难。
“嗯。”陌离应了一声，心中却五味杂陈。
李长安压下心中的欲望与失落，再次伸手将陌离拉入怀中。陌离瞅见他清澈的眸子中没有一丝杂念与责备，心中稍感宽慰，顺从地偎在他的怀里。
两人静静地倚靠在窗旁，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李长安眺目远望，从他的视线中可以看到多滚河的方向——那个他一战成名的地方，也是他促成的神话般的战场。
莫名的苦笑浮现在他的脸上，他轻轻地牵扯了一下怀中的陌离：“怎么了？在想什么？”陌离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言语，只是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温暖。
「没什么，只是许久未曾如此贴近你了。」李长安低下头，轻吻着她细腻的耳垂。陌离微微侧头，避开了他的挑逗，轻声道：「别闹了。」
头靠在李长安那宽广的胸膛上，陌离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份温暖与安宁永远铭记在心。「长安。」她轻声呼唤道。
「嗯？」李长安把头埋在她散发着淡淡芬芳的发丝中，声音含糊地回应着。
「你来到乌迈，不仅仅是为了担任元帅一职吧？」陌离的目光穿过窗棂，落在街上那些忙碌的小贩身上，他们正向过往的行人推销着自己的商品。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你似乎从未过问过这些事务。」李长安抬起头，向下望去，只能看到陌离半张吹弹可破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