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兵荒马乱,半个时辰后,禁军已经彻底控制住了局面,并抓住了所有人。
是的,所有人,没有一个逃跑的。
这些人真的就是普通百姓,他们的战力自然是完全比不上禁军的。
更别说,他们之中还有老人孩童,禁军的人反而要担心下手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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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这些刺客如何处置?”
卫济站在马车旁,态度恭敬地问道。
秦元徵动作利落的下了马车,视线扫过空荡荡的街道,望向了不远处被制服的‘刺客’。
“算不上行刺,先都押回你们禁军大牢。”
“王上!”
“润甫,不许严刑逼供。问清楚他们是怎么回事,有不法行为的直接送到大理寺,有冤屈的向寡人汇报一下……今日,本来也没造成什么损伤,便先如此吧。”
“……诺。”
就在秦元徵同卫济说话的工夫,被控制住的‘刺客’忽然发生了骚动,原来是一个小孩昏倒了。
卫济下意识要拦下自家王上的脚步,却发现他家王上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
“……”
“……”
润甫不会是觉得寡人要过去吧?
都说了寡人是个超自私的人了!
寡人才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当然是要先确保自己的安全了。
还有,傻站着干什么?
“润甫,叫人给那小孩寻个大夫,咱们先去平昌公主府。”
“诺!”
秦元徵转身刚迈步,不远处又有了新动静。
“……”
不是,没完没了啊!寡人都不想计较了,为什么非要找死呢?
看这些人的顽强劲,不像是为他人做事,倒像是发自本心。
所以,他们是铁了心非要行刺?
他们恨的是寡人?
寡人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寡人是哪里没做好吗?(,,?? ??,,)
秦元徵在脑子里快速反省了一遍他颁布的政令及实施情况……
除了打仗死人,其他的,秦元徵已经尽他所能避免伤亡了。
虞和铃这个国师还是有点用的,因为有她在,今年夏季最严重的洪灾得到了提前预防,因天灾而死的人和往年比起来那是少太多了!
秦元徵的身形只停顿了一下,便再次抬起了脚。
而在不远处则是响起了一片呼喊声:
“王上!草民冤枉!草民有冤,请王上做主!”
与此同时,小粉的声音在秦元徵耳边响起:
“宿主大人!小粉看到他们藏刀了!他们是坏人!他们就是要对宿主大人您不利!太坏了,小粉要诅咒他们!要画圈圈!”
秦元徵的余光瞥见那些‘刺客’跪了一片,却没有迟疑半分便直接进了马车。
卫济语气有些犹豫的问道:
“王上,他们?”
“按寡人刚刚说的去处理,走吧,去平昌公主府。”
寡人不过去才是给他们留条活路,真过去了,那就不好说了。
要不是看他们真是普通百姓,还有老弱妇孺,寡人才不顾及这么多呢!哼!
……
随着车轱辘开始滚动,原本被制服的‘刺客’却突然暴起。
因为禁军有所顾忌一直未曾下杀手,而这些百姓却豁出了性命,一时,竟让他们冲出了一条口子,直奔秦元徵所在位置而来。
马车内,秦元徵按了按太阳穴,轻轻叹了一口气。
听着外面的动静一点点靠近,秦元徵的手按在了腰带上。
透过缝隙,看到一个禁军将士因为没下杀手反而被打的倒在血泊里后,秦元徵眼神瞬间凌厉了起来。
“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都说了,寡人又冷血又无情。
就算有苦衷又如何?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寡人的容忍度,寡人也管不了你们的苦衷了。
寡人本就不怕沾上无辜之人的鲜血,只是不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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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街道再次恢复了平静,血腥气弥漫在整条街道上。
秦元徵原本是可以先走的,可他还是多留了这一个时辰。
卫济带着禁军押了十个刚刚动了手的人来到了马车旁。
秦元徵端坐在车厢内,隔着一层帷幔,他开口问道:
“为何行刺?”
若真是寡人有失,寡人可以改的。
“呸!暴君!你该……啊!呜呜呜……”
只见一人一口唾液吐到了车轱辘上,他刚要骂,就被卫济一脚踹翻,然后被禁军捂住了嘴。
秦元徵抬手掀起了帷幔,神情平静,满街的鲜血尸体也未能让他神情有丝毫改变,毕竟,战场比这要残酷血腥的多。
“为何行刺?”
秦元徵的视线扫过被押着的每一个人,他的语气很平静。
但,却叫被押着的人汗毛瞬间竖起,他们下意识的错开了视线,莫名的不敢对上秦元徵的视线。
“大雍律法有定,行刺寡人罪同谋反,是要诛九族的,但寡人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刚刚没动手的,寡人可以不追究。所以,为何行刺?”
“暴君!我们敢来就没想活着回去!你杀了我们!杀了我们呀!”
上身全是烂布头的人感情很充沛的表达着想法,就是……只有表情到位了,声音倒是自动消音了。
“一个人在那嘀咕什么呢?寡人听不清。”
秦元徵问的很真心,虽然他猜也能猜到对方说的不是好话,但他也是真的没听清,还是刚刚骂他那人声音响亮。
不过,这人倒是一个可以交流的。
看来这群人里不要命的人就算没死光,现在也没剩几个了。
好人难当,但是暴君还是挺好演的。
杀戒既开了,也没必要现在还演仁慈。
“润甫,寡人的马车脏了,人……也没必要喘气了。”
“噗呲”一声,卫济手中的剑直接刺穿了那人的胸口,剑身在血肉中搅动。
而鲜血直接溅了只敢小声嘀咕那人一脸,那人的裤子瞬间湿了,整个人直接瘫在了地上,禁军拽都没拽住。
“……宿主大人,您好像大反派!”好酷!
“……”嘶,忘了这茬了!又教坏小朋友了!(?ò?ó?)
眼看着被押着的人都低下了头,秦元徵看向卫济,无声的说了几句话。
读懂自家王上的唇语后,卫济提着刀便走向了那群连武器都拿不稳的老弱妇孺,他们不是行刺的成员,或许,他们只是来等着家人回家,或是一起赴死。
秦元徵看着卫济的背影,忽然发现卫济与沈瑀其实在性格上有点像,都有点当坏人的潜质,但也仅是一点点像。
……
当被押到秦元徵面前的人看过去的时候,卫济便是手起刀落!
手起刀落,又是手起刀落……
“啊啊啊啊!住手!住手!”
一个刚刚一直保持安静的人瞬间崩溃了,他直接撞到了禁军的刀上,了结了他自己的性命。
可他的死并不能影响到什么,不远处的卫济依旧是手起刀落。
又有两人暴起,然后倒在了禁军的剑下,鲜血又好巧不巧的溅到了小声嘀咕那人身上。
不远处一声声惨叫,一道道身影倒地。
小声嘀咕那人也几近崩溃。
“不要不要……”
“寡人还以为,你们都敢行刺了,应该是早就做好连累家人的准备了。”
现在这种情况,可是将所有人都生死压在了他们头上。敢来行刺,心中至少是有点骨气义气的。
而对于一个有点道德的人来说,负罪感或许比死亡还可怕。
“再说了,那边也不都是至亲,更多的还是陌生人吧?你们既选了当街行刺,根本没想过寡人若是没清空街道,今日是否会牵连无辜。可见,你们同寡人这个暴君也没什么不同。”
“所以,何必摆出一副痛苦的模样,这种结果不是应该早有心理准备吗?他们是受你们牵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