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林慕诗脑子嗡地一声炸响,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她怔怔地望着这间小屋,短暂地失去思考能力。
拨打昭生的电话,依旧是冰冷的机械音。
深吸一口气,她开始编辑消息,由于情绪过于激动,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我发现了一件很离奇的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如果你看到这条消息,马上给我回电话,我有很重要的问题问你,一定要马上回电话,今晚我会一直等你。”
点击发送以后,林慕诗依然十分恍惚。
最近的闰年,是两年后或两年前,再接着推就是六年后或六年前。
她一拍脑门,暗骂自己太笨。
昭生写得明明白白,那个2月29日是星期一,只用去万年历上对照就行。
林慕诗点开手机上的日历,清晰明快地找到答案。
面前的这本笔记,写于两年前。
原来这两个多月来,在这间狭窄的出租屋里,她一直在跟一个两年前的男生对话。
墙上的《少年行图》,纸张已经微微泛黄。
老骗子,你骗得我好苦。
两年前的昭生,为了挽救妹妹小兰,义无反顾地踏进八角笼中,舍命相搏赢下拳王的名头。
他是谁,已经昭然若揭。
滚烫的眼泪,顷刻间汹涌而出。
整个人被震惊和惋惜的情绪紧紧包裹。
阿画,原来我们的羁绊,比我想象中的更深。
我们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林慕诗的工作手机,放在床头充电,她正打算去给余成画打电话,头顶的电灯突然熄灭,整个小屋瞬间陷入一团漆黑。
点点火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白色的墙壁变得红彤彤。
空气中,传来难闻的烧焦味。
同一层的出租屋和走廊上,传来人们惶恐的喊叫。
林慕诗刚才过于专注,这时候才发现不对劲。
摸索着打开房门,一股呛人的浓烟如魔鬼般灌进来,扼住了她的咽喉。
……
余成画伤得不轻,许文涛把他送到医院里,脸上缝了三针。
踏出医院大门,看到霍阳站在晚风中,双手插兜装酷。
“你来干什么?”
“看你被揍成猪头,老子放心不下。”
兄弟俩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霍阳要值夜班,不能出来太久,便让余成画跟他回消防站,两人好好聊聊。
挺拔的旗杆,伫立在操场上。
楼顶的口号非常醒目,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消防救援,心系人民,英勇无畏,共筑平安。
两年没回来,消防站变化不大,一草一木都看着亲切。
抬头望着旗杆,余成画心潮澎湃,当初庄严许下的誓言,言犹在耳。
“怎么?很怀念?”霍阳抄着手。
“对不起,我们一起入的职,我却半途而废,当了逃兵。”余成画惭愧不已。
“你要不走,班长可轮不到我当,我得谢谢你。”霍阳装作不在意地大笑。
“这大晚上的,你叫我来到底干什么?”
“聊你的终身大事。”
霍阳止住笑,意味深长。
上次撸串喝酒,余成画就下定决心,打算去跟身家亿万的女总裁表白。
可从谢小雨口中,却听到了一个悲伤的结局。
小情侣躲在被窝里嘀咕了一整晚,打算劝他们重归于好。
这世界物欲横流,难得遇到一段真情。
“昭生,你小子脑袋被驴踢了?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我们普通人想都不敢想。”霍阳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也不敢想,我配不上她。”昭生在旗杆前的台阶上坐下来,抬眼望着朗朗夜空,心中无比惆怅。
“她喜欢你,你喜欢她,这不就够了?”
“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昭生的叹息,被夜风吹散。
这世上多少有情人,终成不了眷属。
原来真有太多相爱的两人,最后走不到一起。
两人又争论了几句,却好像不在同一个聊天频道。
霍阳认为,爱能克服一切阻碍。
余成画认为,自己的爱,恰恰就是林慕诗的阻碍。
一个娇小的人影,从大门处走进来。
霍阳挥手大喊:“宝宝,这里。”
谢小雨蹦蹦跳跳跑过来,扑入霍阳怀中:“要亲亲。”
“回去再说吧,有人呢!”
“不嘛不嘛,现在就要。”
余成画尴尬地将脸别到一旁。
这两口子,可真肉麻,一点不顾他人感受。
两人腻歪了好一阵,谢小雨才想起旁边的单身狗,递过来一个纸袋。
“什么东西呀?”余成画疑惑。
“慕诗让我给你带的礼物,祝贺你卫冕成功。”谢小雨带着一丝怨气,为好闺蜜不平。
余成画打开袋子,里面装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
被谢小雨强迫喝了一口,果然是咸咸的像眼泪。
这滋味,同爱情一样复杂。
“慕诗是个很善良温柔的姑娘,只是不巧生在了豪门家庭。”
“她对你一往情深,即使被你伤成那样,还是惦记着你。”
“既然你也喜欢她,为什么不肯给彼此一个机会呢?”
谢小雨盯着余成画,用上责备的口吻。
余成画有苦难言,又喝了一大口咸奶茶,好像喜欢上了这种复杂的口感。
“昭生,人家姑娘对你一片真心,就算你们走不到一起,也该好好跟人家说,哪能像你那么冷酷残忍?”霍阳的语气相对温和一些。
余成画心如刀绞,与林慕诗相处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闪。
可与林中富的君子协定,又像一把无情的利刃,将所有情丝斩断。
“我给她打个电话吧!”余成画终于妥协。
他们说得对,也许可以温和地告别。
一连三次,电话通了,却无人接听。
余成画抬起头:“小雨,慕诗还有一个手机,你应该知道号码吧?”
像林慕诗这样的商务人士,有两个手机再正常不过,将工作和生活区分开,甚至有三四个手机也不奇怪。
“嗯,你试试这个电话。”谢小雨将手机递过来。
看清屏幕上的号码,余成画瞳孔猛然一缩,哗啦一声从台阶上站起来。
滚烫的眼泪,顷刻间汹涌而出。
整个人被震惊和惋惜的情绪紧紧包裹。
“昭生,你怎么了?”霍阳被吓了一大跳。
余成画没有回答,颤抖着双手,打开微信输入那个号码,查找新朋友。
对方的昵称,叫做追梦,是Dream的谐音,头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那蝴蝶很漂亮,翅膀呈湛蓝色,带着白色的脉纹,犹如蔚蓝的大海上,泛起朵朵白色的浪花。
这种蝴蝶有个很霸气的名字,叫做光明女神。
慕诗,原来我们的羁绊,比我想象中的更深。
我们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