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涛、吕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李教授却再次将欧阳冰冰叫到办公室。
“怎么样，有什么新发现”李教授催促道
“血液在催化剂的作用下，产生一种新物质，不过数量很少”欧阳冰冰回答道“在器皿中发现这些微量物质能够提高细胞活性。不过，这些微量物质极其不稳定，稍微改变参数，便失去作用”
“咳咳”话音刚落，李教授激动连连咳嗽。欧阳冰冰赶紧敲打李教授后背，李教授声音颤抖“不碍事，不碍事”
欧阳冰冰拿出一份试验报告，放到桌子上。李教授指着几组数据道：“删掉这几个数据，再将这几个数据下调，另外几组数据调成常规值”
李教授重重地坐在椅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解脱一般。欧阳冰冰拿起试验报告，走出办公室，表情还像往常一样，平静如水！
凌晨1点先锋研究中心二楼楼的最后一盏灯也熄灭了，整个大厦陷入一片寂静中，几个保安拿着手电筒、叼着烟，时不时围着厂区转悠几圈，偶尔一辆开着远光灯的豪车从南侧的主干道飞驰而过，这时总有一个或两个骂骂咧咧地说道：“装什么装，等老子有了钱，买个比你更牛叉的车”
凌晨三四点钟，一个黑影窜入厂区，沿着墙根摸到保安亭一侧。3个保安窝在保安亭内，其中一个年轻保安盯着监控显示器，另外两个年龄偏大的保安趴在桌子上、眯着眼，露出半睡半醒的样子。黑影撇了撇嘴，吐出4个字：“三个废物”。
黑影避开保安亭，绕到研究中心大楼的背面。
大楼周围是一片空地，没有任何折腾物，但黑影一点也不慌张，从兜里掏出一个头罩戴在头上，快速跑向大楼。稍后，一个飞爪腾空而起，挂在4楼的窗户上……
清晨，太阳光照射在先锋大厦的东侧墙壁上，夺目、刺眼，让人不敢直视。
2辆警车停在大厦门口，引得匆匆上班的工作人员议论纷纷，很快大厦进贼的消息不胫而走。昨晚值班的3个保安像霜打的茄子—蔫啦，站成一排，低着头、一言不发。保安队长嘴就像吃了枪药，冲着他们一顿乱喷。
与此同时，刺耳的争吵声从先锋大厦会议室里传出。
“胡庆斌、李长生你们要为此事负全责”徐庆昌再次发难。
任何一个公司总少不了几个“坏人”，有些坏人是真坏；有些人是公司有意圈养的打手，有人说他们坏，有人说他们好。徐庆昌是后者，他清楚自己的定位。
“研究报告刚出来，就被盗，有这么凑巧吗？”徐庆昌大声斥责道，或是过于激动，脸上的横肉紧绷！
“徐庆昌，你不要搬弄是非”胡庆斌反驳道：“试验报告出来，就公司几个高层知道，要说有嫌疑，那大家都有嫌疑。”
胡庆斌说完，又有些后悔，看见董事长张世茂没反应，稍微松了一口气。
听到胡庆斌这么说，赵玲玲不愿意了，道：“老胡，你这是推卸责任，妥善保管试验报告是你们研究人员分内事，现在丢了，这是公司高层的责任吗？”
赵玲玲是张世茂的心腹，她是不允许别人把屎盆子往张世茂身上扣的。
“不要再争吵了，现在是推卸责任的时候吗？”张世茂扫射一圈，继续说道：“根据原始数据，尽快再出一份报告，徐总，这件事由你调查，该问责就问责”
张世茂起身离去，关门时因有力过大，“咣当”一声，门窗上的玻璃震得粉碎，赵玲玲、胡庆斌等人心中一颤，却又默不作声。
散会后一个男子走进卫生间，拨通一个没有备注姓名的手机号，道：“欧阳冰冰的试验报告被盗……嗯，嗯，我知道了”
试验报告被盗一事弄得人心惶惶，但总有人能从细节中找到问题关键，张世茂董事长就是这么一个人。
一星期后张世茂、赵玲玲以及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子在阁楼上喝茶。
“以张总的智慧应该早就发现其中的蹊跷了吧”八字胡笑眯眯的说道。
“李教授说试验数据最理想的是另外两个小组，但被盗的偏偏是欧阳冰冰那一组”赵玲玲给八字胡满上茶，道：“张董怀疑李教授隐藏了关键数据，欧阳冰冰的试验报告是假的”
八字胡似乎对这一点并不感到惊讶，又道：“张总，你不应该让这件事就轻易过去吧”
张世茂抬头看了一眼落地窗外边的梧桐树，笑而不语。梧桐树枝干使劲的伸向天空，似乎正等待凤凰栖息。
第二天一份任命通知在先锋研究中心内网流传：李长生教授兼任执行组组长，即时生效。
任命公告发出后10分钟，欧阳冰冰就出现在李教授办公室。
“他们出手了”欧阳冰冰站在李教授身旁，而李教授站在书架旁翻找着东西。
“不必担心，我早已料到张世茂会来这么一手”李教授翻到一本有关黔东民宿的书籍，道：“张董应该猜到你提交的实验报告有问题”
“那为什么他不揭穿我”欧阳冰冰提出心中疑惑。
“调查需要证据，即便是证据，证据扎实不扎实还是个问题，只要让我们知道，他开始怀疑了，对张世茂而言就足够了”李教授将《黔东风俗》这本书递给欧阳冰冰，道：“这就是他与我的默契”
“利用这个机会，张董逼我接下任务，作为回报他不再追究试验报告的事儿，至少表面上不再提及”李教授坐回椅子上，打开电脑。
欧阳冰冰试验被盗一事在李教授带领的几个小组中引起不小震动。
中午吃饭时吕斌与宋文涛坐在一桌，吕斌扒拉几口米饭，小声道：“我总感觉怪怪的，欧阳冰冰试验报告被盗，连个警告都没有得到，这太不公平了。”
说到这里，吕斌气就不打一处来，两年前吕斌负责一个试验项目，完成时间比计划晚了1天，就被胡庆斌警告，还停发一个季度绩效。
“这件事确实很微妙，听说张董事长专门开会讨论，高层争吵得不可开交”宋文涛眼睛眯成一条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又补充道：“但没有处罚任何人，李教授还兼任了一个新项目的负责人，太诡异了”
两人吃完饭，立即返回办公室忙碌了，妥妥的螺丝钉。有些人身处边缘位置，是永远不知道事情真相的，而吕斌、宋文涛就是这类人，至少目前他们是。
四楼走廊里有一个年轻人在欧阳冰冰的办公室前不停地走动，他正是林毅。试验报告被盗后，林毅有些担心，于是前来问个究竟。大约10分钟后，欧阳冰冰来到办公室。
“我知道你心中有疑惑，但我不能说。”欧阳冰冰盯着林毅，道：“李教授让我告诉你，这件事你不必担心，也不用找他。”
欧阳冰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优盘，道：“里面是李教授的录音，你回去听一听，可能有你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