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夏早做好了遮蔽瞻台山的打算。
可那天火罩消耗巨大,即便是他,也感觉到肉疼。无非必要,真不想将这东西拿出来。
本打算在楚红枣那些潜力十足的新人出场的时候,再将法宝展出。
没想到只想拿那只‘鲲’做个前菜,真吃进嘴里的时候,竟然那么硬!
“谁想到那只不起眼的小鱼,竟真成了巨鲲,真是失算。”楚千夏懊悔不已。
但在语气里,却没透露出半分。
“枣儿可是天生火灵道体,如果在测试的时候,冒出冲天的火焰,惊得圣地鸡犬不鸣,那个时候可就不好办了。”
楚千夏似有意似无意的说。
张天青心说,“现在和鸡犬不宁有什么差别。”
楚千夏的声音依旧稳如老狗,慢得令人急躁,“总之,现场的局面我已经控制住了。”
“女帝那边有何变化?”
提到女帝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些灰衣、白衣长老,年纪尚小,捕风捉影的知道了一些讯息,或许还怀着对于那位素未谋面的女帝,抱着某种憧憬。
但他们这些亲历者,可不会那么天真。
瞻台女帝苏醒的那次,对瞻台圣地造成的损失,不啻于一场大劫。
满池金莲一夜凋零,整体气运已经紫极生青的瞻台圣地,一夜滑落到只有赤色!
要知道势力的气运,尤其难涨,哪怕瞻台圣地一夜涌现出十位青色气运的气运之子,瞻台圣地也难回到全盛时期。
“女帝张开禁制,闭关了。”到底该不该透露‘天煞道根’讯息,或者说该把讯息透露到什么程度,张天青还是有些犹疑。
思虑再三,张天青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说法:“女帝闭关之前,吩咐要看顾好申川,不能让他有生命危险。”
楚千夏有些疑惑:“女帝竟然还管这事。”
无论之前他们对申川的判断如何,是小鱼、鰋、鲲。
只要他表现出足够的潜力,楚千夏也愿意给他一个相应的待遇。
这一点倒不用女帝提醒。
但女帝既然出手了,要的恐怕不是一个普通的弟子资质,楚千夏试探一声:
“列为头名?还是将他直接塞入长老堂。”
“我回头把修复洞天的《太苍》,给他取来,再吩咐人去找寻用来当君臣佐辅的天材地宝。”
张天青笑道:“女帝的意思是,不必这么大张旗鼓。”
她这还是第一次打着别人的旗号办事,不免有些心虚。
“低调一点才能活得更久,十长老是怎么做的,你是知道。女帝不想在她出关以后,她那个看重的门人不见了。”
“以我的意见,头名就不给了,那太过显眼。让他去剑山之顶,取一把剑。去藏书阁五层,拿一本功法。”
楚千夏:“……好。”
他取下神火罩,瞻台山的情形忽然显现。
一位白衣长老将申川抱在怀中,其他灰衣长老分布在瞻台山的各个角落,保持警戒。
此时,还有几个弟子,在一一接受‘神剑碑’的检测。
只是他们不过是一些小角色,那些有潜力的弟子,早就检测过了。
就像张楚楚所说,“只不过是走一个过场。”
那些出身不凡的弟子,自有检测资质的手段。只是不经过瞻台山这一关,总归名不正言不顺。
那位出声嘲讽的书生,还未检测,轮到他的时候,就看见灰衣长老极为不耐烦的出声催促。
刚刚那个异变,似乎吓破了他的胆,书生每走一步都十分小心。
直到手贴到石碑上的时候,映照出金系地灵根的时候,他才露出一丝喜色。
这个资质并不算差,至少有了进内门的资质。
书生跟着接引他的长老,露出谄媚的笑容,似是想套套近乎。
“长老,在下要去那座山呢?
那位灰衣长老,露出了一丝冷笑,“到时候你自会知道。”
书生不死心的又问:“不知能否再……”
话还未说完,灰衣长老已经打断了他的话,“好小子,我觉得没必要想的如此长远。”
“虽然是修行者,但说不定哪天会死于非命,被误认为其他宗门的卧底什么的,这是常有事。”
“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然后也不怕死。”
书生急眼了:“我敬你是长老,对你恭敬有加,你怎么这么说话呢?”
“刚刚也不是我一个人想要检测他的资质,怎么能全怪到我的头上呢?”
“你们……还有那个穿红衣的…穿蓝衣的长老,不都很好奇他的天赋吗?”
说完之后,书生回过味来,抬起头,便看到楚千夏冷漠的表情,张天青讥讽的笑。
还有那些分布在各处,冷冷注视他的灰衣长老。
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
“完了!”
书生只觉得天旋地转,大脑一阵眩晕。
事情从什么地方开始不对劲的呢?
为了抢先跑到山顶,第一时间参加试炼的时候?
在山顶看着那些天之骄子,速度胜过他千倍,嫉妒到站都站不稳的时候?
还是看着申川健步如飞,想上就上,想上就下的时候?
“娘,我的人生结束了。”书生如丧考妣,失魂落魄般,跟着灰衣长老下了山。
“看那小子吓得不轻,我们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一点?”张天青传音给楚千夏。
楚千夏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如此疏漏,当然不会让他一个人承担,我已经做好觉悟了。”
“等枣儿入山之后,我会去长老堂,自请责罚。”
“可那小子毕竟是一个导火索,就算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错,难道他就没有百分之一的错吗?”
“如此心胸狭窄的人,就因为嫉妒,向人挑衅?难当大任!”
张天青有些无奈:“这么冲动的性子,以后说不定又要惹出什么乱子,受点挫折也许是好事。”
“我已经令西山天池的人,带他去打扫藏书阁了。等他出来之后,或许另有一番造化。
楚千夏冷笑,“如果他还能活着的话。”
……
有一个由‘头名’针对这届弟子的讲话,以申川的资质,本来要交给他来讲的。
但既然张天青已经钦点,不让他做这个头名,那这事便落到了楚红枣的头上。
楚红枣刚被灰衣长老请到台前,就见穿着小红袄如一道飞焰,闯到了楚千夏的旁边。
“爹,你不是时常告诉我,要堂堂正正的赢,堂堂正正的输吗?”
“明明这场试炼的头名是申川,为什么让我讲!”
“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