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我真不是出去鬼混,不信给你打视频。”
“昭生是我最好的哥们儿,我陪他喝两杯,很快就回去。”
“要是有半句假话,我一会买个榴莲回家,肉给你吃,皮给我跪。”
……
霍阳躲在树下,用手捂着电话哀求了半天,才征得谢小雨的同意,今晚可以晚点回去。
路边的烧烤摊,飘来孜然的香味。
余成画开了半打冰啤酒,等得不耐烦,自己先灌了大半杯。
“唉,女人就是麻烦,看我回去不给她两个大嘴巴子。”霍阳坐下来非常硬气地说。
“了解,你一向很有家庭地位。”余成画淡淡道。
今天是霍阳休假的日子,突然接到余成画的电话,问他晚上有没有空喝一杯。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一个多月没见面。
光屁股玩到大的兄弟,霍阳了解余成画,一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说吧,什么事?”霍阳碰了碰杯。
“下个月我要去打拳。”余成画简洁地说。
“还去?你不怕被人打死在擂台上?”霍阳担忧不已。
那玩意儿,就是拿命挣钱。
就算不至于被人打死,万一落个残废,岂不是后悔终生。
余成画表情从容,语调不急不缓,说出阿竹的事。
霍阳劝阻的话,被堵在喉咙里。
余成画不光是要治好阿竹,更是为了保住小兰的双眼。
“真没别的办法了?要不我帮你凑一凑,你再回去问问亲戚们。”霍阳看着手机里的余额。
“不了,你明年都结婚了。”余成画摇头。
这件事是他一意孤行,主动揽下来的,不愿再拖累其他人。
小兰已经离开了将近两年,所有人都劝他放下,只是他还是执拗。
两人再度碰杯,玻璃杯发出清脆的鸣响。
气氛变得格外低沉。
哪怕霍阳天性乐观,此刻脸上也不见一丝笑容。
“对了,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女生。”余成画话锋一转。
“真的?总算有件让人高兴的事。”霍阳非常惊喜。
就余成画这颜值身材,一直单身,实在浪费资源。
做兄弟的,自然希望他能有个幸福的归宿。
余成画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角的酒沫,先讲起追梦的事。
“你说得对,追梦只是一个网友,我把她幻想得过于美好。”
“当时因为小兰的事,我的精神压力太大,觉得跟她聊天很心安。”
“那场大火根本不存在,也许她早就把我忘了,我对她的感情也很难称得上喜欢。”
……
霍阳感到特别欣慰,咧着嘴说:“你早就该这么想了,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算哪门子喜欢?如果换作是我,早就忘到爪哇国去了。”
余成画点头:“或许是吧,眼前人更值得珍惜。”
霍阳挑起半边眉毛:“快跟我说说,哪家姑娘这么倒霉,被你盯上了?”
余成画有些不好意思:“我身家亿万的女老板。”
霍阳一口冰啤酒,噗地一声全吐在地上。
还呛得连连咳嗽,手忙脚乱地抽纸巾。
余成画口中的女老板是谁,霍阳从谢小雨那听过几次。
那是万中无一的极品。
无论颜值、身材、家世,都是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完美女神。
你小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后半辈子一天班都不想上了?
霍阳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始苦口婆心地劝导。
“兄弟,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你没什么感情经历,不能一上来就挑战这么高难度的。”
“回头我让小雨介绍她闺蜜给你,清纯萝莉型,跟你挺般配的。”
……
余成画打断道:“可是我的女老板跟我表白了。”
“什么?”霍阳拉长音调:“你小子这么会编,怎么不去写?”
余成画把摩天轮上的事,完完整整讲了一遍。
霍阳直接听傻眼了,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老子怎么没赶上?
这是他今年听过最离谱的科幻文。
既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那你都把人家拒绝了,现在怎么办?”霍阳问。
“我给她买了个礼物,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送。”余成画从兜里掏出红豆手串。
“这破玩意儿多少钱?”
“二十块。”
霍阳又无语了。
你拿二十块的地摊货,去追身家亿万的女总裁。
老子做梦都不敢做这么美。
余成画看穿霍阳的心思,喃喃道:“那你觉得以我的能力,送什么才配得上她?”
霍阳愤愤道:“那倒也是。”
悬殊的家庭差距,是横亘在两人之间一道天然的鸿沟。
余成画当然明白这一点,他只是想找个机会,向林慕诗坦诚吐露心声。
就算注定不会有结果,也不辜负人家姑娘当下的一往情深。
霍阳担心回去跪榴莲,半打啤酒喝光以后,不得不告辞回家。
他拍了拍余成画的肩膀:“加油吧兄弟,遇良人先成家,遇贵人先立业,遇富婆成家又立业。”
余成画自嘲地笑了笑。
自古以来,文学作品中这种差距悬殊的爱情,注定没有好结果。
两人在昏黄的路灯下分手,走不同的方向回家。
余成画走出几百米,突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在他身旁停下。
车漆的光泽,散发着一种普通人惹不起的高贵。
后排车窗落下,坐着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
国字脸,剑锋眉,两鬓微霜,面容冷峻。
深邃的目光,给人一种威压感。
余成画双眉紧锁,他认得这个人,经常出现在报刊或电视节目上,是本市最著名的企业家之一,身上拥有数不清的荣誉和光环。
“你好,有空跟我聊几句吗?”林中富很有礼貌地询问,面容却依旧冷峻。
“好。”余成画同意了,开门上车。
哪怕是看在林慕诗的面子上,也无法拒绝对方。
坐在这么豪华的车里,他显得十分拘束,双手都不知该放在哪里。
与林慕诗天上地下般的差距,再次从心底涌了起来。
“你打了我的儿子,他现在还在医院里。”林中富没有看余成画,像是给了个下马威。
“这件事我很抱歉,但你可以问你女儿,具体是什么情况。”余成画尽量让自己显得不卑不亢。
“别误会,我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我儿子的德性我了解。”林中富语气稍稍缓和。
“那就好。”余成画暗暗松了口气。
司机驾车很平稳,迈巴赫离开繁华的市区,向郊区的别墅群驶去。
余成画蓦然惊觉,他们的目的地是枫叶水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