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徵这些年深居宫闱,许多事尚且不清,还请老将军指教。”
秦元徵拱手便对着吴抗弯腰一拜,把老将军惊的差点自己把自己绊倒。
小王上虽然之前在朝堂上也如此过,可那时毕竟对着的是文武百官。
可眼下,只有他一个人啊!
在大雍,武将向来受人轻视,从不敢想能得到王上如此礼遇的老将军瞬间老脸烧的通红!
“王王上何须如此!老老臣受不起……”
老将军眼里莫名的酸涩。
小王上也忒会收买人心了!他一个活了这么大岁数的老头子都想陪着小王上冲动一把了!
“老将军值得。”
“……我王但有所问,老臣必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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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阳军和孙家父子自是效忠于王上,但和原主其实没什么关系,这主要是景昭太子的缘故。
景昭是先王给他英年早逝的长子选的谥号。
景昭太子秦元商。
一个令人可惜的储君。
昔年昌平帝南逃,是景昭太子秦元商守的开阳城。
彼时的孙陶是败军之将。
燕齐联军一路南下,投降将领不计其数,只有孙陶拼命打了出去。
然而,按大雍律法,败军之将是要论罪的。
但因当时情况紧急,秦元商破格任用了孙陶,并接纳了所有打了败仗的士兵,团结了一切能守城的力量。
虽然最后是以和谈结束,但秦元商当时也做好了拿命去守城的准备。
而后,景昭太子秦元商一手将孙陶扶持上了开阳主将的位置。
开阳军的名字是景昭太子取得。
开阳军可以说是景昭太子一手建立起来的大雍北部屏障。
只可惜,景昭太子最终还是没有机会看到开阳军北上收复失地……
孙陶深受景昭太子大恩,始终为景昭太子的设想奋斗。
孙陶苦练精兵,坚守城池。
十余年来,燕齐两国也有南下侵袭过,但最终都被孙陶逼退,开阳城成为了大雍最坚固的屏障,才有了十余年的安稳度日。
孙陶是一个忠义两全之人,他的忠甚至到了愚忠的地步。
景昭太子和先王离去后,孙陶的忠心便给了作为景昭太子胞弟的原主,大雍的新王上。
无论平昌公主如何拉拢,孙陶都是初衷不改。
偏偏开阳军需要孙陶,大雍也需要孙陶,平昌公主不能动孙陶。
许是为了让孙陶对原主死心,便有了宣孙陶长子孙途入宫的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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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抗将他知道的情况尽数讲了一遍。
秦元徵心里便有了底。
老将军说他曾见过一次开阳军的战力,老将军描绘的时候眼里都是放光的。
秦元徵见状也不禁跟着笑了。
等到吴抗讲完了,秦元徵才开口问道:
“听老将军的描述,开阳军确实堪称大雍第一军。若是给老将军兵马,老将军可有把握训练出一只能与开阳军匹敌,甚至是超越开阳军的军队?”
“王上之意……”
吴抗有些震惊的看向了秦元徵,郑重的说道:
“我王若有任命,老臣愿立军令状!”
“……我王对老臣推心置腹,老臣无以为报,只是,如今公主势大,我王勿要好高骛远,应先着眼当下……可老臣如今只担着一个太尉的虚名,怕是帮不上我王什么忙……”
“老将军乃是国之重器,战场宝刃,自然该用到该用之地,怎能阴谋琐事中消磨蒙尘?”
“老将军无须多虑,元徵今日不过是想与老将军交心罢了。”
“若是元徵无用,在这权谋泥泞中折戟,老将军务必袖手旁观,此乃元徵之愿。望将军留此有用之身,若他日大雍遭逢巨变,还望老将军为国再战。”
“若元徵有幸挣脱泥泞、展翅凌云,将军可愿同寡人开疆拓土搏一个青史留名,安定山河还黎民一个盛世太平?”
“臣,领命!”
夏日炎炎自是闷热,就连拂面的风似乎都带着燥意,总是惹人心烦。
吴抗看着眼前的王上,血液在沸腾,脑子却越来越清醒,整个人似乎都多了一股精神气。
……
“对了,寡人还有一事想拜托老将军。”
“王上请说。”
“寡人想请老将军帮忙教一个人。”
秦元徵转身看向了不远处的方向,吴抗也跟着看了过去,看向了那个一路都保持着一定距离跟着他们的年轻人。
一个挺拔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