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的营帐内,竟是连张桌椅板凳都寻不见,唯有一张孤零零的床摆在那里。
涂山暻负手而立,身姿挺拔。
四名俘虏和一名军中奸细被士兵们押进营帐。
跳动的火焰跃动着,映在涂山暻侧面那刚毅的脸上,光影交错,使得他的神情愈发难以揣测。
跪在地上的俘虏奋力挣扎着想要起身,士兵们使足了力气,险些都摁不住。
要知道,南蛮人的力气大得惊人,据说可单手连根拔起树龄六七年的大树。
若不是今日派出一支几十人的精锐小分队,这几名南蛮人怕是难以擒拿。
那男人身高八尺,身体壮硕得如同铁塔。
唐宋重重地按下怒目圆瞪的南蛮人。
“你是南蛮人?何时混进军中的?”
地上跪着身形与旁边南蛮人相比娇小许多,穿着军中的盔甲。
跪在地上的男人抬眼,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涂山将军好眼色,竟看得出我不是玉国之人,可明明我的身材跟你相差无几。”
涂山暻缓缓走近男子身前,目光如炬:“你的身高与你的四肢不协调,看得出应该是南蛮秘药,抑制了身高,但你的四肢依然壮硕,本将军早应该想到的。”
“哈哈哈——”男子放肆大笑。
“涂山将军果然不同凡响,不过那又怎样?你们玉国一个个弱不禁风,迟早会被我们南蛮国收入囊中!”
说完,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白靖一眼。
感情你这玩意说的是我?
白靖气得脸色涨红,一个箭步上前,一根银针狠狠扎入他的痛穴。
男子瞬间瘫倒在地,紧接着便是鬼哭狼嚎的嚎叫声,震得营帐外帐篷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聒噪!”涂山暻轻揉太阳穴,不满地睨了白靖一眼。
坏了,惹将军不高兴了。
白靖赶忙收回银针,又狠狠踢了奸细一脚。
“呸,南蛮人也就会用蛮力而已,看不起谁呢!”
南蛮人想爆粗口,又迫于白靖手中银针的淫威,愣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能瞪着一双要吃人的眼睛。
“唐宋,押下去吧,他们口中是套不出什么有用情报,小喽啰而已!”
“说老子是小喽啰,老子可是副将,我们南蛮国已经派出一万人的军队朝着你们身后的玉城而去,前后夹击,你们——”
“副将!!”其余的南蛮人齐齐开口阻止,只可惜为时已晚。
“你!你们玉国人真卑鄙,竟用激将法!!”
涂山璟嗤笑一声:“对了,将他们绑在篝火前,看着我们的士兵们大口吃肉。”
南蛮副将脸憋成猪肝色,就被士兵们架了出去。
营帐内气氛沉闷压抑,令人感到窒息。
唐宋单膝跪地,神色凝重:“将军,玉城距离我们五十里地,现在传消息回朝堂,恐是来不及了。属下请命带着一万人马,朝着后方的敌军而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涂山暻双眉紧蹙,他深知南蛮人以一敌三,一万人马对抗南蛮人完全没有胜算,甚至会全军覆没。
要如何做,才能减少伤亡?
怎么去赢?
只能智取!!
可如何智取才是关键!
“将军,唐姑娘是两千年后的人,问问她,历史可否有这一战的记录?”
营帐外寒风呼呼地刮着,如猛兽咆哮,吹着旁边林中的枯枝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音。
白靖说的没错。
涂山暻掀起帘子,折回营帐。
“唐姑娘?”
等了几息,神器没有丝毫动静。
涂山暻亮出手中利刃,寒光一闪,晃过白靖的眼睛。
白靖急急叫停:“将军,且慢!”他赶忙掏出随身斜挎包中的盛着血的瓶子晃了晃:“用这个。”
几滴血滴落盆中,玉洗发出耀眼金光。
“唐姑娘?”
“唐姑娘,可在?”
无人回应。
这可急坏了白靖,额头上汗珠密布。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这个时候必须要想出万全之策。
涂山暻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慌色,看来不能只靠唐姑娘了,必须——
白靖想凑近神器近距离地唤下唐姑娘,刚迈出一脚,脚尖不小心踩到南蛮人遗落的一只匕首,整个人向前扑去,直直冲向涂山暻的身后。
唐宋来不及伸手拦下,就看到白靖的双手结结实实地落在涂山暻的背上。
涂山暻思索入神,没有注意到背后的动静。
他被这大力推动,脚步趔趄,双脚不慎踩入玉洗内。
金光一闪。
就这样,涂山暻活生生地消失在唐宋和白靖的眼前。
白靖趴在地上,匍匐着爬到神器跟前。
“我的将军啊——”泪水顺着他满脸的尘土流出一道蜿蜒的泪痕。
“闭嘴!”唐宋蹲在白婧的身边,大手捂住他的嘴巴,堵住了他的呜咽声。
“你是要将士们都听见吗?将军失踪,这消息传出,必会动摇军心。”
白靖用力点了点头,泪珠子依旧噼里啪啦地掉落。
“宋哥,将军是去了唐姑娘那边吗?将军会不会有危险?”
唐糖睡得正香,突然,被重物压在身上。
惊得她失声尖叫,还以为是遇到了贪财好色的小偷。
她摸到枕头下的电击棍,毫不犹豫地朝着压在身上的黑影挥去。
黑暗中的涂山暻来不及反应,就被电晕了。
身上的背影一动不动。
唐糖用力推开身上的背影,只听“扑通”一声,那身影滚落在地。
“还 TM 挺沉!!”
唐糖惊魂未定,立马翻身下地,将卧室所有的灯全部打开。
她倒是要看看,哪个色胆包天、狗胆包天的人敢半夜闯入自己的卧室。
“非要揍得他爹妈认不出!!!”
“这、这、这——,做小偷的半夜还玩 ospy!!真尼玛的恶趣味!!”
她将趴在地上,昏迷不醒、一身白色锦袍的男子费劲地翻转过来。
顿时愣住,傻了眼!
“将军?”
这眉眼分明就是涂山暻。
糟了!
她蹲下身体,仔细地看着地上的将军。
嗯,跟我们二十一世纪的人长得一样,只是更俊朗非凡一些。
原来,真正的古人大将军,不全是五大三粗的。
她下意识地伸手探在他的鼻下,指腹有温热的气息拂过。
气息滚烫,仿佛灼烧到她的皮肤,她立马收回手。
“活着,还活着。”
“唐姑娘,你在吗?”玉洗发出带着哭腔的声音。
唐糖问:“医师白靖?”
白靖听到神器内终于传出声音,高兴得手忙脚乱,胡乱地抹了两把眼泪,结果灰头土脸的样子更甚了。
“唐姑娘,我们将军莫名通过神器消失了,你可有看见?”语气焦急万分。
白靖满心期待着唐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