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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学校停课

    时间在岁月的长河里奔跑,疯娃的失踪没有引起高坡人的多少关注,村民们关心的是自己的孩子上了学。

    疯娃突然失踪了,学校又恢复了教学秩序,忙忙碌碌的过了两个星期,“两基”刚一检查完,王副乡长便想起了疯娃来。没有疯娃的消息,王副乡长真有点提心吊胆忐忑不安起来,要是疯娃死在他乡,一路追查下来,他这个主谋是吃不了要兜着走的。想到这里,王副乡长默默的祝福疯娃平安,盼望他突然出现。

    “两基”检查结束的第三天,心神不宁的王副乡长在办公室坐卧不安,左眼皮不停地跳,他想疯娃是不是出事了。正在这时,刘站长跑到他的办公室气愤地说,疯娃又回来了,学校又停课了。王副乡长又欣喜又焦虑,欣喜的是疯娃没有死,焦虑的是高坡小学这样上上停停,怎么提高得了质量?

    趁着稍有空闲,王副乡长想去高坡好好了解一下,看看能否找到个好的解决办法。

    第二天早上,王副乡长喊来办公室的小杨、教辅站的刘站长和他一起去高坡村。

    由于学校停课了,校园显得非常宁静。此时,疯娃蜷缩在教室一角的铺上在啃吃半生不熟的洋芋,惶恐中,疯娃瞥见有人在学校门前转悠,他显得极度的紧张,怕自己又被拉去丢在陌生的地方。

    这时一个老大爷去地里锄草从学校门口路过,正好撞见王副乡长一行。他好奇地问:“你们是乡里来的干部吧?”

    小杨指着王副乡长对老大爷说:“他是我们乡新来的王副乡长,听说学校没有上课,想来了解一下。”

    老大爷说:“你们既然是来了解学校情况的,那我就斗胆给你们反映一下。”

    老大爷说罢,就放下肩上的薅刀,把一头搭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嘴巴上的烟杆里,一圈圈烟雾在往上燎绕,似乎把他带到了那不堪回首的过去。

    半晌,老大爷才把烟杆掏下,顺手在一边的石头上磕了磕烟灰,磕完才说:“这疯娃怪可怜的,他妈生他时难产死了。”

    “疯娃姓陈,他父亲是三代单传,疯娃的母亲是外地逃难来的,是哪来的没人知道。自他爷爷奶奶和生他时他母亲去世后,他只有他父亲一个亲人,随着他父亲的不幸离世,他在高坡成了孤儿。”

    老大爷继续说道:“可能你们没有听到真实情况,我们这儿山高皇帝远,村支书年龄大了耳朵不好,村主任就是这里的土皇帝,自疯娃的父亲去世后,村主任便安排他亲侄子上课,这里的大事小事都是村主任一个人说了算,他说啥乡里就信啥。”

    王副乡长说:“大爷,这与疯娃的事有关吗?”

    老大爷说:“怎么无关?他不说假话可能不会出现这么多麻烦的事了。”

    老大爷吐了吐口水说:“疯娃的爹以前是这里的民办老师,学校就是疯娃的家,因为窄小,有个单位来调研,了解到情况后,就拿了两万块钱支持村里重新修个学校,因为钱少买不了地,疯娃爹只好把老屋让出来修学校,他在旁边搭了间简陋的草木房,木草房不大,前后两间,前做饭,后住人,是疯娃和父亲相依为命的地方。”

    “一天夜里,大雨后发大水,洪水从学校背后的山沟里灌了下来,疯娃爹从睡梦中惊醒,他怕教室被水淹了,忙去挖沟引水,不想孩子跟了去被雨淋生病了,因为忙上课没空背孩子去乡上看,孩子的病就这样被耽误了,差不多一个多月吧,孩子好了,可却显得有些傻乎乎的样子,只要有人逗他,他就骂,村民们便叫他疯娃。”

    “那疯娃的爹呢?”王副乡长好奇地问。

    “他爹死几年了,是去乡里拿学生教材,回来时从河里过不小心被水冲走的,尸首都不见。

    疯娃没有了爹就没人管了,有一天不知道是他放火还是不小心失火,却把住的草房给烧了,之后他就在村里流浪,好心的人家给他碗饭吃,大多时候是偷吃地里的洋芋和包谷,没有了去处,一到下雨他就跑进学校里住,久而久之他就把学校当成了自己的家。”

    老大爷说到这儿突然停住,原来是村主任过来了。

    还好远的,村主任就向王副乡长打着招呼:“哎呀,王乡,来了也不到家坐坐,好歹喝杯茶嘛。”

    王副乡长阴阴地道:“这疯娃是傻的,你们也不会傻吧?怎么不把他的真实情况告诉我?”

    村主任不紧不慢地道:“王乡放一百二十个心,疯娃的情况没有报上去,不会查得出来。”

    “简直是扯蛋。”

    王副乡长气不打一处来,忙问身边的刘站长是不是这么回事,刘站长支支吾吾地说:“我刚到教辅站才两个来月,具体情况村主任最清楚。”

    王副乡长狠狠地对村主任道:“你赶快安排两个村民和我们把疯娃送去乡里。”

    村主任还认为这次又要把疯娃送去他乡,很高兴地去找来村民。

    到三岔河边,王副乡长一行把疯娃脱得光光的按在河里洗澡,最后,王副乡长把外衣脱给他披上,疯娃的双眸瞬间蓄满了明亮的泪水。

    望着滔滔河水,疯娃似乎看到了他爹在河里望着他笑,兴奋得哇哇直叫。

    王副乡长深深地向河水鞠了一躬,心里默默地说:“陈老师,您一路走好,我会照顾好疯娃。”

    这声音虽然很轻,但却被那流去的河水听到了,河水欢快地向前涌动,一个传一个,传得很远,似乎传到了那远方的陈老师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