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瑀看着自家王上，王上脸上挂着笑容，眼里却泛着冷意。
沈瑀恭敬的低着头，心里却莫名的升起了一股荣幸：
王上可没在其他人面前露出这一面！
比如那个陆六，比如那个梁嘉，哦，还有那个许久没见的李实！
所以，王上果然是把我当自己人！
我，沈季玉，果然是王上最最最信任的心腹！
而且，只有我知道王上是神仙这个大秘密！
沈瑀面上依旧严肃，继续说道：
“启禀我王，不只是那六年，廖国建立之后，这四年来，朝廷也有银钱粮草陆续进入廖国，数量虽然巨减，但仍然存在。”
平昌姑母！
秦元徵的脑海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她，可秦元徵完全想不出平昌姑母如此做的目的和好处。
只是，如此看来，原主被拐卖的流州一事果然与平昌姑母脱不开关系。
“季玉，事关重大，容不得半分疏忽。”
沈瑀拱手行礼，态度恭敬，语气却透着自信，他说道：
“季玉不敢妄言，账目不会说谎。”
只要在账目上动了手脚，哪怕做的再完美，也会留下痕迹，在这方面，沈瑀很自信。
当然，他也不敢盲目自信，他也知道事关重大，他和那几个小宫女反复确认，有一点点的差错，便从头再推算，一遍又一遍……
秦元徵再次沉默了，许久，他笑着看向沈瑀，安抚地说了一句：
“好，寡人知道了，季玉好好休整几日。”
“王上？”
“季玉做的很好，接下来的事，寡人自有安排。”
沈瑀笑着，试探着问了一句：
“王上是想将后面的事情交给李实吗？”
“则诚？”
秦元徵挑了下眉，其实后续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做，毕竟，这个事还是很复杂的。
不过，用则诚倒是一个好思路，秦元徵有了一个新想法。
当然，秦元徵是真的很好奇季玉为何老是盯着则诚，比上一次好奇还要好奇一点点。
秦元徵心里悄悄的走了一下神，面上却是神情一冷，轻飘飘的一句话刺进了沈瑀的耳中：
“沈瑀，你这是在质问寡人吗？”
“季玉不敢！”
“不必跪，寡人一般情况下不愿欺负功臣的，寡人只是提个醒……季玉要想走的远，最好别忘了。”
沈瑀请罪的动作一僵，有些无措的卡在了一半。
“愣着做什么？起来。”
“诺！”
沈瑀站在原地，眼波流转，一下又一下的偷偷瞥向秦元徵。
其实也算不上偷偷，至少，秦元徵清晰的感受到了。
秦元徵再次看向沈瑀眼底的青黑，心中有些无奈，语气下意识的温和了起来。
“好好斟酌一下，想清楚后再做决定。说出口的每句话，都要能接受其带来的后果。”
沈瑀看着自家王上，眼神很坚定。
“说，倒也不用一副赴死的模样，说完回去好好睡一觉。”
秦元徵歪头看了看窗，外面的天已蒙蒙亮，新的一天，又有新的事情要忙。
一夜，过的还真是快……
阿徵一点也不困！(≧▽≦)
秦元徵收回视线，便看到沈瑀犹犹豫豫的模样。
“不想说了就回去好好休息。”
“王上！季玉，季玉只是想说，王上就算把后续交给李实，也不能忘了季玉的功劳！”
“……”
行行行，寡人是真的知道你和则诚不对付！
不对，应该是季玉单方面敌视则诚，而且是莫名其妙的。
沈季玉你是小娃娃吗？
孙小毅都没有这么幼稚！
秦元徵想了想沈瑀算账做事的效率，又想了想沈瑀在经济方面的天赋，最后，想到了自己在这方面委实没什么天赋。
为此，秦元徵还是扯出一抹笑容，哄着说道：
“这件事上，季玉的功劳最大，寡人心中有数的。”
然后，画一个大饼，
“季玉经济大才，寡人可不舍得明珠蒙尘，过段时间户部定是要缺人，季玉可知道户部要做些什么？”
沈瑀眼里一亮，满是期待。
秦元徵却直接停下了话题，绝不给出明确的许诺，话锋一转，说道：
“回去休息，这是王命。”
“王上～”
“不要用这种语气跟寡人说话，有点奇怪。”
秦元徵抿了下唇，认真的说着。
“……”王上……您……
“王命不可违，去吧，好好睡一觉。”
“诺，季玉告退，王上恭安。”
“嗯。”
……
沈瑀刚出殿门，迎面碰上了陆六。
陆六一如既往的挂着讨好的笑容，哪怕现在的沈瑀勉强还算男宠，什么正式身份都不是，陆六依旧恭敬的示好。
沈瑀却完全没停下脚步，直接越过了陆六，甚至略有些不屑地轻哼了一声，颇为嚣张。
陆六表情不变，似乎完全不在意沈瑀的轻视。
直到殿内传来声音，陆六的笑容才真诚了一点。
陆六一进殿，视线一下子便落在了王上的身上。
簪子松松散散的簪在头上，青丝半披在身后，秦元徵拿着毛笔低头写着什么。
衣着流露出几分散漫，可一举一动和眉眼间的认真却透露着他严谨的性格。
许是天还没有完全亮，宫灯依旧燃着，柔柔的光照在秦元徵的身上，倒有些像画中人。
“六郎，传膳。”
“奴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