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谢修的回答，褚亦只感到头皮发麻。
这个谢修果然是疯了。
被这个社会逼疯了。
褚亦也知道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个社会正在出现各种各样畸形的问题。
但大多数人都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或是干脆等着别人努力，来让局面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这个谢修可倒好，直接想毁灭世界了。
褚亦略带怜悯地看着谢修，说道：“抱歉，我不打算加入你们。”
“什么？！”谢修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机械地说道，“不加入狗皮，也不加入万魔殿？”
褚亦点了点头，警觉地关注着谢修的反应，随时准备逃跑。
“好吧。”谢修失望地摇了摇头，“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随后谢修用力一翻，稳稳地站在了地面上。
兴许是倒吊久了的缘故，谢修足有五厘米长的头发根根竖立。
褚亦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谢修。
“别紧张。”谢修双手插兜，咧开嘴角露出整齐的牙齿，“你有【疾风步】，我可杀不了你。”
“送你一句忠告，保持中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谢修深深看了褚亦一眼，“下一次……来的可就不是我了，后会有期。”
说罢，谢修走到墙边，迎着夜风，直直地往前倒去，宛如一个失意的跳楼者。
褚亦快步走到墙边，往下看去，只见谢修脚尖轻轻点着楼栋外墙，仰面朝向天空，犹如散步一般朝地面倒退而去。
眼看褚亦探出头来，谢修再次露出灿烂的微笑，对着褚亦挥了挥手。
当接近地面时，谢修这才转过身去，轻轻一跳便落在了地面上，随后一路朝远方跑去。
褚亦长出一口浊气，眼底闪过一丝忧虑，感觉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已然身处巨大的漩涡之中。
回到出租屋内，褚亦掏出一张纸条，然后将手机调到拨号界面，但犹豫片刻又关闭屏幕，过了一会儿又打开拨号界面，如此往复数次。
他不想与那些人有太多接触，但现在他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胁。
褚亦轻叹一口气，还是拨了出去。
“嘟……嘟……”
拨号音响了七八声后，一个慵懒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喂，哪位？”
“你好，陈警官，我是褚亦。”
“哟，倒是稀客。”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来了精神，“怎么，改变主意了？”
“刚刚一个自称是万魔殿的人来找我，要我加入他们。”
“什么？！”陈胜男的声音抬高了八度，电话里隐约还能听到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过了几秒，陈胜男的声音才继续传来，语气有些肃然：“你现在没事吧？”
“没事，他手里有枪，但……”褚亦语气一顿，决定还是隐瞒一部分情况，“他没想杀我。”
“既然你打电话给我，就说明你拒绝了他，是吧？”
“当然，我拒绝了他。”褚亦语气平缓地说道，“不过他看上去不会善罢甘休，我担心他还会再来。”
“明天上午，我去你公司找你。”陈胜男留下这句话，随即便挂断了电话。
褚亦仰倒在椅背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一处广阔空旷的空间之中。
没有灯光，只有两排火盆整齐地排列在中间，用以照明。
火光明灭之间映照出两道忽长忽短的影子。
“【射手】大人，新发现的灵术师拒绝加入我们。”谢修单膝跪地，低着头十分恭敬地说道，“他的灵术是序列120的【疾风步】，属下无能，没能杀掉他。”
一个头戴面具的纤长身影缓缓转过身来，面具上绘有一把鲜红的长弓，只在眼睛处露出两个孔洞，透出面具之下淡漠的眼神。
“【疾风步】？”【射手】缓缓开口道，“那也无所谓了，没什么太大用处。”
谢修低垂着头，心底略微松了一口气，小心地问道：“那……还要不要继续派人暗杀他？”
【射手】俯视着谢修，语气冷冽地说道：“你的战斗能力并不强，如果连脑子也没有的话，那你还有什么用处？”
谢修的心不由又悬了起来，额头开始微微沁出冷汗，快速思索片刻后，谢修一咬牙说道：“属下认为，那个拥有【疾风步】的褚亦不值得我们继续浪费精力，但通过这次袭击，褚亦一定会向特殊安全部寻求庇护，明天陈胜男应该会再去与褚亦碰面……”
“褚亦不值一提，但陈胜男却给我们造成了不少损失。”谢修快速说道，“这或许是个袭杀陈胜男的好机会。”
【射手】沉吟片刻，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扬，轻笑道：“不错的提议，人类在危机之中的思绪果然更加活跃。”
谢修不知如何接话，只能将头俯的更低。
“克尔。”【射手】的目光转向一旁，那里是火光映照不到的无边黑暗，“明天一早你跟谢修走一趟，如果陈胜男落单，杀掉她！”
黑暗之中，一座仿佛石化的雕像缓缓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片刻后，一阵带着强烈震颤的怪异声音在空间之中回响，犹如颤抖的婴儿哭泣声。
那声音起初还只是含义不明的杂乱音节，就像是一个许久没有说过话的人，已经有些遗忘了语言。
许久之后，怪异的音节才开始组成人类的语言。
“杀……掉她……？”那怪异的声音之中透出一丝疑惑的意味。
“你也可以理解为……吃掉她！”【射手】微笑着说道。
那怪异的声音陡然变得更加兴奋，整片空间之中不断回响着那高亢的声音。
“吃掉她！”
“吃掉她！！”
“吃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