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张升？怎么会是他？”
金娜也认出了黑色奥迪车中的男人，双眸瞪圆，满脸的不可思议：“他不是暂任重案组组长了吗？怎么又成了李书记的司机了？”
赵凯沉着脸没说话。
还司机？
可能吗？
就算李书记要聘用张升做她的司机，也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毕竟眼下，张升最重要的任务，是破案。
结合来看，唯一的可能，那就是张升在以其他的身份，开李蔓的车。
那是什么身份？
赵凯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
因为不论是什么身份，都是他不想接受的事实！
“这小子，凭什么？”
赵凯内心早已咬牙切齿，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一个保卫科的小组长，为什么能在短短几天时间里，获得李蔓如此高度的认可。
而他赵凯，天天在秘书科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却自始至终，都未曾有机会和李蔓说上一句话！
时不待我，天道不公！
这时，
在前面磨磨蹭蹭的黑色奥迪，忽然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张升带着满脸的歉意和尴尬下车，似是在为自己的车技而造成交通拥堵感到羞愧。
赵凯看在眼里，只觉胸口异样沉闷。
他觉得张升羞愧是假，凡尔赛才是真！
“上班时间还早，同志，慢慢来，不着急！”
“张组长，谁还没有个新手时期？不用不好意思，大家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没人会说什么的！”
“……”
更让赵凯感觉好像浑身都有蚂蚁在爬的，是张升下车后，立马就有不少人摇下车窗，对他表示宽容和耐心，甚至还有些许讨好的意思。
其中不乏一些部门的小领导！
在机制中上班的人，一个比一个精。
张升深得李蔓信任，从一个保卫科小组长，直接担任重案组组长，已经让无数人刮目相看，不敢得罪。
现在，又开着李蔓的车，送李蔓来县政上班，明眼人都明白，张升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可以代表李蔓。
退一步来想，那是李蔓身边的大红人。
进一步大胆想，那甚至有可能……
别说是和张升本就无仇无怨的人了，此时此刻，就算是赵凯，都想下车和张升说两句好听的。
可惜，他没有这样的机会。
赵凯不由看了金娜两眼，突然发现身旁的这个女人，是那么的可恨。
如果不是因为她，此刻他又岂能如此格格不入？
奈何历史不可逆，世上没有后悔药。
只恨自己今天来的晚了，但凡早来三分钟，他也不会被这辆黑色奥迪堵在这。
现在他只希望张升看不见他。
可现实就是越怕什么来什么。
“赵凯同志？”
张升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忽然看到了大众车中的赵凯，几步走来，伸手敲了敲紧闭的车窗。
赵凯不想摇车窗，但不得不摇。
他硬着头皮摇下车窗，满脸笑容的看着张升，笑道：“张升同志，你好啊！”
“赵凯同志，你来的正好！”
张升道：“你应该是老司机了吧？能帮我给车子调个头吗？空间太小了，我有点不好发挥。”
“这不合适吧？”赵凯皮笑肉不笑道：“李书记的车子，我可不敢乱开啊。”
“放心，这车子现在我说了算。”张升道：“你大胆发挥，就算不小心磕着碰着，李书记也不会说什么的。”
张升：“……”
显摆，你再给我使劲显摆！
李书记身边的大红人就了不起吗？李书记身边的大红人就可以这样擅作主张胡乱承诺吗？
小人得志，可恶！
赵凯在心里痛骂张升三百遍，然后含笑下车：“好吧，那我试试！”
赵凯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有机会坐进县委书记的专属车中，更没想到，这个机会是张升给他的。
可为何这本该是值得骄傲的一件事，现在做起来，他却有种羞耻感？
赵凯确实是个老司机，三下两下，就完成了掉头。
“张升同志，好了。”赵凯连忙下车。
“谢谢你，赵凯同志。”张升满脸感激。
“客气了，客气了。”
“那我先走？最近还挺忙的。”
“好，注意安全。”
“……”
张升坐上车，一脚油门，扬尘而去。
被喷了一身尾气的赵凯差点没忍住骂娘，明知道我还没走开，就不能慢点吗？
混蛋张升，欺人太甚！
……
上班高峰期，交通拥堵。
张升来到县公安局时，已经快十点。
早就来上班的舒小玉一脸幽怨：“张大组长，你有没有搞错啊？上任第二天就这么懈怠？”
“堵车，没办法。”张升笑了笑：“陈浩曾彪呢？”
“我让他们先回去休息了。”舒小玉道：“他俩昨晚在审讯室门口守了一夜，两眼都跟熊猫一样了！”
张升笑笑没说话。
等案件结束，陈浩和曾彪的付出，都会得到相对应回报，组织，不会亏待任何认真工作的人。
当然，前提是要组织认可。
舒小玉拿出两部手机：“这是杨奇和张运的手机，已经解密，你看看。”
张升接来手机，先打开张运的手机。
不出意外，正如他所预料的一般，张运在做事之前，早就做好了伏法的准备，手机里没有任何有效的信息线索。
他是赴死来的。
随后张升打开了杨奇的手机。
果不其然，在杨奇这部手机的通话记录中，有前天晚上和林大山联络的证据，这一条，足以给他定罪。
但是，也仅仅只有这一条。
通话记录中，并没有杨奇在特定时间内，和其他人联络的记录。
张升眉头轻皱，这也就是说，他想要揪出杨奇后面的高秘书，是没有理由和证据的。
“奇怪……”
张升忍不住嘀咕。
手机里有和林大山的通话记录，说明杨奇没有删记录的习惯，至少那天晚上没有，那为什么会没有和高达安联系的线索？
难道他误判了？
指使杨奇办事的，并非高达安？
那高达安又为什么要抢夺这部手机，并且想方设法的要将杨奇从公安局带走？
舒小玉看出了张升的困惑，出声道：“你点开相册，或许就知道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