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顿?”
听着沈元辰一连串的抱怨声,申川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来她对你没那么讨厌,你现在好好把我说的事情记下来,再去与她对对词吧。”
沈元辰嘀咕道:“那不是讨厌,而是恨不得我死!”
申川冷笑道:
“她真想让你死的话,就会假意答应下来,等到决斗的时候,让你下不了台。而不是打你一顿,让你知难而退。”
“师弟,听你这么一说,我又迷糊了。”沈元辰纳闷的说:“被狠狠揍了一顿,怎么在你眼里,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她收你的礼物了吗?”
“自然是收了我才纳闷,怎么与她说出实情之后,反倒挨了她一顿毒打?”
申川嗅到了一丝不对劲:“储物戒、礼物都送给她了?”
“自然。”沈元辰道。
申川问:“那她是什么时候发怒的?”
“似乎在听到你的名字之后……”沈元辰终于意识到了,慢慢低下了头。
申川哑然失笑,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沈元辰这猪队友,大概是在芍灵的盘问下露了馅。
“那你再去找她,挨她一顿打吧?”申川淡淡道,这沈师兄笨的也太离谱,他的耐心所剩无几。
沈元辰嗫喏了一下,在洞府内徘徊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要不我再加点灵晶?”
申川叹道:“这不是灵晶的事……罢了,把真相告诉她,可能不是坏事。以你的性子,若是与芍灵师姐结为道侣,早晚得露馅。”
“不如这时候坦诚一些,到时候也少些麻烦。”
他在洞府内踱步:“沈师兄,你便与她开诚布公的说出清楚。把你之前遇到我,与我说的事情,全都说给她听。”
沈元辰还以为申川在说反话,又有些忐忑,“申师弟,这次我保证按照你的计划行事,只要你能出个主意。”
申川摇头道:“就是让你和她说清楚……然后我问你,你想不想她输?”
“我当然想赢!”沈白衣精神了:“要不然,你帮我想些战斗的法子,让我赢了她?”
申川道:“不是让你赢,而是让她输。”
他本来想省点力气,只用一句话点醒他。但沈元辰显然没那个悟性,不得不直言相告:
“你想赢是为了扬名立万,她输了就得做你的道侣。这表面上是一回事,其实是被你搅合在一起的两件事情。”
沈元辰愁眉苦脸的说:“这可如何是好?芍灵这种时不时暗算我的狡诈之徒,要是真成了我的道侣,我可连睡觉都睡不好了!”
申川震声道:“师兄,说到底还是你做错了。当初我与你交代的那么详细,让你去找一个可靠的人,你非要去找芍灵师姐。”
“让你去走决斗线,你还非得加上道侣线。你现在不想要道侣,以前干什么去了?”
沈元辰蔫了下来:“确实如此,唉,难道我沈元辰一世英名……”
“咳咳。”申川开解道:“幸好师兄你也没什么好名声,就算臭了也没什么。那谁不是说过吗?就算不青史留名,也要遗臭万年。”
沈元辰幽怨的说:“申师弟,你怎么呢这么说呢……我的名声……”
“名声倒是小事。”申川严肃道:“你可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吗?”
沈元辰竖起耳朵倾听。
“你俩在决斗上押的赌注都太大了,事到如今,无论谁赢谁输,其他人都下不来台!”申川道。
“谁都不能赢,谁都不能输。你输了颜面扫地,她输了被迫做你的道侣。”
“哪怕她心仪于你,以这种屈辱的方式做你的道侣,尊严所致,你俩相处一定不会愉快。”
“师兄,你明白吗?”
沈元辰哀叹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申川叹道:
“师兄,你现在还没明白吗?事情的关键不在于你怎么赢,而是让她能够接受输的结果。”
“我对你说过这么多话,你但凡能听进去一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愁眉苦脸。”
沈元辰满脸不解:“师弟,你还是再说明白点吧,我实在听不懂。”
“我再问你一句,她为什么要提出那么一个要求,加上那么一个赌注?”申川道。
沈元辰挠了挠头:“师弟,你还是别问了,直接告诉我吧。”
申川无奈道:“我之前已经告诉过你好几次了,但师兄你就是不信。”
“芍灵早就对你有想法,但奈何你和个榆木疙瘩一样。又见到你来拿她做扬名立万的垫脚石,一怒之下,就要给你一点教训。”
“但她生怕你猜不出她这么做的理由,所以把暗语藏在赌注里。”
沈元辰的嘴唇蠕动了一下,问道:“暗语是什么?”
申川眯起眼睛:“道侣线。你想赢的话,既要在武力上赢,还要赢得她的芳心。赌注不是你赢来的,是你拥有赌注之后,才能去赢。”
沈元辰不由喟叹道:“女人真麻烦,有什么话直说不行,整这么九曲十八弯干什么?”
申川长叹道:“你也算被赶鸭子上架,上了套,我也不过分苛责你。”
“沈师兄,我只问你一句,你想不想让她做道侣?”
沈元辰涨红了脸:“她确实还挺好的,可她那么蔫坏……”
“只有两个选项,想或者不想。”申川以一种冷峻的目光审视着沈元辰:“你回去好好想清楚,再把这个答案好好告诉芍灵。”
“记得把我说的这些话,先告诉芍灵师姐。再然后,好好告诉她,刻意败给你这一招是行不通的,与她想要达成的目标南辕北辙。”
“如果真要想取得一个好的结果的话,你俩不能不打,但也不能真打!”
在沈元辰走之前,申川说:“对了,再来的时候,记得给我捎几份伤药,再过几天,我估计就要搬到南天门的下面的洞府了。”
……
……
在外看着的宗主,又见沈元辰从洞府中走出,鬼鬼祟祟查看了周围,确认没人之后,才驱使着剑光遁走。
有些怜悯的说:“与其说申川太聪明,不如说元辰太傻了。”
七长老愤愤道:“宗主,你这也太不公道了。如果元辰傻的话,那喜欢元辰的芍灵,岂不是喜欢上一个傻子。”
瞻台宗主沉默了。
无论他们如何讨论,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将申川的推论当做了理所当然。
在此之前,他们可不会像现在这样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