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德一边听取罗子良的工作汇报,一边关注着拍卖会的进展。现在他看到外来的明达公司一下子加了五十万,让谢三犹豫了,不由有些担忧地说:“资金加了那么高,太离谱了,谢三也不是傻瓜,他在商场上搞了那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
“谢三这个人嘛,各方面确实不错,头脑也好用,不过这些年一路顺风顺水,养成了骄横之气,不可一世了。”罗子良点了点头。
“是呀,富贵不能淫,贫溅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些话虽然说得好听,但真正做得到的没几个人。”韩大德对谢三的所作所为也有耳闻,“问题是,他如果不跟进的话,你的如意算盘不就落空了吗?”
“不会的,他会跟的。”罗子良信心满满地说。
“为什么?”韩大德很好奇,这罗子良的信心何来?
“谢三这人的性格很复杂,自卑而又高傲,还有很强的自尊,这也许跟他的出身有关,从小贫苦,受尽别人白眼。现在富贵了,有条件了,就到处显摆,归根到底,还是担心别人瞧不起他。真正的富豪,大都很低调,只有暴发户才会在脖子上戴着个粗大的金项链……”罗子良笑笑。
“你对人性还有研究?不简单呐,但我还是很担心,你说吧,如果谢三不跟了,那个什么明达公司真的会在这里投资吗?”韩大德又问。
“如果是那样,明达公司会在这里投资,不过,我认为谢三还是会跟进的。”罗子良认真的说。
“那好,我们拭目以待。”既然明达公司能在这里投资建设,韩大德放了心,他就怕闹出笑话。
现在谢三的处理很尴尬,如芒在背。在他看来,望着他的老板和官员们的眼神,是在嘲笑,是在怜悯,是在鄙视。可是,花那么多的钱买一块地实在不值。再说开发区还有很多土地,犯不着和自己较劲。然而,他不甘心呀!
“老板,我们还是放弃吧,我们可以另外买,其他地块的位置也不太远,这么多钱,能买相同面积的两块地都还有剩余……”旁边的一个管理人员劝道。
“我知道,可我咽不下这口气呀,那几个小家伙,真是不得好死,气死我了!”谢三充满敌意地看了旁边不远处坐着的几个戴墨镜的年轻人,愤愤地说。
“我们犯不着和他们置气,俗话说,和谁过不去也不能和钱过不去,我们今天能出这么多钱,面子上也过得去了。这块地就让给他们好了。”那个管理人员继续劝说。
“哼,想让我不舒服,你们也别想好过……晨光公司,六百万!”谢三亲自举牌大声地说。
台上的主持人稍微愣了一下后,就兴奋地说道:“晨光公司,六百万!晨光公司,六百万!……”惊喜过多,他也有免疫力了。
“六百万,第一次。”
“六百万,第二次……”
无论台上主持人怎么看着那几个戴墨镜的年轻人,怎么拉长声调,他们都不理会了,在那里低声交谈着,一脸笑意,好像事情已经和他们无关。
最后,主持人不得不说:“六百万,第三次……晨光公司,出六百万,成交!”他的锤子敲了下去。
“啪、啪、啪……”礼堂里响起来热烈的掌声。
主持人笑容满面手舞足蹈地讲着结束语。
韩大德指着罗子良说:“你呀,这是在打土豪,小心他跟你急眼……好了,我有事先走了。”说完就带着秘书离开了礼堂。
窦文娟看到韩市长走了,就来到罗子良的身边,敬佩地说:“罗主任,您还真有本事,把这个谢三算计了。”
“这怎么能叫算计呢,这是市场经济好不好?没有那本事,还死要面子,活该他倒霉。”罗子良淡淡地说。
“那您就不担心他会赖账吗?”窦文娟问。
“赖账好呀,赖账超过时间限制,我们又可以再拍卖一次。”罗子良笑笑,起身,转身向门口走去。
“……”窦文娟撇了撇嘴,赶紧跟上去。
台下的谢三却脸色苍白,冷汗都从背上流了下来!他现在狠不得把台上那个一脸笑容的主持人活活掐死……
平时要是提前打招呼,不到三百万就能拿到的地块,现在却要出六百万,他的钱也不是大风括来的呀。交了那么多钱,他根本就没法开展工作了。
如果不要这块地,那他交的几十万不但没了,以后在这个圈子里还会抬不起头来。最后他举牌叫六百万的时候,心里已经决定放弃了,他那么做,只不过想让对方多出几十万而已。万没想到,对方不跟了!
难道他们知道他的心思?
谢三不由得转头看了看明达公司的那三个年轻人,却发现他们正离开礼堂,眼睛里立即闪过一丝怨毒之色,对手下说:“吩咐下去,给我拦住他们!”
于是,谢三手下追了出来,看到那三个戴墨镜的人上了一辆奥迪车。向唐平方向驶去,也急忙召集十几个人驾着几辆车去追!
坐在奥迪车里的人是罗子坤、小海和二狗。原来,他们三个此次是回家看望父母,去了滨海市差不多一年了,怎么说也该回来看看。罗子良知道他们回来的消息后,灵光一闪,就让他们参加了此次土地拍卖会。
土地拍卖会一结束,他们就回了唐平。
“坤哥,后面有人追上来了。”小海坐在副驾驶座上,发现了后面紧追不放的几辆车。
“不走高速了,走普通国道,通知唐平的兄弟都过来……”在后座闭目养神的罗子坤眼睛也不睁,命令道。
“好,我这就通知。”小海拿起了手机。
开车的二狗也打转方向,加速向前方驶去。
晚上,正在别墅里等消息的谢三,终于接到了手下的报告:“老板,那几个人开车去了唐平,我们的人还没跟到唐平,就被人收拾了,现在都躺进了医院……”
“哼,妈的,都是一群窝囊废,办一点事情都办不好,都死了才好!”谢三恼怒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