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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应允

    「他原已濒临死亡边缘,却因误食了一枚仙果,身上的创伤竟奇迹般地愈合,且获得了延年益寿之效。然而,仙果之力过于霸道,他难以承受,导致气血翻腾,记忆变得混乱不堪,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每逢中秋月圆之夜,便会饱受痛苦折磨,周身冷汗涔涔,疼痛与瘙痒交织。」

    陌离闻言,不禁骇然失色,「这等苦楚,他究竟是如何忍受的?」

    「每逢中秋月圆之时,我便会将他击昏,随后封闭其穴脉,以内力助他缓解痛楚。如今尚可勉强压制,但未来如何,实难预料。」

    叶孤城长叹一声,艰难地抬起右臂,试图触及左手紧握的长剑。

    「他会因此痛不欲生,直至死亡吗?」

    叶孤城的手在空中凝滞,片刻后,他轻声说道:「或许吧。」

    「可有其他解救之法?」

    「有。」

    「何法?」

    「杀了他。」

    陌离闻言,面容依旧冷漠如霜,愣在原地。

    「死亡,无疑是最直接的解脱,可免除一切痛苦。」叶孤城幽幽叹息,「但我无法下手,而你,更是难以抉择。」

    「这世间,可有能下手之人?」

    「无人可为之。」

    「为何?」

    「因他的武功已臻化境,天人合一,无人能敌。」叶孤城再次叹息,头垂得更低,僵硬的右手始终未能触及那柄长剑。

    叶孤城满头大汗,右手眼看就要触碰到左手中的长剑,却在此刻,身后传来一句话,令他如遭雷击,右手颓然垂下,颤抖不已。

    「那我便让他助我除去周武。」

    叶孤城缓缓转身,说道:「你的想法太过天真。」

    陌离一愣,随即释然,耸了耸肩。

    「这世间有太多你未曾见识之事,或许闻所未闻。」陌离打断道,「我知晓这些,但那又如何?」

    叶孤城道:「若江湖高手可颠覆王朝,天下早已大乱。」

    「高手若得权势,为何不能颠覆王朝?」

    「江湖中人,向来不屑于朝堂的权势。」叶孤城语气冷漠。

    陌离再次耸肩,「所以,江湖高手仅凭武功,便只能局限于江湖之中?」叶孤城点头。

    「江湖,既广阔又狭隘。一旦踏入,便难以抽身。」

    叶孤城左手挽起长剑,于空中舞动,剑光如龙。

    「江湖,便是纷争的代名词。纷争的源头一旦存在,便永无止境。」

    「若无源头,又将如何?」

    「源头,不可能不存在。」

    「那源头又是如何产生的?」

    「有人为权势、名声、利益,在江湖中掀起纷争,这一代的恩怨,往往由下一代继承,绵延不绝。」

    「你可曾涉足江湖?」

    叶孤城收剑入鞘,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天下,实则亦是江湖。」

    陌离恍然大悟。

    江湖之广,可容世间万物;江湖之狭,仅系于一身一人。

    陌离深刻理解了那句话的含义——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江湖中仇杀不断,今日你死我活,明日我亡你存。

    陌离暗自庆幸,自己未曾涉足武林江湖,她的志向在于推翻大周王朝。

    亚瑟国的发展势如破竹,一系列律法的颁布与执行,在各地官员与督察府的严密监督下,使得亚瑟国的内政与税收均令陌离深感满意。

    祸水军的训练也在持续强化,从昔日的单兵作战转变为如今的集团作战。她们已不再是单纯的祸水组织,而是即将在战场上与大周军队一决高下的祸水军。

    集团作战的核心在于各集团间的默契配合、阵法运用与指挥调度,需根据地形、阵型灵活调整,以挫败敌军的攻势。

    在祸水军中,叶孤城虽为将才,擅长领兵冲杀,红娘则在后勤方面展现出了卓越的能力,慕容悦则专注于情报收集。然而,集团作战最不可或缺的是一位精通行军布阵的统帅。

    陌离自幼熟读兵书,且智谋过人,自然当仁不让地担起了祸水军统帅的重任。

    但陌离也面临着难题:若她亲自率领祸水军出征,亚瑟国又该由谁来坐镇呢?

    叶孤城需领兵征战,红娘虽主管后勤,却对政务一窍不通,更缺乏天生的政治才能。慕容悦负责情报工作,届时需随军出征。

    其余人等,仅能胜任地方官员之职,无法胜任国家政务。

    陌离头疼地倚靠在长案上,心中暗自感叹:人才,尤其是忠心耿耿的人才,实在是太难得了。

    此刻,陌离多么希望诸葛亮能再生于世,助她一臂之力,共同治理亚瑟国。

    就在这恍惚之际,大殿内走进了一道人影。

    陌离懒洋洋地抬起头,随即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红娘从大殿外步入,身后紧跟着一位身着儒士服饰的中年男子。

    「王。」红娘半跪于地,低垂着头,「这位先生是看到皇榜后前来应聘的。」

    陌离微微点头,她确实曾张贴过皇榜招募贤才。

    红娘起身退下,中年儒士背负双手,一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黑暗,没有丝毫光芒透露。

    「阁下尊姓大名?」陌离问道。

    「在下惶恐,并肩王过誉了。」儒士拱手行礼,脸上挂着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

    「惶恐并非总需形于色,正如我对并肩王的敬仰亦非言表所能尽述。」

    「我是否可以视此为你的辩解之词?」陌离轻轻吹拂着茶水上漂浮的茶叶,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儒士微微一笑,仿佛在化解空气中的微妙尴尬。

    「笑容是人之常情,但我最忌惮的便是笑面虎,遗憾的是,你恰好落入了此类。」陌离的话语中透着一丝冷淡。

    儒士毫不在意,轻轻抚了抚下巴,「评判一个人岂能仅凭笑容?你尚未考验过我的能力,因此无权妄加评判。」

    陌离拍了拍手,脸上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你是第一个敢如此与我说话之人。」

    儒士谦逊地弯了弯腰,「我向来对事不对人。」

    陌离将案上的奏折合起,随手一抛,「不妨谈谈你的条件。」

    「然而,我似乎并未应允此事。」儒士依旧背负双手,微微仰头,目光直视着高高在上的陌离。

    陌离一愣,望着夕阳余晖洒满大殿,将他的身影勾勒得模糊而深邃,「你似乎引起了我的些许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