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未来，晓过去的张升，自然早就知道陈乐乐是鬼的事实。
一直没有点破，是因为张升想把这只鬼留在身边，在关键时刻，或许能派上大用场。
结果差点翻了车。
但好在，殷子军的嘴很严，在陈乐乐提审期间，一再强调，除非张升亲审，否则他什么都不会说。
陈乐乐一无所获。
张升内心也狂喜。
很明显，经过这几天的思考，殷子军对张升已经有信任度，他是个聪明人。
“还真给我打过电话，抱歉，刚才我在县委会议室，手机开飞行模式了。”
张升看了眼手机，笑道：“赵书记说的没错，秀水集团的相关案件，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殷子军是我们能否取得最终胜利的重要节点，必须要提审，怎么样，有结果吗？”
“没有。”
见张升没有追究，陈乐乐暗自松了口气，旋即失落的摇了摇头：“他嘴很严，怎么样都不肯开口。”
陈乐乐还是没有老实交代，殷子军明明说过，他只接受张升的提审。
显然，一无所获的她，现在想要给张升制造心理压力，没准张升感觉到难度，今天就先不提审了，那她就还有机会。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陈乐乐自认为对张升的性格很了解了，但凡有点难度的事情，他都会先晾一晾，最后智取。
他从来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没曾想，
这次，张升却不一样了。
“我试试吧。”
张升笑道：“你回去继续整理樊伟同志的相关资料，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相关线索。”
“啊？哦，好。”
陈乐乐错愕了一下，脸色不太自然，回头看了眼殷子军，虽然不甘，但这时候也没办法，只能离开审讯室。
见陈乐乐离开，常博终于忍不住出声：“组长，这个陈乐乐明显是……”
张升摆手打断道：“好了，每个人都有各自存在的价值，她也是。”
常博听了直挠头，一个内鬼，能有什么正面价值？
不过张升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跟着张升工作的这几天，他是亲身体会到了自己这个堂哥的能力，由不得他不信。
张升带着常博坐到殷子军对面，开始提审。
“殷主任，考虑了这么多天，想的怎么样了？”
张升笑呵呵的看着殷子军，出声道。
殷子军抬头看了张升一眼，沉着脸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问出这样的问题，就足以说明，殷子军已经考虑的很清楚，只是他内心还有些疑虑，毕竟，他现在接触不到外界。
张升一眼看出了殷子军的心思，笑道：“你一直不肯开口，无非就是指望你在外面的朋友帮你，让这个案子迅速了解，但你在纪委已经快一个月了，为什么还没有结案？”
殷子军眉头轻皱，不吭声。
他是个聪明人。
他当然知道，这个案子迟迟不能了结，肯定是外面出状况了，这也是让他意念动摇，开始相信张升的主要原因。
张升道：“我没有骗你，你的小舅子洪大庆，真的死了，陈和平一家人也都没了，昨晚，周建明也死了。”
殷子军闻言脸色一变。
周建明也死了？
张升平静道：“周建明的价值，想必不用我多说，连他都拿来祭旗了，你觉得你能跑得了吗？”
殷子军低着头，眼珠子转动着，大脑飞速运转。
张升继续说道：“你能活到今天，并不是纪委的保护工作有多好，也不是他们有多相信你，仅仅只是因为你掌握着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一旦他们比我先得到那个东西，你的下场，恐怕不会比周建明等人好多少。”
“你跟他们来往了这么多年，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清楚。”
“殷主任，还需要我多说吗？”
“……”
说到这，张升知道已经足够了。
剩下的，就是给殷子军一点时间。
眼下，殷子军正处于谁都不敢轻易相信的处境，如果张升逼的太紧，只会适得其反，让他觉得张升过于迫切，是因为没说实话。
在张升的注视下，殷子军低着头挣扎了许久，思路逐渐清晰的他，终于抬起了头。
“我可以配合，但你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殷子军看着张升道。
“配合工作，是你本就应该做的。”张升淡淡说道：“当然，我会向上级领导申请给你减刑，如果你提供的信息具有一定价值，我也可以尽量答应你一些不过分的条件。”
“第一，保证我的安全。”
殷子军直接开口道：“第二，保证我家人的安全。”
张升愕然：“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殷子军点头道，事已至此，他什么都不想了，只想活下去。
张升哑然失笑：“这谈不上什么条件，保护你们的安全，也是我们的职责。”
殷子军深深的看了张升两眼，不由叹息：“张升，不得不承认，你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将来的政坛上，必定会有你的一片江山。”
张升笑了笑：“殷主任过奖了，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王媚，我的妻子。”
殷子军沉声说道：“她的手上，掌握着足以给周公子定罪的证据，我在事发之前就得到了消息，所以提前嘱咐我老婆避避风头，现在想来，还好我做了这一手准备，不然他们母子俩恐怕……”
张升看着殷子军，肃重道：“你老婆手上，掌握了什么证据？”
“一只录音笔。”
殷子军说道：“出事之前，我和周公子的关系亲密，来往很多，他对我也很放心，那支录音笔里的内容，足以证明他腐蚀官员干部、杀人、强女干等等犯罪事实。”
张升愣了一下：“你跟他关系亲密，还干这种事？”
殷子军扯了扯嘴角道：“我知道他是什么人，当然要防他一手，他后来也知道了这个事情，说实话，他能跟我关系越来越亲密，也有我能威胁到他的原因在里面。”
张升点头道：“你知道你老婆在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