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徵十四年五月十三日,清晨,空气都是干燥的。
秦元徵正在晨练。
除了朝会之日,秦元徵一直坚持锻炼。
其实,秦元徵一开始觉得朝会之日也可以再早起一会的,但小粉和飒飒那是坚决不同意!
本来他们宿主便天天晚睡!
朝会的时间原本就早,再加上朝会要穿王服,锻炼的时候则是穿常服更方便,就是换衣服还要花费时间,若真将所有的事留足时间,那简直跟不睡觉没啥区别!
锻炼本就是为了身体健康,若真这么搞那还不如不锻炼。
毕竟,睡眠很重要,真的超级重要!
经过小粉和飒飒一句接着一句的分析后,为了更高效的批折子处理政务,秦元徵果断的选择了睡觉。
……
虞和铃找过来的时候,秦元徵正在舞剑,秦元徵今日的衣着黑主红辅,与他的王服风格极像,更显尊贵与威严。
其实,秦元徵今日的晨练任务已经完成了,他的剑招自然是凌厉的,哪怕只是练剑的时候亦是如此。
至于为何舞剑,便要从两个月前的事情说起。
自从黄锦将纺车等纺织工具的改良之法上交朝廷之后,朝廷便制订了可行的推广计划,并一点点的实施了下去。
两个月前,终于在民间顺利推广了出去,因为安排周密的,并未引起乱子。
毕竟,这是于民生有利的,因此,秦元徵心里真的高兴了一下,他难得有雅致自己舞了段剑。
本来也是私下里自己舞的,只有小粉和飒飒看见。
谁想到,小粉和飒飒便记住了,还有点念念不忘的意思。
今日看到他们宿主拿了剑,小粉和飒飒便闹着要看舞剑。
秦元徵闻言看似有些无奈、实则完全就是宠溺态度,直接满足了他们这点小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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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和铃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小粉便看到了对方,然后她便告诉了自家宿主大人。
秦元徵没做反应,直到他余光瞥见虞和铃身影的时候,才收起了剑。
虞和铃抱着雪貂,裙摆随风摇曳,确有仙人气质。不过此刻,仙人眼底一片青黑,面色很是沉重。
认识虞和铃这么久,秦元徵对虞和铃也算得上有几分了解。
想到各地报上来的旱灾情况,他第一时间给予了重视,已经安排了赈灾。
可现在看来,这次旱灾比他想的还严重?又或许后面还带着旁的?
“国师如此神情,这次预知的想来不是小事。”
“王上,这次是真的麻烦了,今年七月恐怕会出现五十年未有的水患。”
秦元徵心头一紧。
旱灾后面接着洪灾,今年的庄稼怕是也难有收成,黔首又要死多少?
去年发生了蝗灾,好在陶蓁和戚柒的宣传工作做的到位,第一时间便将各种灭虫技巧教给了百姓们,也确实缩减了一些损失。
去年冬天,朝廷更是为了鼓励百姓捕杀虫卵,提出了以虫卵换取钱粮。
但也正是因为去年的努力,今年确实没再遇上蝗灾,否则,真的是没活路了。
而且,遭遇天灾的不止他们大雍,整个天下皆是如此。
甚至,燕齐现在的旱灾要比他们大雍严重的多,昊国更为严重。
民以食为天,在饿到极点的情况下,人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的。
秦元徵有些担心北边会因此起战火。
还有南边流州,战局也陷入了僵持。
……
秦元徵心里千头万绪,他迅速的整理了思绪,保持着镇静。
秦元徵抬眼看向虞和铃,便见到对方神情凝重,甚至有些难过。
可能是为了这个大雍花了太多心思,虞和铃现在对大雍也有了感情,她在这里找到了一点点归属感,因此,她自然是希望大雍能好好的。
那些将她视作神女的普通百姓很可爱,她希望他们能活着。
可惜,她是个假神女,她救不了他们……她连自己都救不了,她救不了任何人……
“能得国师,实乃大雍之幸。水火无情,天灾不可控,可如今能提前得知,便能做很多事,能让更多的人活下来。寡人代这些黔首谢过国师。”
虞和铃愣了一下,心里好像忽然被戳了一下,她下意识应道:
“……身为大雍国师,这是我该做的。”
“国师可还有他事?”
没事的话,寡人要赶紧把斯卿他们宣过来,想想灾情该怎么处理……
“确实还有一事。”
“何事?”
秦元徵没想到虞和铃真的还有其他事,而且还是和水患并提的。
虞和铃撸了撸雪貂阳阳,斟酌着说道:
“是火器的事。”
“国师但说无妨。”
虞和铃加快速度又撸了两下怀里的雪貂阳阳,说道:
“王上您也知道,研究是需要天赋的,当然,也需要经历经验和思考方式,或许还要有点热情……还是那个问题,人手实在不够……”
“半年前不是又来了一批方士术士吗?”
因为虞和铃这个国师的存在,许多方士术士都相信他这个王上是想求仙问道的。
虽然,他现在还没到历朝历代的先辈帝王追求长生的年纪,但也没人规定二十几岁就不能追求长生。
当然,这也是秦元徵让陶蓁等人放出去的风声。
其实,秦元徵也不想给自己加一个这样的名声,但事实证明,那些方士术士在研究火药方面是真的有点天赋!
火药破坏力确实强大,一不小心便会出人命。秦元徵舍不得牺牲百姓,所以,许多死囚有了新的归宿。
但死囚到底是不如这些方士术士懂得多,而且,秦元徵觉得,这些方士术士本来就是准备来骗他的!
就算不来骗他,估计也在民间骗了不少普通百姓!
所以,付出点代价也是应该的!
“……王上,您也说那是半年前!第一版火铳确实做出来了,但其短处太多,光是会自爆就不能投入使用。可要深入改良,甚至再研究研究别的,哪哪都需要人!”
而且,本姑娘就是个顾问,还是个记忆有点残缺的顾问!我对火器也没啥记忆啊!
所以,我到底为什么这么负责!
哦,是因为第一负责人吴忧还在坐牢,不能出来处理这些事。
啊啊啊!好想挠头发!
想起被忙碌支配的感觉,虞和铃忽然烦躁了起来,又撸了三下阳阳。
撸完,人也平静了。
因为她想起来,她现在是为了她和阳阳的生存而工作。
平静了一点后,虞和铃便接着说道:
“整整半年都没人来骗……咳来自荐,王上您是不是也该再表示表示?”
“??”
表示什么?
秦元徵疑惑的眯了眯眼睛。
他总不能直接下令在整个大雍范围内抓方士术士吧?
先不说这有多兴师动众,就说方士术士也不都是坏的,他们之中也有为百姓做事治病的,这也算是一种生存手段。
……
看着秦元徵的样子,虞和铃暗暗叹了一口气。
她算是看明白了,她现在的临时上司秦元徵,这根本就是想让驴干活又不给驴吃的。
想让方士术士替他干活,却连个实际的诱饵也不肯往外抛。
凡是来的方士术士都销声匿迹了,要她是那些在外的方士术士,她肯定也要怀疑怀疑了。
虞和铃的手一下一下的抚过雪貂形态的阳阳,认真的说道:
“王上,他们这些人敢来,那自然是求名求利。可现在,除了我这个国师,可没有一个方士术士得到半点所有人都能看得见的好处。至少,也要让人知道有利可得,才会有人往里跳。”
“国师有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