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转起身,冲着身后的女孩微笑招手。
陈初初有些胆怵,她前不久才听到这个皇子威胁要打断父亲的腿。
“你还愣着做什么?殿下叫你过去!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东西!”
见陈初初站着不动,陈建都快气死了,用手拧陈初初大腿的肉。
众人看见这一幕,皆是眉头微蹙。
但没几个人开口的。
因为,在很多人的眼里, 即便陈建行为有些不妥,可这属于“家事”,他们无权插手。
陈初初疼得泪眼汪汪,畏畏缩缩地走到了三皇子面前。
寿宴现场,安静一片,就连那些为李讲摇旗呐喊的粉丝,此刻都冷静了。
许多人思忖,眉头深锁。
原因只有一点,三皇子太聪明!
他从头到尾,采用的都是堂堂正正的手段。
如此举重若轻的态度,反而更加彰显出皇室的霸道与强势。
谁看不出来,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压制李讲,削减李讲的锋芒?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一些人愤怒无比,陈初初神童之名在洛阳很是响亮,若不是李讲的横空出世,夺走了她太多的光芒。
她绝对是首屈一指的诗道天骄。
让李讲与她争锋,本就存在风险,毕竟世上有几个人敢言自己永远不败?
更何况,三皇子还提议用“快诗”的方式文比,摆明了这是神童擅长的方式。
此消彼长之下,哪怕是李恩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不得不承认。
李讲失败的可能很高!
偏偏李讲还不能拒绝。
因为他是诗魔,大唐万人敬仰的李镇国。
他最出名的就是诗词文章上面的才华,若是在最擅长的地方都不战而怯。
可想而知,天底下的人们会如何看待李讲。
“站得高,摔得狠。”有人道。
这句话绝对有道理。
人们的期望可以成就一个人,但也可以毁灭一个人。
这个过程中的转变,甚至能比人们想象中来的还要剧烈,还要迅速。
“李讲,别沉默了,就问你一句,敢不敢文比!”
兵部尚书之子,被李讲掰断手指的吴越脸色阴狠地说。
他巴不得李讲身败名裂,今天实在是太丢脸了!
李讲垂眸看向他,语气冷淡,“我文不文比,与你何干?难道是你想与我文比?那我应了。”
“你!”
吴越气得脸色发绿,说不出话。
他当然不敢与李讲文比。
因为,他甚至连一首贯州作品都没有。
在世家子弟的圈子里,吴越是名副其实的纨绔,真正的天骄譬如李恩,都不带跟他玩的。
“不敢?不敢就闭嘴,别让我当着文相的面,对你讲讲道理。”李讲收回目光。
人们的脸色一片古怪。
坐在黄鸭身上的莫老很不厚道的咧开嘴巴,嘿嘿低笑。
现在谁还不知道,李讲刚来文相府的时候,揍了吴越一顿?
这也就罢了,关键李讲还美其名曰“讲道理”……
人们可亲眼看见,李讲一巴掌把吴越扇懵了。
吴越真的气死了,一张脸红得仿佛有血要渗出。
他刚要发作,一道眼神望来,顿时如同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感受到三皇子的目光,吴越打了一个寒战,不情不愿的闭嘴了。
“李镇国意下如何?”三皇子道。
李讲平静地看着那个低着头的女孩。
名动洛阳的神童……
本人却这般的畏畏缩缩,一点也没有光彩夺目的样子。
在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面前。
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孩子也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好,既然殿下有这份兴致,那就比上一场又如何?”李讲道。
正常人当然会担心输赢,可李讲有金色大书在,脑海里承载了整个华夏的知识。
他自然有横扫一切的自信。
“好!真不愧是诗魔!”
有人拍手称赞,这才是年轻一代,诗道领军人物该有的自信。
文相也笑了,“既然如此,那今年的形式,就改成快诗文会吧。”
他是这场寿宴的主人,连他都这样说了,此事自然也就拍板了。
随后众人开始商讨一些文会细则,最后决定。
此次文会的主题,将由玄老负责抽取,所有人可以自由参加。
作品不限题材,诗、词、歌甚至文章都行,不过只有五十息的时间完成。
一旦超过时间,亦或者作品没有入流,均被淘汰。
留到最后没有被淘汰的,则视作为魁首。
听到这段话,在场许多人都在倒吸冷气。
因为即便是快诗文会,也很少要求这么高,最少也会给一百息的时间。
文相将时间腰斩,显然是看在现场读书人水平高,所以才特意做出的决定。
这样一来,就连一些官员,都感到热血沸腾,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准备好了吗?”文相笑眯眯的询问,“不得不说,老夫很期待诸位的作品。”
李讲看向一旁的李恩,见他连纸张都没铺,问道:“你不打算参加?”
李恩坏笑道:“有哥在我还写啥啊,坐着等赢就是了。”
李讲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也是对这个弟弟没办法。
很快,玄老从箱子中抽出第一团纸,揭开后将其面向众人,并大声道。
“春景。”
碍于时间的限制,快诗文会很少出现难度过高的主题。
即便有,那也是在后期鏖战不休,主办方想要尽快决出胜负的时候。
听到题目,很多人眼前一亮,不过并没有着急动笔。
因为除了要写出作品,还要兼顾质量。
李恩与黑豹,黄鸭乖乖坐在一旁,三个脑袋探过来,围在李讲的身边看他的桌子。
人群中,神童陈初初第一个动笔,她写了一首七言咏柳诗,笔停之时,宝光浮现。
虽说只是鸣县,但看在她年纪与第一个动笔的份上,让不少人真心实意的为其鼓掌。
陈初初的成功,激发了一些人的危机感,陆陆续续有人动笔。
不过真正吸引众人目光的,还是李讲的动作。
见李讲抬手,李恩如闪电般将手中的笔双手奉上。
李讲提笔沾墨,不多时,桌上的纸页上便多出了一首诗。
《春晓》。
春眠不觉晓,
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
花落知多少。
春夜酣睡,天亮了都不知道,醒来只听到到处都有鸟儿在啼叫。
想起昨夜里,风声紧促雨声潇潇,花儿也不知道被打落了多少?
李讲笔停,两层宝光在面前绽放,将四张脸照亮。
李恩激动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写的诗。
“诗成登府!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