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去,眼见大臣们开始重复前面说过的话,明显是说不出新花样了,秦元徵才出声制止他们。
秦元徵轻轻咳嗽一声,然后正声说道:“诸位爱卿,请稍安勿躁。”
听到秦元徵的声音,原本嘈杂的朝堂瞬间安静下来。
大臣们纷纷望向秦元徵,眼神中充满期待与疑惑。他们知道这位年轻的王上终于要表态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紧张情绪。
“诸位之意,寡人已明。”
“凌迟之刑确实过于血腥,然,杜卿施此酷刑是受寡人示意,他不过是奉命行事。诸卿既有不同意见,无须抓着杜卿,直接与寡人说便好。”
说了整整一个时辰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内容,完全是在针对杜时!
连杜时不娶妻都能成为弹劾的内容!
“……”
朝堂上一片鸦雀无声,透着点小尴尬。
许多人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也有人是坚持自己心中的圣人之道。
监察御史金检依旧站了出来,认真说道:
“王上有失,臣子不可不纠,王上乃为君父,当以仁慈之心教化天下臣民,怎可行暴虐之政鞭笞百姓!”
金检之言是直接指责王上是暴君!
吓得许多官员头冒冷汗,心中惶恐。
秦元徵倒是没有生气,他反问道:
“金卿觉得,人贩子当不当杀?”
“当杀!但处如此极刑太过了。何况,杜相在笃旯县不止凌迟了人贩子,更是对被拐卖的无辜女子用了刑!人贩子死不足惜,可对无辜妇孺动手,有违君子之道,我大雍律法中也没有一条允许!”
“那金卿可知,你口中的‘无辜妇孺’扰乱刑场,致使六十余人受伤,两人当场死亡!这些人不无辜吗?”
“金卿可知,你口中的‘无辜妇孺’处处哭诉卖惨,换了一群百姓同情,他们一群人围在县衙门口给人贩子求情!好像不给那些人贩子一次改过的机会,不赦免他们一次,寡人就是暴君!”
笃旯县拐卖人口的案子不是一帆风顺的,没有人在意杜时等人的妥协与难处,所有人都只看到了最终的结果。
“王上,她们也是被折磨没了棱角……只是无依无靠的孤儿寡母……”
“金卿之言,寡人又何尝不知。她们是可怜人,所以,哪怕知道她们之中许多人早就从受害人变成了压在新的被拐女子身上的枷锁,哪怕知道她们在某种程度上也算从犯,杜卿他们也没有一竿子打死,反而好生安顿了她们。”
秦元徵起身,走下台阶,继续说道:
“诸位不知,校尉卫济带着人连夜救出那些被拐的女子幼童,联合其他州郡协理办案,追着线索将已经卖出去的能救的都救了,而后更是将能送的都送回了家。”
“笃旯县的新任县令以县衙名义办了一个纺织院,为被拐卖的人中无家可归的提供衣食住所,甚至还有工钱。”
笃旯县的新县令魏和也是一个机灵的人,挺有先见之明,他甚至连纺织院的售卖门路都找好了,直接将货运去烈关城售卖。
等到日后步上正轨,纺织院便能自给自足。
秦元徵觉得这个主意有点意思,或许在其他地方也能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