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我不是都说了吗?怎么还要跟你们回去?”
曹瑞芝闻言色变。
身为一个平民老百姓,最怕的就是进局子,就像一种本能的畏惧。
张升轻笑道:“不用担心,只是走个流程,我们需要做笔录,做完笔录,我们就会送你回来。”
“哦,那好吧……”
曹瑞芝这才松了口气,接着道:“那你们饭还吃吗?”
“当然吃。”张升道。
不多时,张升点的饭菜上桌。
张升吃到第一口,就恍然大悟,这家餐馆的生意为什么这么惨淡了。
天底下有谁愿意花最高的价钱,吃最难吃的食物?
好在张升是军人出身,吃得了苦。
至于曾彪,他比军人还能吃苦。
所以两人最终还是将桌上的食物都解决了,主张一个不浪费。
吃完饭,照常付了钱,张升和曾彪将曹瑞芝带回了纪委,做了笔录。
笔录的内容,和在‘银勺子’餐馆时的信息一样,主要是走个程序,毕竟这个程序如果不走,一切都只能算线索,而非证据。
当这个笔录落实之后,曹瑞平的罪名,基本上就成立了。
他涉及的,不仅仅只有权色交易,还有权财交易。
这很刑。
遗憾的是,曹瑞芝对曹瑞平和秀水集团的关系分毫不知。
张升知道,秀水集团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他同时给曹瑞平和殷子军汇款,足以说明,这是一个有组织的利益团伙。
只要拿下秀水集团,自然就能将这个团伙的所有人,至少是大部分人拉出水面。
曹瑞芝不知情,张升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殷子军的小舅子洪大庆身上了。
然而,
在送曹瑞芝回去的路上,张升却收到了一个噩耗。
常博打来电话,语气很是沉重:“组长,出事了。”
张升挑了挑眉:“什么事?”
常博道:“洪大庆死了!”
“什么?”
张升骇然大惊。
在这个节骨眼上,洪大庆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可就是这样一个关键人物,他甚至都还没有见到,居然就死了?
常博凝重道:“刑警队的人已经过来了,这事情不简单。”
“我马上过来。”
张升说了一句,随后嘱咐曾彪加快车速,将曹瑞芝送回餐馆后,立马掉头赶往洪大庆的所在地。
洪大庆是做装修设计的,他有个工作室,就在西城。
所以没用多久,张升两人便来到了现场。
此时工作室门口已经拉起了警示线,张升两人通过纪委证件进入工作室。
原本在工作室上班的员工都离开了,现场只有常博和陈乐乐,以及几个刑警和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男人尸体。
刑警成员中,还有舒小玉的身影。
“怎么回事?”
张升看向常博二人,问道。
常博解释道:“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一开始见到洪大庆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面对我们的调查,他整体上也很配合。”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问到有关‘秀水集团’的问题时,他突然就全身抽搐了起来,口吐白沫,然后就断气了。”
“……”
舒小玉这时走了过来,脸色沉重:“初步判断,这可能是杀人灭口。”
张升问道:“法医呢?”
舒小玉:“还在路上。”
张升没再说什么,凝视着洪大庆的尸体,脑海中开始涌现出无数画面。
时间线推到洪大庆早上刚醒,在家和老婆一番恩爱后,开车来到工作室,一切行为都很正常。
如果洪大庆的身体没毛病,那他的死亡,极有可能是服毒了。
毒从口入。
但从洪大庆今天醒来开始,进食的除了他老婆给他做的早餐之外,就是办公室里的一杯水。
张升目光一转,凝视着办公桌上放着的那只水杯。
时间线来到五个小时前,也就是上午九点,张大庆还没有来上班。
一个穿着职业套装裙的年轻女人,走进张大庆的办公室,一番左顾右盼,随后从口袋中拿出一只小盒子,盒子里装着的是一种透明膏状物。
女人用指尖挑出些许透明膏状物,均匀涂抹在这只水杯的底部,最后再放回原位,水杯看起来没有丝毫改变。
过了半个小时,洪大庆进入办公室,拿起这只水杯,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奇怪,这水怎么有点苦?”
洪大庆喝完还困惑的嘀咕了一声,但他显然没多想,估计是觉得自己产生错觉了。
张升回过神来,皱眉出声:“洪大庆是不是有个助理?”
“有。”
陈乐乐第一时间回答道:“她叫叶晓,事发的时候,她也在现场。”
“人呢?”张升问道。
“被我们遣散了。”舒小玉道:“命案现场,一切事物都有可能是关键线索,人多难免会造成破坏。”
“立刻把她找回来。”张升果断道。
舒小玉闻言一怔:“你怀疑她是凶手?”
“不是怀疑,是肯定。”张升道。
“这……”
舒小玉面露为难之色。
法医还没到,洪大庆究竟是怎么死的,还没有彻底定性,这种情况下抓人,如果对了自然没事,但要是错了,影响会很大。
一个中年刑警站出来,看着张升严肃道:“张组长,你们纪委的工作,是调查腐败分子,不是破案,请你守好自己的本分,不要越界。”
张升看了那中年刑警一眼,态度却十分强硬:“洪大庆和我正在调查的殷子军贪污违纪案件,有着直接关系,他的突然死亡,背后极有可能牵扯到某个利益集团,这可不仅仅是命案那么简单。”
“在法医得出结论之前,一切都是你的个人臆想,如果洪大庆的死,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仅仅只是自身原因呢?”
中年刑警道:“张组长,请你尊重我们的工作。”
“我尊重每个人的工作。”
张升眼神坚定道:“但是,如果我的判断没错,那个叫叶晓的助理就是杀人凶手,她现在肯定已经准备潜逃了,等法医得出结论,还找得到人吗?”
“到时候,错失了关键线索,甚至是直接断了线索,这位同志,你负责吗?”
“你,负责的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