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秀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这让罗子良和她的谈话变得很轻松,双方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下取得了一致。
冯玉秀表示,她会去做母亲的工作,即便做不成教师,她也可以参加其他事业单位的考试,进银行进报社也更适合她。
罗子良松了口气,如果冯玉秀不理解的话,那他还真是难办了,直接拒绝也会于心不安,毕竟前任管委会主任的口碑还是不错的,为了不肯同流合污出了事故,留下孤儿寡母的也得不看僧面看佛面。如今冯玉秀主动退出,他就不会受到道德和良心上的谴责了。
这天下午,罗子良正在低头看市政园林局送上来的一份报告,不想耳边传来一阵尖锐的高跟鞋与地板的摩擦声,知道又有客人来了,因为秘书窦文娟是不穿高跟鞋的。
接着就听到了敲门声,他说了声“进来”后,却听不到说话声,奇怪地抬起头来,却发现是很久没有看到的韩静。“你怎么来了?”
韩大德离开唐平县以后,韩静也就随着调回了市里,具体进什么单位,罗子良还真不清楚。虽然他担任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一段时间了,但忙来忙去,也没有空闲去找她,今天才第一次遇到,很是有些意外。
“罗子良,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回来这么久了,也不去找我的,甚至于电话也不过一个。”韩静撇了撇嘴,娇嗔薄怒。
“不好意思,我这不是很忙么?刚来这里,很多事情两眼一抹黑,不敢懈怠。”罗子良急忙赔笑道。
他和韩静算是不错的朋友,来到市里这么久不去找她打个招呼,确实不应该。
“哼,也不全怪你,我这段时间去省城参加培训了两个月,今天刚回来,听到你调到这里来了,就马上跑过来找你,够意思吧?”韩静脸色一变,嘻嘻笑了。
“你很够意思,我是不太够意思,今晚上我请你吃饭吧,算是赔礼道歉好不好?”罗子良说。
“请我吃饭的事情下次,今天我想请你到我家去吃,你来到了市里,我怎么说也应该尽一尽地主之宜嘛。”韩静邀请去她家。
“去你家呀……方便吗?”罗子良摸了摸鼻子,她爸可是他的顶头上司,到时会不会压抑?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爸和你也挺熟的,还怕什么,就这么说定了。你继续上你的班,我出去逛逛,下班的时候,我来接你。”韩静不容置疑地说。
“好吧。”罗子良只好答应,盛情难却嘛。
然后韩静转身,就“嗒、嗒、嗒”的出去了。
韩解刚走,秘书窦文娟推门就走了进来。
“有事吗?”罗子良抬头问。
“没事。”窦文娟说。
罗子良“哦”了一声,就又看他的报告去了。隔了一会,他发现窦文娟还站在原地看他,就说:“怎么啦?”
“没想到你还认识韩静,怪不得呢。”窦文娟说话的时候,不带任何感情,轻飘飘的。
“是呀,我和她认识也挺长时间了,快二年了吧。”罗子良说得很自然,他和韩静本来就是朋友。
“你认识韩静以后,然后得到一个外出挂职的名额,挂职回来,就调到了市里任开发办主任对吧?”窦文娟酸溜溜地说。
“没错……不对,合着你认为我走的是裙带关系?”罗子良惊呀地望着自己的这个秘书。
他是一个男人,有着自己的自尊和骄傲,可不能让人误解,尤其是在自己的秘书面前。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窦文娟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看他的面部表情,不放过一丝变化。
“当然不对了,你这么说,是在污辱韩市长,也是在污辱我。再说我和韩静只不过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你要是还不信,可以到我工作过的地方去问问。”罗子良解释道。
“可我看韩静对你可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窦文娟继续说。
“当然,普通朋友也有很多种嘛,知心一点的,热络一点的,这些能说明什么?对了,我认识她这么久,好像还没牵过一次手吧,这算不算证据?”罗子良笑笑。
“谁知道你们暗地里做了些什么?”窦文娟对他嫣然一笑,就出去了。
这个秘书越来越不像秘书了,怎么管起他的私生活来了?罗子良摇了摇头,也不去想这件事情了。
下班后,韩静开着她的车在办公大楼前面的路边等他。罗子良也不避讳,直接上了她的车,一起去了她的家里。
韩静的家在福台市中心一个叫怡乐院的小区,属于小高层,外表看起来很普通,但是进去,却发现户型很大,有入户花园,还是复式,估计得有四百多平方米,在这个地方,算是豪宅了。
韩静一进门,就高兴地嚷道:“妈,我回来了。”
随着答应声,一个拴着围裙的中年妇女从厨房门口探出头来,看到是罗子良,明显愣了一下,就问:“这就是你说的朋友呀?”
韩静立即说:“是呀,他叫罗子良,现在是开发区的管委会主任呢,利害吧?”
“阿姨好!”罗子良恭敬地说。
“好。你就是罗子良呀?我听老韩说起过你,进来坐吧。”韩静她妈不冷不热地说。
“走,我们看电视去,一会儿我妈就把饭煮好了。”韩静亲热地抱着罗子良的一条胳膊,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
看到两人那么热络,她妈妈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快,但很快就隐藏了起来,不过,却被目光敏锐的罗子良捕捉到了。
他扳开韩静的手,自然地问:“遥控器在哪里?我来看看有什么好节目。”
韩静找来遥控器,递给了罗子良,刚想坐在他身边,不料,她妈妈说:“静儿,你去下面帮我买一瓶山西老陈醋来,我马上要用。”
“家里不是还有吗?”韩静歪着头说。
“不够了,去嘛。”她妈妈说。
“好吧,罗子良,你自己看一会,我马上回来。”韩静就下楼去了。
韩静一走,她妈妈就坐在罗子良的斜对面,问道:“罗子良,是吧?你家里是唐平县的对吧?父母是做什么的?”
罗子良一愣,但还是马上说:“我家是唐平县乡下的,父母都是农民,在家种地呢。”
“那你和韩静是什么关系?到哪一步了?”她妈妈直截了当地问。
“呵呵,阿姨,我想,您是误会了,我和韩静只是普通的朋友,平时我们很少联系的……”罗子良的感情受到过打击,对这种事情特别敏感,现在面对韩静母亲咄咄逼人的问话,满嘴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