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来到了这一刻。
请天证作为一把无情的双刃剑,它是可以帮你做到你做不到的事情,但也可能反过来收割你的性命。
一线之差,往往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院长书房的大门被轰然推开。
陶徹和韩修业两人风风火火地闯入,一眼便看到了那站在窗前,负手而立的院长背影。
“院长,外面都快吵翻天了,您怎么还能气定神闲的站在这?”
陶徹都快急死了,怒不可遏道:“李讲天赋我们都看在眼里,他将来的成就,绝对不低于我们,就这样被金家间接谋害,您是怎么做到这般平静的?”
这起事件,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却处处透露出不简单。
除了金家,谁能拿出那般昂贵的悬赏,让影阁对李讲出手?
更别说请动一位内院学子落井下石了!
这里面的每一步都需要投入海量的资源,不是一般的势力能够做到的。
陶徹气得咬牙切齿,平日里虽然看起来对李讲不咸不淡。
但实际上,他一直在偷偷地关注李讲的成长。
陶徹简直难以想象,失去了李讲这么一位天之骄子,这一届的众院大比该如何进行,胜算骤降!
韩修业没有说话,直直地盯着院长的背影。
两人乃是从一个肚子里生出的亲兄弟。
他对于自己的兄长最是了解,所以刚一进门就察觉到了异样。
如今,更是直接抬手打断了陶徹接下来的话。
巨大的窗棂前,光线柔和,成千上万的尘埃静静地沉浮。
韩修德沉默地转过身。
那一刻,陶徹和韩修业皆是瞳眸微震,险些后退两步。
难以置信……这么多年过去。
他们还是第一次,从韩修德这位不动如山的院长脸上,看到如雷霆般狂暴无比的杀意。
“这一次,无论结果如何,金家都必然要付出代价!”
他语气平静,但桌上的笔架竟然在颤抖。
那是……渴战的信号!
青州城区。
明明外面阳光炽烈,金家宅院中,却没来由的弥漫起了一股寒意。
院子里,金太玄与一位头发花白的男人围炉煮茶。
宁岩松毕恭毕敬的站在那位男人的身后,神情明显有些紧张,心不在焉的想着其他的事情。
“这李讲,倒还真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男人端起茶杯,在绿汤上轻轻一抿,轻描淡写,“用影阁对付金丹境,这简直不能用牛刀杀鸡来形容了吧?但他居然活了下来。”
“此子命好,更重要的是聪明,懂得什么时候该反击,什么时候该隐忍,否则上次我就将他拿下了,哪可能给他继续蹦跶的机会。”
金太玄一双虎眸杀意腾腾,院子里连虫鸣都消失了。
以他的身份地位,别说是金丹境的修士了,即便再强个十倍,百倍又如何?谁敢在他面前放肆?
李讲作为一名很有可能杀害了他孙子的凶手,至今仍然还活得有滋有味。
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一件难以容忍的事情。
每当想起,金太玄都会怒从心起,恨不得将李讲碎尸万段。
“亲家公,稍安勿躁。那可是圣师,他的执念贯穿千年,能是一个学生能够完成的?李讲今天啊,那是必死无疑了。”
宁家家主,宁长海从容不迫地笑笑。
他是打心底觉得李讲死定了,没有半点活下来的可能。
外界看似平静,实际上早已波涛汹涌。
地下的赌场,成堆的金子,闪烁着逼人的富贵金光,如流水般投入“请天证失败”的赌池。
太多人认为李讲会失败了。
暗地里,不知多少头豺狼就等着痛饮李讲倒下的鲜血,从而摇身一变成为青州城小有名气的富豪。
这些事情。
李讲还不知道,不过相信也没有兴趣知道。
“一句贯州,肉身生香……你小小年纪,经历的虹光洗体就连一些老怪物都比不上,称你一句‘惊才绝艳’都不为过。”苏牧道。
“圣师过誉。”李讲微微揖首。
“既然如此,那我就考你的文采……”苏牧话还没说完,耳边就响起了尖锐的声音。
“圣师,万万不可啊!”
范钟脸色煞白,这可关乎到他的生命,不管三七二十一都要阻止:“您不知,这李讲最擅长的就是写诗了……”
“住口!”
天地间,怒斥声伴随着恐怖的威压降临,范钟惊骇地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了。
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天外飞来。
众人看到,纷纷露出震惊之色。
陶徹来了,他用一种阴狠的眼神盯着范钟,冷声道:“圣师的决定,岂是你能够干预的?”
范钟如鲠在喉,汗流浃背,说不出半个字,恍然发现身边不知何时空无一人了。
别说梁晨,邓金达他们,此刻就连邵炜都避他如蛇蝎,早已远离。
因为邵炜发现,跟范钟的所作所为相比,自己目前做的,似乎连件事都不算,还有挽回的余地。
苏牧摇摇头,看向李讲,沉声道:“三道题,分别是诗、词、文三种形式,只要你都能够做到贯州,那这场考验,便算你通过。”
此刻别说是学员了,就连陶徹听了这个要求,都一个头两个大,为李讲感到沉甸甸的压力。
短时间内,写出三首贯州就已经难如登天,给他都不一定能够顺利完成。
怎么苏牧还要求用三种形式来完成?这不是为难人吗?
青州城,金家。
金太玄和宁沧海听到苏牧的话后,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古往今来,有多少诗词文三道皆通的?
太少了!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李讲从出世至今,写得都是“诗”吧?
这可不就从侧面说明,他不擅长“词”与“文”?
这是连大人物都感到棘手的难题。
因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专攻,擅长的方向,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全才。
“圣师,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李讲忽然开口。
苏牧神情微微动容,如石山一样板着的脸松了松,这小子……终于知道要低头了吗?
实际上,连苏牧都不觉得李讲能成功,这只是想让李讲知难而退,放弃决定的手段罢了。
可下一秒,苏牧的神情便重新沉了下来。
因为李讲问道:“这三道题,似乎与您的执念无关。”
这小子,真是狂妄,难道还真的以为自己能写出三首贯州?!
苏牧吹胡子瞪眼,道:“等你通过了这三道考验,再来问我的执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