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高耸,仿佛隔开了宫外的纷纷扰扰,一道道消息穿过万千枷锁飘进了宫墙内。
梁嘉脚步匆匆,脸色沉重的跑向了王上的寝宫。
许是夜晚太黑,许是心中着急失了冷静,梁嘉一时不察,竟与旁人直接撞在了一起。
一股血腥气直接冲进了梁嘉的鼻腔,梁嘉瞬间警惕了起来!
借着月色,梁嘉看到了对方身上的铠甲,看样式乃是禁军。
王上和禁军的人都搭上线了?
梁嘉多看了两眼的时间,冷冰冰的剑便搭在了她的脖子上。
梁嘉明显感觉到脖子一痛,她的身子立即保持不动,生怕往前晃一点直接丢了性命!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在梁嘉耳边响起:
“说,你是何人?”
“王上伴读,梁嘉。”
“哦,失礼了。”
杀气瞬间消失,那人动作利落的直接将剑收回了鞘中,不过,声音依旧冷冰冰的。
梁嘉心头一动,问道:
“将军可是也要去见王上?”
“不是将军,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兵。”
“……”
“梁公子可是也要去向王上禀报?不如同去?”
“好,还不知如何称呼?”
“岳然,表字仲允。”
说完,岳然便闭上了嘴不再说话了,看着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梁嘉也没有心情闲聊,两人便这么一路沉默的到了王上寝宫。
寝宫之内,烛火通明,梁嘉和岳然一通报便直接放了进去。
……
秦元徵坐在书案前,衣冠整齐,明显是一直未曾歇下!
秦元徵放下笔,一抬头便看到了岳然身上的血迹。
“受伤了?”
“王上放心,小伤。”
秦元徵走到岳然面前,满眼不赞同的瞥了他一眼。
“六郎,把寡人之前用的药拿过来。”
“王上,不必……”
“好好上药。”
“诺。”
陆六动作极快,可能是怕王上想动手替人上药,陆六直接把活干了。
秦元徵看了一眼,从一堆药里挑了一瓶,丢给了梁嘉。
梁嘉接住小瓷瓶,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脖子,然后把自己给戳疼了。
她连忙行礼谢恩,倒没急着上药。
不过是被划了一下,这点小伤对她来说不算什么,正事要紧。
梁嘉动作十分明显的看了两眼陆六,暗示意味十足。
秦元徵坐了回去,开口说道:
“都是自己人,无需多想。”
“仲允先上药,绥之说下你这边的情况。”
梁嘉看了一眼陆六,虽然她还是有些不放心陆六这个人,莫名的不放心。
但,她还是选择听王上的话。
她在心里过了一遍措词,开口禀报道:
“启禀王上,大体上都在按计划进行。”
“影衣司的一早便混在了人群中,朱抡余孽制造事端引发混乱后,影衣司便立即疏导百姓,请王上放心,此番变故,百姓无一伤亡。”
“按照王上的命令,影衣司的人将今夜百姓们的损失都记录了下来,只是,如何弥补,绥之暂无思路。”
影衣司毕竟是在暗处的,若是影衣司出面难免暴露。
而且,这可是收拢民心的好时机。
她家王上做了,自然应该让百姓知道!
秦元徵闻言点了下头,赞道:
“影衣司第一次行动,能做到如此,很不错,绥之用心了。”
“百姓不易,一个小摊可能是一家老小的命根子,百姓不可伤,此番终究是朝廷风波祸及百姓,理应由朝廷弥补,此事寡人已有成算。”
“绥之,刑部和大理寺情况如何?”
梁嘉立即回禀道:
“杜相去了刑部亲自部署,大理寺卿周德也早早做了安排,刑部和大理寺都提前有了准备,朱抡余孽劫狱并未引起乱子,罪犯无一人趁机越狱,一切正常。”
“劫狱的那波余孽,逃走的也被引着和去都中军调兵的余孽汇合了,此番不惜出动都中军陪着演了如此一场大戏, 想来定能一网打尽,不至于留下后患。”
“不过,都中军那边的具体情况现在还不清楚,绥之不敢妄言。”
“平昌公主那边,影衣司的人不敢靠近,只是远远观望着,除了禁军之事,其他的都被影衣司的人阻止了。”
“绥之收到的最新消息,是禁军似乎被人带着故意绕路,大概率不会和都中军碰上。”
梁嘉有条不紊的将收到的消息说出,而后闭嘴保持了安静,等着王上思考。
秦元徵确实在思考,他从最坏的情况出发,那位宣威将军是平昌姑母的心腹,若是真碰上了想必不会退让。
岳蔚那边本来是要禁军回去后再行动的,但以岳蔚的能力,控制下局面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