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独夫……”
古夜跟着默念了一句，脑海中浮现了那位泱泱大秦的缔造者。
“那位万古独夫是个奇才，自命孤高，逆天而行，想要缔造出一个永恒不灭的帝朝，可惜，他太急了。”
帝敖又道。
“逆天而行……可历代人皇之位，不都是天命承载的吗？”
古夜疑惑道：“传说大秦的那一位，早早就一统了九天十地，成就了人皇之位，天地共主，为何又要逆天而行？”
“人皇之位……呵呵，谁说他是人皇？又有谁说他是天地共主？”
帝敖冷笑一声，“其实，蒙昧纪元结束之后，世间便再无人皇，帝禹，也就是你手中禹皇鼎的缔造者，才是最后一位人皇。”
“前辈的意思是，太古开始之后，人皇之位就缺失了，可这禹皇鼎又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集齐禹皇九鼎之人，便是人皇吗？”
古夜心头一颤，仿佛接触到了什么万古的隐秘。
“老夫不是说了么，人皇之位，又岂是区区九鼎能够决断的？”
帝敖凝视着身边的这位白发青年，问道：“老夫问你，人皇之位代代相传，历代人皇皆是得到天道认可，便能成为天地之主，既是如此，为何帝禹忽然间要缔造九鼎？”
“这……”
古夜深思起来，只觉满背冰寒，始终得不出一个结论。
是啊，人皇之位向来都是天地认可，为何忽然转变成得九鼎者，方为人皇？
“太古终结、上古开篇的象征，是大秦的灭亡，那蒙昧纪元的终结，太古的开篇，那段时间又发生了什么？”
帝敖自问自答道：“其实，老夫也不知道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蒙昧纪元和太古纪元之间，并非是一脉相承，中间有一段遗失的岁月，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天贼出现了。”
“天贼……”
这是古夜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了。
此前在人间界海伊阙山，鬼门关出世，武安君白起归来之时，其与斩蛇人的对话中，便是出现了‘天贼’这两个字眼。
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现在，天贼二字，再度在他的耳畔响起。
“没有人知道天贼究竟是何人，就如同没有人知道，那段遗失的岁月发生了什么一般。”
“但自帝禹的陨灭，天贼的出现，人皇之位的承袭就终结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没有人再能够天地的认可，成为人皇，成为天地共主，哪怕你是那个时代横推一切的最强者。”
“或许正是料到了这一切的发生，帝禹才会缔造出九鼎，用来保证人皇之位的传承，但他还是失败了。”
“得到九鼎的人，虽然可以被世人公认为人皇，受到万族拥戴，但却依旧得不到天地的认可，九天十地依旧逃不过天贼的操纵。”
帝敖继续说道。
一字一言间吐露的一切，都深深地震撼着古夜的心神。
他不禁问道：“天贼是如何操纵九天十地的？莫非帝者之强大，都无法与之抗衡？龙族的衰落又和天贼有什么关系？”
一连几个问题的吐出，足以说明他内心的不平静。
帝敖却是一脸淡然，悠悠说道：“老夫此前讲了，龙族和人皇之位有着很深的关联，太古之前，历朝历代的人皇，皆是以龙族作为自己的图腾，但在太古开篇以来，这一切发生了改变。”
“图腾……天命玄鸟，降生于商？”
古夜不自觉地说了这么一句。
这是一些古籍上的记载。
太古历经三朝，商、周、秦。
自天命玄鸟，降生于商以来，太古三朝皆是以玄鸟为图腾。
细细想来，龙族好像就是从商朝开始，就已经和人皇之位脱离了。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一点。”
帝敖继续道：“天命玄鸟，其实就是天贼的象征，太古诸朝以玄鸟为图腾，也意味着龙族的衰落。”
“不过，天贼不可能一直蒙蔽世人，总有一些人会苏醒，会去探寻蒙昧纪元和太古纪元中间那段遗失的岁月。”
“自商以来，帝辛，便是第一位试图寻找出一切真相，反抗天贼的‘人皇’。”
“只可惜，他失败了，天贼遣去奸臣与美人，坏了朝纲，断了大商的国运。”
“商亡而周兴，大周，便是天贼暗中运作，推举出来的第二个天地共主的帝朝。”
“然而，还是那句话，总有人会苏醒，会去寻找真相，大周的亡朝之君，姬宫湦，便是第二位试图反抗的‘人皇’。”
“可惜，他也失败了，走上了帝辛的老路，天贼遣去了奸臣和美人，让大周永失人心，国运终结。”
“一切又都回归了原点，大周亡后，天地大乱，万族并起，要夺了朝纲，夺了天地共主的人皇之位。”
“这个时候，又一个强盛的帝朝兴起了……那是大秦。”
“但恐怕天贼也没有想到，大秦和前两个帝朝不同，它的第一代帝君就洞悉了诸多隐秘。”
“那人便是万古独夫，而且他是一个聪明人，懂得以史为鉴，吸收了帝辛和姬宫湦的教训，终生没有立后，便是想要挡住天贼的美人计。”
“可美人挡住了，奸臣却当了道，一个名为赵高的宦官出现了，扼杀了大秦的国运。”
“但实际上，万古独夫失败，也并非只是奸臣使然，他在世之时，天地有谁敢作乱？”
“只不过，他太急了，急于揭穿天贼的真面目，急于巩固自己的帝位，而且，他的野心太大。”
“他不只是要寻找出天贼的所在，还要颠覆整个天地。”
“最终，还未等天贼真正出手，大秦治下的九天十地便已是满目疮痍，万族生灵苦不堪言，断了大秦的香火，天下群起而攻之。”
“大秦因此而亡，太古纪元也因这场史无前例的大动乱而终结。”
“也正是在这段时间，最为鼎盛的龙族选择了相助大秦。”
“秦未亡之前，万古独夫曾来龙族找上我们，希望和我们龙族联手，他愿意将气运图腾从天命玄鸟改为龙族，龙族也想靠着大秦，一同找出天贼，摆脱掌控。”
“万古独夫的另一个称号，祖龙，也是因此而来。”
“未曾想，集结了最鼎盛的大秦和最鼎盛的龙族之力，还是葬灭了，龙族四祖也在太古末年一战，死去了两位。”
说起这段过往的时候，帝敖的语气很是平静，平静中又带着些许悲哀。
或许，在他眼里，大秦和龙族联手，距离功成真的只差一步。
又或许，在他眼里，还差的很远。
因为直到最后，大秦灭亡，龙族衰弱，世人也未曾见到那位天贼的真面目。