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
韩金峰感到很头大，这不是他第一次找褚亦谈心了。
要不是褚亦工作能力强，他才不会在这浪费口舌，找个借口直接开了得了。
之前几次褚亦都还没有这么刚，也不知道这小子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韩金峰不知道的是，褚亦前几次都是给他留了几分薄面，才没有反驳他。
但这韩金峰隔三差五就要给褚亦来上一出‘思想建设’，特别是今天因为工牌的事还有些烦躁，干脆就不忍了，直接怼了回去。
韩金峰此时有些骑虎难下了，搜肠刮肚也没想好接下来要如何收场。
这时，门外便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探头进来，是褚亦同部门的同事陆大鹏。
“韩经理，人事部刘总叫褚亦过去一趟，说是有急事。”陆大鹏说道。
韩金峰顿时如释重负，别过头，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褚亦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陆大鹏正对着他眨眼。
“老韩又给你洗脑了？”陆大鹏关上门，幸灾乐祸地小声说道。
“是啊。”褚亦无奈地耸了耸肩，“刘总找我什么事？”
“呃……”陆大鹏挠了挠头，说道，“这我也不知道，她没说……”
“行吧。”褚亦点了点头，“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忙吧。”
陆大鹏比了个‘ok’的手势，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褚亦坐电梯下到三楼，来到人力资源部的办公区域。
部门秘书一看到褚亦，就把他带到了一个会议室。
两个身穿西装的陌生男女正坐在人力总监刘蕾的对面。
褚亦心神一凛，从那女人身上，他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褚亦，坐！”刘蕾微笑着说道，“这两位是公安系统的领导，说是有些情况要找你落实。”
褚亦暗道糟糕，但表面上却只露出了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和紧张。
“两位警官……”褚亦有些局促地说道，“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两位尽管说，我一定全力配合！”
“别紧张，没什么大事。”女人笑了笑，看向刘蕾，“刘总能否回避一下？”
刘蕾一愣，旋即笑道：“当然可以，那你们聊。”
女人看着刘蕾走出会议室，对着旁边的年轻男人使了个眼色。
年轻男人会意，在笔记本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敲击着，没一会儿，便对着女人比了个搞定的手势。
会议室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缓缓关闭。
女人这才看向褚亦，露出善意的笑容，说道：“先做下自我介绍好了，我叫陈胜男，他叫丁一，我们姑且算是公安系统内的人。”
姑且算是公安系统内的人？
褚亦目前还不能很好地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只能保持沉默。
“褚亦对吧？”陈胜男从包里掏出一个透明袋子，笑道，“这个东西，你认得吧？”
褚亦看着装在透明袋子里的工牌，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缩了一下。
“啊，我的工牌！”褚亦惊讶道，“我说怎么早上找不到了呢，不过它怎么会在两位警官手里呢？”
陈胜男盯视着褚亦的双眼，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个东西呢，我是在离这里三百米的一条小巷子里捡到的。”
糟糕！
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工牌真的掉在了小巷子里！
褚亦大脑高速转动，‘恍然’道：“哦，原来是掉在了那里啊，那应该是我昨天下班路上掉在那里的，还劳烦两位警官亲自送来，真是不好意思。”
陈胜男看着褚亦脸上流露出的歉意，嘴角的笑意更盛，继续说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
褚亦一愣，疑惑道：“陈警官在说什么，我怎么开始听不懂了？”
陈胜男轻笑一声，掏出一支细烟，叼在嘴上，正找着打火机呢，一旁的丁一连忙说道：“队长，会议室不能抽烟！”
说罢还指了指天花板上的烟雾报警器。
“啧，真够麻烦的。”陈胜男不耐烦地咂了咂嘴，放弃了点烟，但烟依旧叼在嘴巴上。
叼着烟的陈胜男仿佛解放了自我似的，身体大幅仰倒在椅背上，双脚翘到桌面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褚亦。
“昨晚浦江区发生两条命案，作案地点正是发现你工牌的那条小巷。”
“啊？还有这种事？”褚亦大惊失色，“我早上还走那条路来上班的呢。”
“啧，你小子真是油盐不进啊。”陈胜男揉了揉眉心，嘴上的细烟上下晃动着，“作案的是一种名为犬魔的神秘生物，但那只犬魔却惨死在小巷之中。”
“能斩杀犬魔的只有灵术师，我也懒得跟你绕弯子了。”陈胜男猛地坐直身体，盯视着褚亦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直说吧，你就是那个灵术师！”
“灵术师？”褚亦继续装傻充愣，“那是什么？我不知道啊！”
陈胜男重新仰倒身体，用力抓了抓头发，一副被打败了的表情。
“我们既然来找你，自然是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丁一看不下去了，开口说道，“根据你的下班时间、受害者的死亡时间和你工牌上犬魔的血迹，可以确认你是在犬魔死亡之前进入的巷子。”
“如果犬魔不是被你所杀，那你就没有生还的可能性。”丁一认真说道。
褚亦看着两人，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不见。
至此，褚亦再也不具有辩驳的余地。
本来还想装傻充愣蒙混过关，但果然还是很难，这些吃公粮的家伙们也不是吃干饭的。
‘隐藏了半年，终究还是藏不住了吗……’
褚亦内心暗叹一声。
这半年来他不曾在任何外人面前展露过特殊能力，仅是在遇到生命危险之时才会出手自救，而且也确保没有目击者。
这份能力一旦暴露，说不定就会被当成威胁社会安全的危险分子就地击毙，或是被抓去做些可怕的人体实验。
他不想装逼，他只想好好活着。
作为异类，谨慎是活下去的必要素养。
但没想到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工牌而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